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目之前有三轮海选。
就跟古代科举考试的乡试、会试、殿试似的。层层向上。逐级选拔。
第一轮是在各个市举行。
本市的海选地点就在市中心的鲸鱼商场。节目组的人租了一间展厅。找了一些估摸着水平也就那么滴的评委。无论你职业如何、年龄如何，只要怀揣音乐梦想，想登上选秀舞台，交一百块钱报名费就能拿到入场券，排队进入，一个一个来。
选拔过程也很简单，到评委面前清唱几句，如果好，评委就给你个小牌牌，拿着牌牌去统计个人信息。如果不好，就会送你一个电视台的吉祥物毛绒公仔。
现场排队的可真是人山人海，估摸着来了够有三四千人。队伍一直排到鲸鱼商场外，跟贪吃蛇似的拐了好几个弯，颇为壮观。
看来有明星梦的不止汤小白一个。
也有凑热闹的人。广场舞大妈，乱跑乱跳的小孩。估计是来爽一把的。反正有钱有闲。不如体验体验过把瘾。
我没进去，汤小白进去了。
掏出手机来吃了把鸡的功夫，汤小白出来了。
“咋样？通过了吗？”我问。
汤小白脸色有些难看。但她没有拿被刷下来的人拿的毛绒公仔。
“过了。”汤小白撅着嘴。
“过了咋不开心呢？”我不明白。
“他们没让我唱。我过去以后，评委眼睛一亮，说这个好看嘿，就让我去统计信息了。”汤小白闷闷不乐地解释。
“那不挺好的么？多顺利啊！”我不明白汤小白为什么不开心。我以为轻松通过是件叫人欢欣雀跃的好事。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能靠颜值吃饭，为啥要靠才华呢？
“一点都不好。我想凭着我唱的歌通过，而不是靠颜值。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没用的花瓶……”汤小白怅惘，“我练了好久，精心准备了初选的曲目，结果他们都不给我留时间唱一下，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你这想法有局限性啊。”我说。
“嗯？你敢反对！”汤小白捶我。
汤小白动不动就拿拳头捶我，跟胖虎似的。
“女人靠长得漂亮成功，并没有什么不对啊。长得漂亮只是先天的一个身体属性而已。很多人都是靠着身体属性吃饭的。”我说。
“你又要胡说八道了吗？”汤小白眨巴眼看着我。
“你看，运动员，很多人是生下来就有好体魄，后天刻苦训练，然后成功。”我耐心解释。
“你再看，作家。众所周知，写作靠天份，后天训练不来，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你再看，神童，靠着自己聪明过人的脑子，再后天努力，成为科学家。”
“女人长得美，和强健的体魄、出色的语言能力、高智商是一样的。先天长得美，后天好好保持，护肤和健身之类的，这是你的长处。利用长处，并没有什么可耻。”
我解释完了。
汤小白凝望着我，我以为汤小白听进去了，正在心里默默仰望我的智慧。得意之感不由得悄然而生。
“你又在满口喷粪了！”汤小白却说。
我气的七窍生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