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个白衣若仙,眼眸轻阖,遗世独立,风华绝代。
遥遥相望地两人,宛若一抹画卷,温静伫立,精美绝伦,而两人之外的万千凡尘,也只不过是用来染色的背影。
明羽波澜不惊的心似乎在那一刹雀跃了下,为了这个只匆匆见过两面的人,竟然情不自禁地有些高兴。
而对面眼眸轻阖的男子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一般,浅浅一笑,宛若初雪融化,透着暖暖的春意,美至令人叹息。
明羽宛若被操纵的玩偶一般,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身边。
幸!
第一次相遇,那杏花林为她遮挡住外头疯狂的追兵,他为她吹笛到天明。
第二次相遇,那杏花林为她提供庇护,他救下了命悬一线的她,带她逃离东都。
遇见幸,每次都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幸运。
那么此刻,幸,你又要给我带来什么?而我,又该怎样还你这笔人情债!
“我失业了!你雇我吧!”幸嘴边挂着温润的笑,略带些生涩突兀的声线,透着必须服从的霸道和不容拒绝。
“好!”明羽不假思索,她拿过登记用的纸张,却在写名字的时候迟疑了,幸是东决叶最神秘的国师,知道他相貌的人少而又少,知道他名字的却很多,他公然地包庇自己这个大逃犯已经是大罪了,想来现在的幸也是畏罪潜逃的。
她抬眸看了眼神色漠然的幸,想起在杏花林一次次被他欺负,明羽莫名地就有了点恶作剧的冲动,提笔一挥:佣兵团副团长薄幸!
“夜小白?”幸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佣兵团的名字上,质疑了句,然后冷漠道:“这名字真难听!”
明羽第二次被质疑名字,冷冷地视线射了过去,如一记冰刀:“你现在只是我的下属!夜小白佣兵团的第一准则就是不准质疑团长的任何决定!”
“第二呢?”幸玩着手杖,语调中满是不在乎,完全把明羽的话当空气。
“参照第一条!”明羽眼神肃杀,她始终记得在杏花林幸对她的凶悍,她现在要还回去。
“还好!”幸笑了笑,心底掠过一抹开怀,嗯,只要准则不是不准调戏团长就好!
然而这一笑的后果相当严重,整个广场瞬间如一窝热粥,沸腾开来!
“好……好漂亮……”
“他居然会笑么……”
“天呐!这世上怎样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我觉得我会窒息!”
幸很美,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比任何女人都还要美上几分。而轻阖着的眼眸,杏花白的长袍,绿色拄杖,这些独特的元素叠加在一起,可以让任何人过目不忘。
本来冷冷伫立的男子有着一丝不准人触碰的威严,这也是凤城百姓许久不敢冒犯的原因,然而幸一笑,那种高高在上的隔阂消散,凤城百姓瞬间疯狂。
一瞬间,明羽的风头生生地被压了下去,凤城百姓纷纷小心地打量着谈论着这个谪仙般的男人。
幸很敏感,听着这样的评论,轻柔地笑了开来,略带些晦涩的声线欢快道:“看来我长得很好看!”
这本来是句很自恋的话,但是经由幸说出来,明羽莫名地就觉得心疼。
“喂,他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啊!”
“你看着他的盲杖,他是个瞎子……”
人多口杂,幸的眼疾一下子就被人谈论起来,或惋惜或感叹,各种评论,莫衷一是!
幸的面容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愁云,这其实是他第一次站立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如此多的人评论,漂亮的少年有点手足无措。
明羽拉过幸,下意识地挡在他面前,阴狠地看着这些大嘴巴的男人女人,冷冷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男吗?再看本少爷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幸下意识地低着头,轻阖着的眼眸,似是放在明羽牵着他的手上,温热的手指有着干净温存的触感,幸一动不动,微微嘟起嘴巴,艳丽的红唇圆润美丽。
微微有些迟钝的大脑思忖着:这算牵手了吧!
只是这样一想,脸就一点点热起来,就连手心都微微渗出汗!幸莫名地觉得奇怪,他是偏凉的体制,即便是夏日都不觉得炎热,这时候居然觉得全身都沐浴在高温中了!
凤城的民风颇为热辣,而加入佣兵团的大多是无聊的单身汗,其中以地痞流氓居多,这时候看着团长大人将另一个男人护在身后,莫名地都打了鸡血般的激动了。
这……这是断袖!
明目张胆地断袖!
而且是两个这么美的男人,也太奸情满满了吧!
