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明羽内心冷笑,就这寒碜样,也写得出大唐诗歌那狂妄骄傲的气魄,少在这边丢人现眼。
“赵甲,把你所经历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少爷为你做主!”上官绝这话是对着赵甲说得,可那阴鸷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明羽的脸上,未曾离开半分。
对此,叶明镜只是笑容轻柔,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明羽纤细的腰肢上大肆的游走,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
明羽也乐得配合,转头,在叶明镜脸上响亮地“啵”了一下,霸道十足,看得周边的男女又是一阵愕然!
这冷漠如冰的少女,豪放得未免太超乎人想象了吧!
被吻的男人站在那里,狠狠呆滞了三秒钟,眼眸清亮如月华,美至令人叹息,具有相当程度洁癖的男人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洗脸了!
“帅气!”
明羽的行动赢得了东都女人们的好感,东决叶,文治天下,所以东都男人们大都文质彬彬,但女人崇尚纯爷们,却最终发现最纯的爷们其实是自己,所以东都女人虽然养在深闺无人识,却以彪悍著称天下。
这与魔族恰恰相反,魔族男人重武,女人这种柔弱的生物只不过是可以随便转赠的财产!
赵甲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却被周围热闹的氛围给硬堵了回去,被告抄袭,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女却没有丝毫畏惧紧张之感,继续同着男人调情秀恩爱。
莫不是,那两首诗真是她所做!
不可能,那样波澜壮阔的诗歌,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呢!赵甲定下心神,轻咳了几声,示意大家安静,鄙夷道:“上个月初十,小人还是明王府的幕僚文客,当时你跟明王殿下商定准备几首诗歌,说是想要恶整上官四少爷,小人家境贫寒,听说有一两银子的奖赏,便毛遂自荐做了两首,哪知你这妇人歹毒心肠,事成之后不仅不应诺还小人一两纹银,还想杀小人灭口,被逼无奈,小人这才请求上官家,为小的做主!”
赵甲义愤填膺手舞足蹈说了一大堆,声泪俱下。要多气愤就有多气愤,要多冤枉就有多冤枉。
要不是明羽身处其中,几乎要信了这个落魄文人的说辞了,更遑论那些旁观者,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有些凝重,纷纷蹙眉看向明王妃。
明羽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只听她冷冷说道:“你确定我只向你买了两首?”
明羽这话,隐隐有坐实抄袭的意向,围观的人们一惊,怎么也不相信这霸道绝世的少女会抄袭,但是一步一诗,确实太过诡谲。
赵甲沉然应道:“是的!”
“两首都是离别诗?”危险的眼神,冰冷绝情的话语,宛若泰山压顶重若千斤。
赵甲有些喘不过气来,结巴道:“是……是的!”
明羽嘴角冷冷一勾,如同千年积雪般严寒:“赵甲你咬牙认定那两首诗是本宫像你购买,可是本宫想要说的是那日同上官四少爷作赌,争那东都第一才子,本宫出题作诗,但是离别诗的题目却是上官四少爷所出。赵兄弟这么说,你是在污蔑本宫同上官四少爷有染咯!如果有染,又为何作那赌约让上官四少爷的家人以后见到本宫和本宫的夫君都要叫三声爷爷!”
上官家的人见到明王殿下和明王都要叫三声爷爷!这内幕一经揭开,如同一颗炸弹一般,瞬间围观的人群便闹哄哄地议论开来,市民的悠悠之口根本无法堵住,纷纷笑着道:“原来上官家是明王殿下和明王妃的孙子,只是上官家人口众多,这辈分怎么算?”
“能怎么算,无论老幼都叫爷爷,那只好兄妹相称了呗!”
一时间,抄袭倒是其次了,这上官家认明王殿下和明王妃为爷爷才是大新闻啊!而熟知内情的上官绝脸都青了,那日的赌约明明是上官代以后见到明王妃都要叫三声爷爷,可这么丢脸的事,上官家自然镇压了下来,所以知道那日详情的人本就不多,只知道明王妃作诗两首,明动东都,却是抄袭。上官绝自然不会笨到把那日的具体情况公布出来,吃了个闷亏,脸相当臭,对明羽愈发的势在必得。
叶明镜掩着袖子轻笑,风华无双,他不得不感慨,爱妃实在是太阴了,这信口雌黄的本事对面的上官绝和赵甲根本不是对手啊!
叶明镜感慨着明羽的无赖,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是无赖的祖宗,明羽从来都不跟他深入讨论什么问题,因为叶明镜插科打诨的本事太彪悍了,她叹为观止!
