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暇细想季寒和丁小溪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以至于让沈逸清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她,照看她。他现在唯一所知道的就是,丁小溪很有可能被季寒藏起来,而处于某种原因不告诉他。
虽然知道小溪在他手上不会受到伤害,可对那个鹰隼一般锋利的男人,沈逸清始终都不能放下心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穿过这条走过许多次的甬道,打开石门,进入空无一人的房间。
这正是将军府内部。
他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走到门后,然后手中一枚石子射出,“哐啷”一声击倒了房内的铜环鎏金小兽香炉。
“谁?!”门外一个小厮说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察看。沈逸清躲在门后,眼疾手快就从背后抵上小厮的脖子,和匕首相接的皮肤顿时感到一阵冰凉。
那小厮浑身僵硬,刚要张嘴大喊,便再次被沈逸清点了哑穴。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兴许我可以放过你。”沈逸清刻意压低了嗓音。
“唔唔唔!”小厮慌忙点头。
“你们将军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点头。
“那女人是不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点头。
“是不是叫丁小溪?”
又点头。
沈逸清心神一震,只觉得有点恍惚:“告诉我,她在哪儿?”
他说着,解去小厮的哑穴。小厮老老实实回答道:“东跨院。”
沈逸清顺手再次封住小厮的嘴,将他击晕后丢在房间内,自己已几个起落间来到东跨院。东跨院按理说应是将军夫人的住所,但因季寒尚未娶亲,一直都只有其妹季岚风住在那儿。季寒将小溪安排在那儿……
雕花窗棂外似乎闪过一道黑影,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闷哼。
丁小溪坐在床头,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虽武功不济,但直觉却分外准确,轻轻换了青儿:“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青儿奇道:“没有啊。”
丁小溪默然不语,忽然看到一个白衣身影飘进房间,顿时“啊”的一声,指着来人。
青儿刚刚回头,便被来人击在脖颈处,委顿在地。
“沈……沈……沈逸清?!”丁小溪惊喜得无以复加。
“小溪,我就知道是你!”沈逸清一把抱住丁小溪,“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找到你,才知道你在这儿……”
丁小溪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沈逸清便又将她放开,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你的伤好了吗?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丁小溪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我挺好的,没事。倒是你,从毒藤林逃出来了?”
她忽然变色道:“你不会是带着她下的毒逃跑的吧?!没解药会死的!”
沈逸清无奈地看着她清澈透亮的双眼:“是她自己肯放我出来的。我一回来就发现你不在沈府,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找不到你,把我急坏了。幸好,你还在,你没事……”
那样深情的眼神,负载的东西叫丁小溪不敢直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还知道我受了伤?”
“我听说外面传的,说季寒从鸿鑫寨救了名女子回来,我在京城又找不到你,就猜到是你了。”
“你还挺聪明的啊。”
沈逸清笑笑,忽然正色道:“小溪,季寒居心叵测,我们时间不多,必须马上离开。”
丁小溪只差没跳起来拍手叫好,忽然顿住:“……还不行。”
“怎么了?”
“夜离的解药现在还没下落,我怀疑是被季寒拿去了。”
“……”
的确,如果解药在季寒手上,那么让丁小溪留在将军府无疑是最容易的拿回解药的方法。将军府戒备甚严,自己今天能通过密道进来,被发现以后难保还能用同一个方法再成功一次,而硬闯无疑更是犯险。
“不。你留在这里,季寒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你先跟我走,我们出去之后再慢慢找办法拿回解药。”沈逸清只权衡了一小会儿,便下了决心,不能让丁小溪继续留在这将军府。
丁小溪除了解药,却还惦记着慕锦之的事。虽说季寒说他并不能做主慕锦之的生死,可丁小溪却觉得他有那个能力,只是看他想不想救而已。
所以,为了这两个原因,她也不能离开。
况且,季寒并不像要伤害她的样子。不是么?
“我得留在这里。”丁小溪看向沈逸清,“我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沈逸清有些恼:“你……”
却听外面一阵喧哗,好些迅疾的人影在门口站定,然后是隔着一层薄薄门板的娇喝:“谁敢擅闯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