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欢呼,但全然没人在意那个女孩的感受,那些看起来遥遥无期的事,却是在一瞬间促成的,这种媒妁之约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
“这里有点闷,我去天台透透风。”说罢,周雨霏渐渐摆开姜析的手,转身向门外走去,与许文桓擦肩而过,或许可以说,完全没有在意他。
许宸予走进,坐到周雨霏之前的位子,在座的都是老同学,他却都不熟,彼此间还存在着隔阂。
“噔。”姜析站在众人面前,对着门外打一个响指,穿着南宋襕衫的侍者端进两箱百威啤酒,许宸予哭笑,他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各位,既然今天把大家约出来了,我也要信守诺言,东西随便点,我买单。但记住,女孩和啤酒或冷饮就可以了。”姜析大喊,脸颊略带红晕,不知是灯光的效果还是已有些醉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黯淡下来,那些被欢欲充斥满的少男少女们举着酒杯,大笑着,狂欢着,或许未来更美好。
“我去上个厕所,失陪一下。”许宸予轻声说道。毕竟大声说也无用,他们也不会在意他,还扰了他们的雅兴。
打开门,丝毫没有人去注意他,姜析模糊的打了声招呼,也继续往口中灌酒。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姜析为何主动和自己交往,或许是缘分吧。
咏桐的大厅里,吧台前坐着郁闷的男子,举着酒杯轻抿着以龙舌兰为基料的鸡尾酒,似在等待一场邂逅,找到可以彼此依偎的伴侣,在璀璨灯光下,共舞一支jazz,找寻人生的意义……
侧廊是一道螺旋楼梯,那里则直通天台。
意外,意外,在这里很压抑,喘不过气来,就来这上面转转,没想到就碰到你了,嘿嘿。嗯~,许宸予细细回味着,就这么说,制造一场偶遇。
下定决心,许宸予便迈步走上铺着红毯的楼梯。
晚风拂过,满满是新鲜玫瑰的馥郁,让人深陷其中。二百多平的天台上,角落里站立着侍者,十几张铺放着红绸桌布上,或情侣,或情人,觥筹交错,却一眼可以看到女孩伶仃孤单的身影,手紧抓着一米高的铁质栏杆,眺望着远方。
“hi,好巧。”鼓起勇气走近,之前想好的一切措辞却瞬间变为浮云,只能干涩的打着招呼,“你也在这。”
周雨霏扭头,只是礼貌的微扬嘴角。
“那个……”
“那雨天,我很抱歉,有些失态了。”裙角在微风下飘摇,长发也随之凌乱,周雨霏却全然不在意。
“嗯,我没事。”许文桓想她一样抓住栏杆,迎着令人爽朗的风。他当然没事,他能有什么事,美女无端入怀,他高心还来不及呢,呵呵。
“你喜欢他吗?”本来许宸予不想问,毕竟他们三年的唯一的瓜葛也仅限于他给她的那个怀抱,但依旧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不知道,至少不太讨厌吧。”周雨霏微声说道,眼中似乎有什么黯淡下来,“我遵循父母的意见。”
“那你……”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应该等很久了。”
等很久了,他完全没对你在意,好吗?姐姐,他喜欢你只不过是说说罢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只不过是托辞罢了,他爸只是喜欢你家那点财产而已,何必那么执着,你应该都懂的啊。
可他怎么开口,他许宸予只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但周雨霏与姜析却是权谋的牺牲品罢了。
“你可以有退路的。”许宸予转身,冲女孩大喊。
他不甘,他喜欢面前的女孩啊,可是她不去尝试选择自己的人生,他真的不甘。哪怕周雨霏有典伊握刀时一半的决绝的,周氏的公司也不至于那个女人手里。
女孩怔住片刻,许宸予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感到惋惜。
“记住,你刚才是在厕所里,没有见到我,这场谈话……就,就是在做梦。”淡淡的留下一句话,周雨霏快速穿过圆桌,走下楼去。
许宸予站在原地,无奈的撅撅嘴,天际边繁星满天,却照不亮他,就像那些人们看不到的夜空中,黑暗里接受不到粲然星光。
“一起喝一杯。”不经意中,浓郁的酒香已充斥满鼻腔,中年妇女指尖夹着杯梗,缓缓递到许宸予面前。
没有大厅里那些女孩的浓妆艳抹,淡淡的香水喷的恰到好处,也不让人讨厌,予人一种清新与淡雅。
“谢谢。”许宸予也不拒绝,顺势接下酒杯。
“伤心?还是……”女人柔和的声线感觉会一眼看穿自己,也让许宸予感到些许不适,“看那个女孩走了出去,分手了?”
“没有了。”许宸予自嘲的笑笑,“我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女孩不接受,很正常。”女人将酒杯靠近,“干杯。”
“砰。”玻璃杯相撞。许宸予看一眼中年妇女,没有精致的容貌,甚至称不得好看,穿着一身印花白绸复古旗袍。淡淡的妆容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就算在众多高颜值下,她还是显得脱俗出众。
“阿姨,你懂喜欢吗?”
“喜欢,或许懂吧。”妇女嘴唇翕动,似是在想什么事,“那都是你们这些孩子的话题了。就算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的。”
“你们成人的世界,是‘爱’吧。”许宸予凝视着天边那轮弦月,举起高脚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嗓中是一阵清爽。看了不远处刚开封的酒瓶,是国产的长城。
“作为孩子,就别想那么多,成人的事,待成人以后再去考虑,一个孩子这么多忧愁,可不太好。”妇女笑笑,转身去拿酒瓶,给许宸予斟满,“今天的酒随便喝,我请了。”
“嗯?你……”
“当然,我是咏桐的老板。”
一句话让许宸予失去自我,一个瘦弱女子,经营着这么大一家酒吧,他本以为会是一个鬼巧的精算男人,却未成想是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妇女。
“我们还是接着谈你说的喜欢吧。”找到一个安逸的角落坐下,虽然脑袋有些微醺,但却依旧可以看到几个有着健硕肌肉的黑衣男子在身边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