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回到客家后主人正等着两人开饭,态度格外的热情。
墨脱人喜欢在房前屋后种满玉米,就是为了当地喜欢喝的黄酒。虽然是酒,但这里的人当它是饮料,从早喝到晚,大人小孩老人都喝,家家户户都酿,从早到晚就着饭菜。
季青和徐衿溟架不住主人家的热情,都多多少少尝了一点,酒的度数并不大,但后劲足,两人回房间的时候都有了一点醉意。
房间是二楼的一个小格间,徐衿溟打开门就傻眼了,屋子里铺着木地板,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张床。
“我可是为你遭了罪的!”徐衿溟望着靠在身上的季青说。
季青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灯光洒在她通红的脸上,看的徐衿溟一阵悸动。当下便把心一横,伸手把披在季青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让季青扶着他的肩膀,蹲下身子帮她将袜子脱子下来,顺势往床上一丢。
便下楼去另外向主人要了一床被子铺在了木地板上。
“造孽啊。”徐衿溟不禁感叹。
第二天徐衿溟在睡的正香,突然在梦中感受到一个大脚踢过来,一个激灵就睡醒了,睁眼便看见季青正披头散发的站在面前。
“一大早上呜呜咋咋的,能不能干点人事。”
“说,你昨天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没有!”季青气鼓鼓的说。
徐衿溟一听急眼了,“天地良心,你看看我睡的是什么,木地板诶,我腰间盘还比较突出,为了你我睡了一晚上,哎呦,腰疼……”
季青瞅着徐衿溟这样子,也明白他其实什么也没干,便“噗嗤”一声乐了,心里的怒火也烟消云散,徐衿溟看见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季青脑袋却一转悠,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拧住了徐衿溟耳朵对着吼道
“你说!我衣服和鞋谁脱的!”
“我脱的,当时你喝醉了,我怕你着凉,才给你脱了扔床上盖被子的。”
“扔?”季青又是一拧。
“抱!抱!别掐了,你是好姐姐,饶了小的吧!”
“抱?”
“姑奶奶怎样才能放过我?”徐衿溟疼的直抽抽。
“咳咳!”这时候穿来两声不合适宜的咳嗽,房东太太站门口笑着道
“小两口蛮恩爱。”
季青听见有人说话,这才意思到刚才那样不对,急忙的松开徐衿溟那被拧的通红的耳朵。
“阿姨我们不是夫妻,你误会了。”
房东太太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告诉两人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便走下楼去,出去前还不忘帮忙把门带上。
“啊啊啊啊,徐衿溟你气死我了。”
徐衿溟一骨碌从地铺上爬起来就跑向门外,还不忘抓住墙上晾着的衣服朝季青扔过去。
“我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此情日月可鉴,赶紧下楼,别光着膀子乱跑。”
待徐衿溟逃出门外,季青才反应过来,刚才两人拉扯时自己光了一大片,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两人在房东太太家吃过早饭后就准备回林芝了,毕竟出来也没计划玩多久,所以带的日用品也不多,徐衿溟倒是想去别的地方玩玩,可他出门前也会想着会有这么巧的事,带的衣服身上穿的便是最后一套。无奈,只好发车往回走。
因为熟悉路况的原因,比来的时候也快了不少,但回到林芝的时候也快中午了,俩人一块吃了午饭,徐衿溟便送季青回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季青都在家里赶这两天落下的教案,晚上八点的时候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徐衿溟发来的消息
“已平安到达,勿念。”
季青笑了笑,也没回,便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便去厨房折腾晚饭,过了一会儿徐衿溟又发了一条消息,季青往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便打开手机看
呜呜(两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你怎么不回我?
回你干嘛
我往你衣服口袋里夹了张纸条
你变态啊你,翻我衣服
大人我冤枉,话说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晰
什么纸条?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阴险的笑)
季青从换下来扔在洗衣机的衣服翻出来了一张折叠好了的蓝色卡片
“时间是多么慢的事啊,转眼间就荒废了二十多年的春光。
近日有在小站上听别人读林徽因的小诗,那天的风带点暖,天空是清澈的蓝,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我觉得我们应该相遇的早些,更早些,最好是在别人厌倦的灼热的夏,我该坐在柳树旁的石凳上,存在与自己的幻想中,和你相遇。
想象中的你应该穿着裙子,踏着碎步向我跑来,身后应当是一座小桥,上边是一所小学,孩子们正从小坡上欢笑着滑下来,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什么样都好,是你就好。”
季青一时间五味杂陈,她很慌乱,她开始逐渐害怕,眼前像一个深渊,她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中。
叮呤呤,一阵电话的急促将季青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中,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接通了电话
“喂,干嘛?”
“纸条你看见了吧!”电话那端传来徐衿溟俏皮的声音。
“哦,我把衣服扔洗衣机里了。”
徐衿溟在电话那端听见了季青声音有些沙哑,“你没有事吧,怎么了?刚哭过的样子。”
“你根本不了解我,这样的你我也不敢接受,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
“我知道你看见纸条了!我想说的话全写在这里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个了解你的机会。”徐衿溟非常诚恳的说。
“今天我累了,明天早上给你答复吧。”
季青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听着电话的那头穿过来的忙音,徐衿溟关掉了手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迷茫了。
“跟那位姑娘表白呢?”
徐衿溟转过身去看见是隔壁的张老师,便挤出一丝笑容打了声招呼。
“哦,没什么张老师,可能是我不够好吧!”
“哎呦!年纪轻轻的,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呢,谁拒绝我们家小伙子,模样这么端正。”
“张老师你认识的,她是季青。”
“你认识她?”张老师疑惑的问。
“之前不认识,去林芝玩刚好碰见了。”
张老师一拍脑袋,“哎呦,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茬忘了。”
“徐老师和季老师才刚认识两天,谈这些是早了些。”
“张老师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她什么都好,我很喜欢她。”
“徐老师可了解季老师的过去?”
徐衿溟想了想,摇了摇头,季青好像从来都在回避这类的问题。
张老师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端的盆放在阳台上,沉声地说:
“季老师的家庭问题比较严重,她的父母都出了些意外,一家人的担子都压在季老师肩上,本来季老师和男朋友以前都在拉萨的,那男孩儿见到了季老师父母后两人就分开了,季老师调去林芝工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边补贴高,别看那孩子平时挺开朗的,心理压力很大,徐老师多用用心,会好的。”
“好的,谢谢徐老师,我知道怎么做了。”
徐衿溟和张老师打声招呼后便进了屋,睡前掏出手机给季青发了条信息
“我喜欢你,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无关其他。”
季青回了条消息“早点睡。”
关了灯,外面下起了雨,躺在床上,仿佛第一次对生命的来源有了别样的思考,其实生活中没有什么坎儿是过去不的,尽管这个世界是那样的不公平,但珍重自己,去用力地去喜欢,好好生活,把所有的失控留在梦里,醒来解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