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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犟老头

神魔鬼怪之类的灵异事件,实属不常见,但并不代表没有,普通人碰上的话多是惊恐交加,不知所措。

抱着对我驱魔身份疑信参半的态度,老婆问道:“需要吩咐我们做什么?”

“老爷子叫张权对吧(刚才在人群里我听见有人叫它‘张权叔’)?他是怎么死的?”

“嗯,张权。肝癌病死的。”

“那他死前有没有让你们觉得他有啥放心不下的东西或事情?”

“家里属他最大,他说啥就是啥,也没啥让他放心不下的啊。都活60多岁了,还有啥不知足的,自己爱喝酒,活该他病死。”老婆抱怨的语气中夹杂着痛惜。

“爱喝酒对吧?还有别的嗜好吗?”

“没了,就爱喝酒,也不抽烟。”

“嗯,好。那老爷子生前的人品和性格怎么样?”

二儿子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打断道:“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师傅啊?怎么像个查户口的?老问一些不着边儿的事情,难不成我爹生前‘犯过啥事儿’?”

我用非常客气的表情微笑道:“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的驱魔方式跟其他师傅不太一样...”

“哥,你别急啊,听人家师傅的。”女儿劝道。

还是女儿懂事儿。

我给老婆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继续说。“老头子平时笑呵呵的,人缘还不错,喝醉了也不爱发酒疯,就是挺古板,脾气一上来犟得很,跟发疯了一样不讲道理。”

“嗯,了解。待会儿你们就站在一旁,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上前。记住,别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影响我,明白了吗?”

“嗯,知道了。”家属三人同时点头。

家属三人、张立仁夫妇和我一同往灵棚走去。

“师傅来了,师傅来了。”张太太对着人群小声嘀咕道。

众人分散开来,“师傅?这小伙儿就是师傅吗?”

“这师傅还挺年轻的!谁知道他行不行啊?”

...

对于人们诧异的目光,我并不在意。点颗烟,径直走到被死者鬼魂附身的大儿子跟前,“老爷子您好!”

大儿子瞪了我一眼,“你是谁?”

“我是来送您‘回去’的。”

“哪里来的小屁孩儿,这儿没你的事儿,一边儿去。”

“别动气啊大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我先陪您喝儿点?”

“原来你也是来劝我回去的。这么多人我都不听,干嘛听你的?喝酒倒还行,不过得等人都散了。”

“您看您老是在您儿子身上‘呆着’也不是那回事儿啊,对吧?”

“在我儿子身上‘呆着’咋了?儿子还不是他老爹给生的?”

“您确定您不想回去吗?”

“我就不回去,咋滴?难不成连我大儿子一起抬进棺材里面去?我看他们哪个敢动我?谁动我,我就让他不能安生。”

周围的人确实没一个敢动,因为他们都怕被它缠住,但是我敢动。

我之所以要了解死者的一些情况,是因为我想在它(死者鬼魂)性格基础上看能不能做些满足它心理需求的事情,劝它回去。

虽然很多人劝它都没用,但出于“能用更友好的方式解决问题,不用坏的”。我还是要尝试一下。

果不其然,老爷子的确很犟。

“软磨”不行,只好”“硬泡”了。

我特意嘱咐家属千万不要影响我“办事儿”,是怕待会儿等我的拳头落在大儿子脸上,在肉体作用下让老爷子发出疼痛嚎叫的时候,老婆、二儿子、女儿,会上来挠我。

看着大儿子粗壮的身架,一米八几的个头,用我的拳头怕是难以应付,搞不好还会被它按在地上蹂躏。

瞟了一眼身旁抬棺材用的粗扁担,礼貌性地微微一笑,意思是“大爷,对不住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随手抽起一根扁担。

随着皮肉与木棍碰撞,发出“咚”的声音,和一声响亮的“哎呀”声,通过声源震动传到我的耳朵里以及周围所有人耳朵里。大儿子一个趔趄滚趟在地,吐出两颗牙齿。

在所有人大惊失色之下,以及大儿子没能反应过来之时,我俯下身子,抱住它的脑袋,在它耳旁低声怒斥道:“听好了张老头儿,你在你儿子身上别说呆上一天,就算再多呆一个小时,他就会被你累垮,累病(消耗阳气)。”

“你儿子这么孝顺,把你葬礼办得妥妥当当。你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来给你送殡,说明你生前人缘还算不错。可你这么执拗(固执任性),死了还不让人安生,真要把你儿子累出毛病来,对得起晚辈们对你的这份孝心吗?对得起你的人缘吗?”

“别的不说,等以后街坊好友把你现在‘死皮不要脸的精神’传开,你生前留给别人的最后一点好印象都没了。”

“还有你的儿子、孙子、孙子的儿子、孙子儿子的儿子,他们从别人嘴里听说‘咱们村有个叫张权的老头,死的时候闹了一出怪事儿,硬是赖在他儿子身上不走,最后把他儿子也给累死了’,你的脸往哪儿搁?你还想后辈们给你祭拜上香吗?”

“实话告诉你,我是驱魔人,我有一百种方式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下辈子别说投胎做人,你练做猪做狗的机会都没有。”

“别给脸不要脸!现在走还来得及。”

听完我的话,大儿子的面目僵住了,“我...我...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大儿子晕了过去。我把他脑袋轻放在地上,站起身,不由自主地点颗烟,“好了,没事儿了。休息一会儿把他(大儿子)叫醒就行了。”

周围人凑上前来,顿时惊叹连连,“神了啊!还是师傅厉害。”

“师傅在老张(死者的鬼魂)耳朵旁念的啥口诀啊?这么管用?”

“出了点邪事儿,还是得找师傅看,毕竟人家懂得多。”

“是啊...师傅年纪轻轻,本事还挺大。”

...

念咒语口诀是神婆术士们惯用的伎俩,但骗人的也不少。

在我的驱魔理念里基本用不到这一项,师父也没教我怎么用,因为我们模式不同。

只是刚才对老爷子说话声音非常小,让周围人听起来误以为我在念咒。

家属把我叫到一旁,他们还是有些心神忐忑。老婆说道:“可麻烦你了啊高师傅,要不你把这几天的事儿(丧事)都给包了吧,你开个价。”

老婆口中说的“这几天的事儿”意思是从死者第三天(今天)出殡下葬,再过第四、第五、第六,直到过了第七天(头七),丧事才算圆满结束。

关键在于今天和往后三天的晚上必须安排人(村里族谱一家的)在死者坟头上守夜。

还有,在“头七”那天晚上,虽然不用守坟头,但有“头七回魂夜”这么一说。

老爷子今天闹了一出“鬼附身”,谁还敢在它坟头上守夜?所以,老婆想让我把接下来几天的事儿给包了。有我在,他们也不担心老爷子再出来闹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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