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点49分,哲南发来一个句号给我,像平常一样,示意我他起来了。
7点54分,我才看到:“我醒了,这样早睡早起真好。”
“不困?”
“我已经睡十个小时了,起来吃饭看书。”
“好吧。”
夏天,我买了可以拿在手里的小风扇,用的时候却不小心把长头发绞进去了一点,我很烦躁地把那一部分头发剪掉,因为解不开。
“我扔了许多许多头发,打结了。”我对他简单地描述这个噩耗。
他说我:“真笨,用个小风扇怎么成这样的。”
我隔了一小段时间没回答,他又问:“……在?”
“嗯,那我要出门剪头发去了,我要剪到耳朵那。”
“哦,那么短?”
“还想拍艺术照,拍完就剪头发,我先出门去摄影店啦!”
结果我由于在外地上大学很久没回来,不知道那趟熟悉的公交车,路线有小小的调整,坐反了,在城里多绕了一大圈。
哲南说我:“在自己家乡能把自己坐迷路。”
“嘻嘻,就当多逛一圈啦,回家的时候赵涵予来接我。”
女孩如果恋爱了,都会喜欢拍照吧,因为想给心爱的男孩看,最近我拍的照片特别多。
高考完那年的暑假,我拍了民国风、古风和少数民族服装的艺术照,大一在学校,拍冬天戴帽子、夏日穿可爱的洋装、梳辫子的照片。
“不会”和我继续开始联络时,我把头像换成自己的照片,几天换一张,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看见。
今天去照相馆,我想拍异域风的,需要有长头发,比如穿印度纱丽,稍稍性感一点也好看。
我选择了两身衣服,孔雀绿和暖橙色的纱丽服,额间戴着像彩色宝石一样的坠子,有成套的耳环、手镯、发饰和项链。
我的耳朵没有穿耳洞,便用细小的胶带将耳饰粘在耳垂后面,长发梳成一条大辫子,短短的薄刘海垂在额前。
这两套纱丽都有一条半身长裙,上身的衣料极少,不能穿内衣,改用胸贴,另外还有衔接半身裙的一部分衣服,搭在一边的肩上,整体的颜色很鲜艳。
店里负责造型的姐姐帮我化了非常精致的妆容,摄影师教我拍摄时如何做动作,在经过相应的道具布置的背景中拍。
涵予来陪我,直说我这一身真漂亮,而我满脑子只有哲南,一心想给心上人看。
正式的照片要等一个星期,我便发给他用手机拍下的那些。
拍完艺术照,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中午是和发小在拍摄的店里吃的外卖中餐,我们接着去理发店,我要剪短长长的头发。
剪去很长的头发时,似乎理发师都会再三地问客人:“确定要剪吗?真的舍得吗?”
我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了,在不同的理发店里,不同的理发师再三询问。
对于现在的我,把头发剪到很短,一天一天看它变长,直到下一个初夏,就是哲南回来的时候。
变回短发,是一种等他的方式,我的头发会像长长的思念一样,重新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