明羽看着对面上官绝和赵甲惨白的脸,趁胜追击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污蔑人可会遭天谴了!”
叶明镜白眼,明明是她在污蔑上官家啊!那个上官家要叫他俩三声爷爷,太彪悍了,而且上官绝被堵得无话可说,相信明日这事就会传遍整个东都!
对面的赵甲咬牙,似是早就料到这说辞,恨恨道:“你购买了无数诗词,只不过是恰好用到小人的罢了!”
明羽冷哼一声,沉然道:“赵甲,污蔑人可是需要证据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像人购买诗歌!明日本宫便会找人起诉你诽谤!相信今日在场的诸位都愿意为我一个妇道人家作证!”
明羽唱完冷脸,开始打同情牌,一瞬间,东都的妇女们纷纷骂道:“是啊,欺负一个柔弱女子,你好意思!”
“明明就是嫉妒明王妃的才华,居然还污蔑人家抄袭!”
“赵甲,你欺人太甚,讲话可是要证据的!”
明羽犹嫌气氛不够好,眼神惋惜地看着赵甲,语调莫名地含了丝柔情和叹惋:“赵甲,当日我夫君怜你穷困收留于你,你在明王府上无所作为,挑衅生事,我夫君都不舍得将你赶出府外,你不懂感恩图报,居然倒打一耙,真是丢光了我明王府的面子。要知道,文人最重要的是气节,是责任,要为宇宙立心,为苍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后开太平!做不到这些,最起码也应该做一个好人,如此才有好文!”
为宇宙立心,为苍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后世开太平!
一句话,道尽文人之责!
东都尚文,围观的群众不乏有识之士,听到这句话,纷纷凝视着那个白衣少女,暮色里的女人面容模糊,神色却那样坚定。一个如此明确文人之用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去干那种抄袭的事情。
“说得好,写不出好文,也应该做一个好人。”
“好一句为宇宙立心,为苍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后世开太平!文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赵甲一心专营这种抄袭的蝇营狗苟,到底是谁抄袭还说不定!明王妃才华卓世,小生叹服!”
如果说东都的女人们为明羽出头,是因为欣赏这人的品行,是出于仗义,此刻东都的文人们则是倾慕上了明羽的风采,气质和内涵!
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谁说书生无用,书生身上,立言立德立行,家国大事事事操心!
原本一边倒向赵甲那边的舆论,一瞬间逆转,纷纷转向明羽的阵营。这时候上官绝才意识到这女人的心机,凭着本身的才华和雄辩,对着赵甲步步紧逼,将赵甲逼入绝望的角落,而且句句话极尽渲染之意,在围观的诸人中煽风点火,引来民愤。这是一场辩论,但更是这个女人的演讲,一个随口可以说出这样绝世之句有胆量有气概的文人,谁还会相信她会抄袭!
这个女人,才华,美貌,心机,样样不少,假以时日,定然是上官家的大敌!
可那个少女又岂会放过他这个幕后操纵者,只见她冷笑着望着自己,身体却微微一福,言语悲切:“上官家是文人之首,执牛耳的大人物,妾身被污蔑抄袭,还请上官三少爷为妾身做主啊!”
她一句一句“妾身”悲痛欲绝,暮色渐深,天幕漆黑,围观的诸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只有面对着她的上官绝看得异常清晰,她在冲着自己,得意的冷笑,猖狂嚣张,傲然绝世。
真是恶魔一般的女子啊!
阴鸷狠毒的上官绝在那一刻心跳乱了一个节拍,心动,为了一个站立在对面的女人!
嘴角的笑意邪肆张扬,眼眸微阖,夜色里的男子,极尽阴柔之美,可那如蛇蝎般的黑眸深处,渴望之光热切的跳动,危险而情色:“本少爷自然会为你做主!”
一唱一和,在旁人看上去只不过是上官家作为文人大家要为被污蔑的明王妃撑腰,可是明羽多精明的人啊,自然听出了那句“做主”的深意。
上官绝,既然想要我,那就拿命来换吧!
明羽神色转冷,福身谢礼:“妾身谢过上官公子,只是,同令弟的赌约不束时间限制,上官公子见到妾身和妾身的相公,是不是得先叫三声爷爷!“上官绝咬牙切齿,却只暧昧地说道:“那日的赌约,本公子相信明王妃比本公子还要清楚!”