这些流氓莫名地存了份看戏的心思,笑着道:“团长,我们当佣兵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团长你找到了个美男,不跟我们分享就算了,居然还不准我们看,也特霸道了吧!兄弟们,我们上啊!把美男抢到手!”
这样一起哄,原本整齐有序地队伍纷乱如麻,广场上的人一窝蜂地往明羽这边挤了过来。
明羽眉宇一皱,看了眼满脸纯真无辜的幸,内心一叹,将他护在怀里,立马离开。
幸的脸已经红成猪肝了!
已经拥抱了嘛!
情侣的五部曲,牵手,拥抱,亲吻,****,上床!
他们才见了三次,就完成了两个入门步骤,进度忒快了吧!
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示意明羽注意分寸,虽然……虽然他一直很想调戏她,但是……但是貌似成了被调戏的那个。
明羽毫无自觉,在她看来,幸看不见,又太美,是弱势群体,他原本可以一直呆在杏花林中隐于红尘之外的,却因为救下她而不得已逃亡。
所以在遇见幸的那一刻,明羽心底最直接的想法却是,一定要保护好他!
这时候一大堆地痞流氓追了上来,明羽已经顾不上太多,只是单手搂着幸,一路狂奔,坚决不让那些流氓猥亵幸分毫。
凤城的大街上出现了很离奇的一幕,两个俊美的少年抱在一起逃跑,身后无数男人狂追。
有不少刚出门的少女看着这一幕,擦了擦惺忪地眼睛,目瞪口呆地念道:“好多男人啊!”
明羽看着身后的追兵,暗恨居然没叫上子由,只是这时候已然顾不上太多,她看着拐角处的一个大缸,略一忖,直接将幸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盖上木盖。
幸本来想反抗,可是明羽的手已经捂了上来,好听的声音轻柔地吩咐道:“别做声!”
大缸很大,但塞下两人还是过于逼鸷,幸几乎是全身贴在明羽身上的,她的身体不同于自己的,偏于柔软,如水一般,而那清幽的体香幽幽地传了过来,他的周身都染上了她的气息,暧昧而好闻。
幸因为眼盲,别的感官都出奇地敏锐,这时候他蹲在大缸内,感受着那惑人的气息,温热的躯体,滑腻的触感,时不时地肌肤摩擦,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爆炸开来。
他全身都止不住发烫,呼吸都渐渐着重起来,心跳声更是出奇地热烈,随时都打算冲出他的胸膛一般。
这样的感觉很奇特,很难受,但是幸出奇地不排斥。
因为是明羽。
所以幸觉得自己怪怪的也没什么。
只是,他的感觉不自觉地停留在体下,那个硬硬的东西上,幸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里肿了,自己是不是病了。
可凭借着自身的医术,幸轻易地辨别出自己的正常,也不是发烧的症状,只是很热,热得要爆炸一般。
这时候明羽撑起一点木盖开始打量外头的形势,身体全所未有的极具摩擦,幸狠狠地深呼吸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一动,竟不小心把蹲着的明羽扯了下来。
她的手,那小巧的触感温润的手一不小心就摁在了他热热的东西上。
“轰!”
幸只觉得那一瞬有什么沸腾的东西彻底爆炸,他甚至开始耳鸣起来,然而感官却是无与伦比的舒服以及疯狂的渴望。
这时候的明羽很尴尬,尴尬地想要撞墙了,在明羽看来,幸属于要她保护的那类人,所以她根本没想到他是男人,这时候摸到他硬硬的东西,这才意识到他们俩的处境多么微妙和尴尬。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猥亵的手,生怕侮辱了这么美丽这么干净这么纯粹的幸一分一毫。
“不要!”幸被本能驱使了,只下意识地摁住那只握住了他生命的手,一起覆在他的生命之源上。
但敏感如幸,显然知道这个要求多么唐突,所以他解释了一句,生涩低沉的声音莫名地多了份低嘎:“那里肿了!”
明羽:我知道你那里肿了!
可……这******关她什么事!
幸那别扭的性格又开始发作了:“你身上的味道怪怪的,就是那股味道让我那里肿了!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毒!”
明羽彻底扭曲了!
素来淡漠如冰的脸上含了抹笑意,为了不打击幸的自尊心,她在很努力的憋笑。
可是,苍天啊,这男人该有多极品啊,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可随即联想到幸的生活环境,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幸看不见,他的过往,一定很艰苦,而且,听他那生涩的口音就可以知道幸很少与人交流,几乎是没有踏出杏花林一步吧!
但是明羽还是小心地收回自己的手,安抚着幸:“我如果给你下毒,你为什么要我的手放在那里。”
幸不假思索:“舒服!”
