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瞒不过去吗?’
薇肖丽支着头怔在一旁。斯企在与可正下棋,世织在和可梦看书。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无聊,倒不如说,正因为没有她加入,所以才无聊的吧。
终于走出家门,薇肖丽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陌生人,商店,楼房,朋友……这些都是她在家从未见到过的场景。
初来乍到,她明白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白甜一样,尽管提醒自己不要失态,但遇到什么新鲜东西时还是会被兴奋冲昏头脑。
‘不过……’那只是新鲜感,很快便会消散。她已经怀念起了家中的感觉,不用节约用钱,倒不如说跟本不必用钱。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用回答别人的问题,不用学习……
家中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仆人,父亲的朋友,以及……母亲的每一张照片。她一个人,没有拘束,没有限制,她拥有其他人渴望的一切,她拥有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她本来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也大致一样。
来到这个学校,本就只是怄气,与父亲怄气,想证明自己可以在外面过得很好,就如在家中一般潇洒。
学校本就是半个监狱。
‘但什么都瞒不过父亲啊,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薇肖丽支着头,目光飘向了远方,在其他人眼中,她应该是个吵闹的女孩儿,突然静下心思考,是很少见的场景。
“薇肖丽,你没什么精神吗?”可正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我记得你平时挺活跃的啊,不舒服吗?”
“哦,”薇肖丽冲他笑了笑,“在想些事罢了,不用管我。”
“哦。”可正没有继续追问。
‘仅仅只接触了一个月吗?’薇肖丽又继续沉思了下去,‘人们总是会擅自给别人下定义,给他们贴上标签,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其他人。但在了解别人同时,却还隐藏着自己的真正面目,戴上虚假的面具,这幅面具骗得了别人,也骗得了自己。纵使那些人认识到了真正的自我,也不会选择露出埋藏在黑暗中的它,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惹人厌烦的,不讨人喜欢,不会有谁愿意接近,最终变成独自一人,直至戴上已经摘下的面具。’
‘这就是所谓的社会吗?’薇肖丽向斯企他们看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拒绝回去呢?’
‘所有人也应该都明白这一点,但为什么还要与其他人交往呢?’
‘和这样的他们在一起,我又为什么会感到快乐呢?那种在家中从未有过的感觉,与面前这些人在一起时会获得的感觉。’
“你盯着我干什么?”斯企抬起头,不解的盯着薇肖丽。
薇肖丽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问了他一句,“斯企,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我?最好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斯企一阵脸红,莫名其妙的。
“这算什么问题啊?”斯企回避像是不愿回答,但看着薇肖丽,她很正经,就如同这个问题一样。
那斯企也就只能正经的回答了。
周围人都看向薇肖丽,然后又反过来看着斯企,似乎对此也都很好奇。
是谁呢?斯企也从未想过,也从未在心中设下过这个位子。
果然想不出来,只能蒙混过关了。
斯企拿起棋盘上的“車”。
“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同时向可正挑了挑眉毛,便把車向前移了两格,“将军!”
薇肖丽认得那玩意儿,是父亲的一个朋友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现在似乎成为了当红玩具,正在大卖。
“喂,我现在很认真的。”她用指关节叩击着桌子,“能不能认真点回答?”
“所以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啊?”斯企皱着眉,“行吧行吧,现在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可以了吧?”
‘这很明显就是在敷衍我啊。’薇肖丽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连语气都掺杂着几分冷漠,“真的?”
“嗯嗯,真的。”斯企依旧没有改口的样子,而且看表情,显然比刚刚正经多了。
薇肖丽不再理他,继续趴在桌子上,怀疑起了人生。
斯企总觉得今天的薇肖丽有点不一样,可正因为三连败,已经放弃了与他下棋的想法。
又变得无聊了,他的死鱼眼显露出来,盯着一个地方开始发呆。
‘对了,刚刚说自己最好的朋友是薇肖丽,那世织会不会吃醋呢?’斯企连忙向世织看去,结果撞上了可梦的目光。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朝薇肖丽撇了一眼,便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