明羽没有说话,抬眸看向叶明镜,那个男人站在那里,浓紫色的眸子竟含了抹愠怒,明羽心中一笑,暖流过境,空气,还真是酸啊!她不再搭理上官绝,径直走向叶明镜,后者风情万种地横了她一眼,一把搂过她,轻笑道:“还是回家吃吧!比较安静!”
明羽轻轻一点头,神色温柔。
上官家的梁子,看来是结定了,如果叶明镜真的想要站立在这个世界的顶峰,上官家,绝对是个不大不小的障碍。顾及到东都的舆论,叶明镜的动作束手束脚,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为之铲除这个障碍吧!
牵着身边男人的手,没有记忆和过往的明羽那一瞬,视野再不茫然!
明王府大门口,灯笼模糊的灯光打下,一个明羽意料之外的人守在那里,她一身浅荷色的淡雅装束,面纱都无法遮掩的精致的脸庞,抱着一把琴站在那里,清雅如荷,柔弱如柳,有一种孱弱却坚强的美丽。
即便灯光如此迷蒙,却无法掩饰她清淡宁静的气质,见着叶明镜和明羽的道来,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叶明镜脸上短暂逗留,清雅淡然的美眸里一闪而过的心痛,怨恨,哀伤,随即沉寂,如若死灰。
明羽瞧了叶明镜一眼,一直听说宁倾心有所属,属得居然是身边的这小白菜,那心痛啊哀伤啊忧郁啊,见着悲伤,闻着落泪!
却见宁倾将目光转向自己,宛若天籁般的声音响起:“那日明王妃为奴解围,奴一直想要亲自拜谢,奈何明王府禁卫森严,这才拖到现在!”
明羽那日在花船两首诗,一夜成名,亲自拜访的文人雅客不计其数,明羽嫌烦,让叶明镜给推辞了过去,宁倾当然也在推辞之列。只是没想到她会趁着明羽外出守在这里,倒真是有心了!
明羽那日也只是看不惯上官代的言行举止一时争胜,没想到宁倾竟然承她的情,连忙推辞道:“宁倾姑娘严重了,举手之劳,宁姑娘不足挂念!”
“于王妃是举手之老,于宁倾却是毕生之德,岂敢怠慢!”随即宁倾意有所指地看了叶明镜一眼,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明羽心理好笑,莫不是宁倾打算说叶明镜的坏话,一瞬间存了份好奇的心思,对着宁倾礼貌道:“不知宁姑娘是否有闲,进府一叙!”
“不用!”宁倾回得很快,眼眸里一闪而逝的痛苦和屈辱,想来她对明王府的记忆不太好,明羽那邪恶的脑袋转啊转,推测着宁倾和叶明镜的奸情,莫不是叶明镜曾经对着这为宁大美女心存妄念,裹挟入府,直接OOXX再XXOO!
明羽嘴角僵了僵,她的思维太发散了,其中有一位可是她的夫君啊,而且宁倾是在明羽嫁入王府之后才爆红的。
叶明镜这人心计深沉,眼力齐准,自然知道那女人腹中那点小九九,他沉沉地望了宁倾一眼,警告味道十足,随即轻笑着拉过明羽。
夜幕深沉,苍穹竟挂上了点点繁星,闪烁眨眼,浩瀚银河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他凑过唇,不容拒绝地,轻覆上明羽粉色唇瓣,灼热的唇舌流连在那樱桃般的素口上,辗转挑拨,缠绵到令明羽全身发颤。
或许是那日被打得糟糕印象,或许是洁癖,叶明镜其实不太吻她的,即便是亲吻,也是蜻蜓点水一触即逝。大多数时候,他会吻他的额头和脸颊,神圣而亲密,就像是两个过家家的小孩,高兴了就在她脸上亲一下;生气了安抚她,也“吧嗒”地亲一下。
明羽跟他的相处,虽然会被气到,会很郁闷,但不得不承认,其实是开心的,两人为着一点点小事而争斗,其乐融融,颇有那种老夫老妻的默契融洽之感。明明没有记忆,却契合地那般完好,像是失散许久的恋人。
所以,即便是有太多的不安和忐忑,太多的隐秘和不可知,明羽还是相信了他,相信这份恋人间亲密的感觉。
不像是上次的仓促和错愕,这次的吻有着水到渠成的温柔和旖旎,他锁住她的腰肢,修长的手指掺入她的发丝,轻抚着发根,动作轻柔而呵宠。
嘴边的动作同着他的手指相应相和,轻和缓慢地撬开她的唇,淡淡的广藿香伴随着他的舌头侵入,搅乱她唇舌间的春水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