孺子可教也!
明羽点点头,在这大缸内像个老嬷嬷一般教着出嫁的闺女最普通的知识:“那不是中毒,那是身体的最普通反应,你试着把手放在那上面。”
幸嘟着嘴,思忖着这句话的含义,但还是照做了,那里如果一直硬硬的感觉很奇怪,他必须要安抚好它。
而且,自己的手握上去的效果很明显,那种爆炸般的感觉很让人亢奋,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幸没有体验过,但依旧觉得很好。
明羽适时的起身,爬出大缸,看着空无一人的黑暗街道,对着大缸内的幸说道:“咳咳!接下来,你上下动几下,怎么舒服怎么弄?弄好了再出来!”
然后瞬间阖上木盖,捂着肚子狂笑。
幸!
好纯情的小处男啊!
看来……很有必要带着幸去见识见识大人的世界了。
可随即,明羽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这样笑过了,这样放肆的疯狂的笑容,在离开他之后,她以为再也无法出现在她的脸上了。
可是,此刻,她却笑得这样的肆无忌惮,笑得惊醒了胸腔中的另一半的悲伤。
叶小白,你现在在干嘛呢!
很不经意地,我又想起了你,凤城很好,我还记得我们来过这座城池,我们一起赏菊,在漫天花丛中欢爱,只是那时候的我沉浸于肉体的欢愉,从未曾来得及体验这座城市的风情。
你会懂得吧!
只有我教你叶小白!
而夜小白佣兵工会!是以你的名义创立的佣兵团!正如你为我建立明记!
叶明镜!
我一直在东决叶的国境之内,走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标记好路线,逃亡……和等你!
凤城的秋夜,阒静安宁。天边一轮下弦月,倾泻下如水银般的光辉,整座城池如蒙一层白纱,梦幻美丽。
大缸的盖子隔了许久才推开,幸站立起来,模糊的月光打在少年的脸上,那张泛着潮红的脸犹带着几许春意,是天神都为之堕落的美丽和香艳。
明羽一直不认为自己花痴,可看着眼前羞涩无措的美少年还是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幸真的很美,一种让人不忍亵渎不容冒犯的美,可当这个美人都开始堕落的时候,苍穹都开始染黑了。
他的盲杖在逃跑的时候弄丢了,所以他伸出如玉般的双手开始感触这个世界,明羽看着他娴熟的动作,莫名地就有些心疼了。
几乎是立即地,明羽递过自己的手,牵着他一起走。
夜很静谧,整个世界出奇地安宁。
幸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交给明羽,信赖着她,任由她带他去任何地方。
明羽淡漠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细腻的心肠,在转弯或者台阶的时候明羽也不会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率先走过去。
幸很敏锐,总是能轻易地捕捉到明羽想要表达的信息然后做出正确的举动。
许久,当明羽绕了大半个凤城的时候,终于长舒一口气,开怀道:“到了!今天本少爷做东,带你见识见识成人的世界。”
喧闹的调笑声,郁结的脂粉气息,幸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他相信明羽,所以并不太在乎去哪,只是颇为郁闷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明羽一笑,黑曜石般的眸子带出许邪恶的气息:“睡觉的地方,我们上去!”
说完,明羽拉着幸走入这所怡红楼。
手牵手走入的两人搁哪都很抢眼,在加上两人流露出的清贵之气,一瞬间吸引了整栋怡红楼的眼球。
老鸨几乎即刻媚笑着走上来,这么俊美的人,就算是倒贴也值:“两位爷,第一次来,果然有眼光,我们这的姑娘可是凤城最俊的,有没有相好的?”
明羽抽出一张银票,语调淡漠中透着贵气:“你们这最好的姑娘是谁?”
老鸨看着银票,面上的笑容愈发地恭敬,她拉过两个漂亮姑娘:“春兰,秋菊,我们这的并蒂花!可美了!”
明羽默默地摇头,这姿色,还没她好看,她立马抓出一把银票塞给老鸨:“我要这最好的姑娘!”
老鸨看着一叠银票,立马打了鸡血般的激动,笑着道:“我们这从东都来了个不错的姑娘,她一般不接客,但看在两位爷的面子上,跟我来!”
明羽回头冲着幸安抚性质地笑了笑,拉着他上楼,跟着老鸨来到一处幽深的雅居。
浅浅的花香幽幽地传来,安静而空旷的房间内,女人天籁般的声音清唱着干净至极的词曲,她的声线干净而清幽,似是风铃轻晃,夜莺啼转,旖旎婉约中透着一抹纯净,极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