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您走好,下次再来啊。”
炸串大叔朝着幸魂挥了挥手,甚至炸了眨眼,眼神中传来幸魂无法理解的意味。
幸魂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向着那对炸串夫妻回以笑意。
“嗝~”幸魂揉了揉肚子,感觉脑子远比平时要沉重,但身体却那么轻盈,好像微微一蹦就可以起飞。
视野有些许模糊,头顶上一盏盏路灯的灯光在幸魂的眼中变成了一个个巨大光晕。
他挠了挠头,自己本身就很少碰酒精,属于那种一沾就会有些醉的那种人。
但今儿微酌,幸魂才突然感觉,原来世界可以这么轻盈。
他蹦蹦跳跳。穿梭在这夜晚的小吃街密集的人群中,没有人会停下脚步注意到他。
幸魂感到口渴,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奶茶店,门口站立着老少青年好几个人,端着手机盯着屏幕,仿佛在从屏幕中汲取凉意好用来缓解这夏夜的温热。
“噢~,才、才六点十分。”幸魂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已然戴了好几年的廉价电子表。
他突然想起来临走前子山的话,‘哎,晚上天体物理那老头看晚自习!记得给我也带点吃的!’
喔,又是天体物理那老师看班啊。
幸魂抬起手笨拙地把眼皮撑开,回首望了望一旁队拍成九曲蛇状的食品摊,
“哇哦,这、这么多人...嘻...嘻嘻。”
“啪————”突然他抬起手呼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瞬间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迹,
他将手凑近眼睛,瞪着眼看着手掌心那已然逝世的蚊子。流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
再回头看着正对面前的那家奶茶店。
嗯?
人呢?
居然没人排队了?
“呵呵呵。天祝、祝老子。”幸魂又打了个嗝。凑上前去,点了两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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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幸魂左手右手各拎着一杯奶茶,行走在这路上。
他抬起左手,看着左手上的奶茶,自言自语道,
“额,这杯,这杯是我的。”
然后他抬起右手,看着右手上的奶茶,言道,
“嗯,这杯,这杯,嗯?这杯是......哦我想起来了,哎嘿..嘿嘿,你是子山和露露爱情的桥梁..”
走出了小吃街,开发区夜晚的荒凉便开始显现出来,人流量瞬间减少了许多,只有寥寥几人快步穿梭在这片灯光不足的狭窄过道。
幸魂就这样慢吞吞地走着,他感觉不急,至少不是很急。
突然他感觉急了。
他加快了步伐,走近了一棵松树。
接着他左顾右盼,放心过后,将奶茶往包里一放,伸手便解开了裤带,
哗啦啦————
“嗷——,爽了。”幸魂仰天感叹,撒完过后他的酒劲也微微散去,脑袋清醒许多。
“嗯??”幸魂收好作案工具,提起裤子,突然感觉余光里看到什么一个影子一窜而过。
幸魂赶紧侧目,只见什么东西一窜而过,在不远处的那条巷子口消失了。
幸魂眯了眯眼,借着余韵犹在的酒劲,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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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回学校偏门的那巷子么”
幸魂在巷子口往巷子里张望,巷子很窄很暗,远处依稀可以看见另一个出口的所发出的光亮,借着那微弱的光亮他看得到巷子地面坑坑洼洼积攒的污水。
不由得,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幸魂的心头。
幸魂难以抗拒那种心头被人挠痒痒的奇异感觉。
片刻后,他抬起脚,迈进了巷子里。
初极狭,才通人,大概说的真就是这个意思,巷子的光很浅,幸魂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进了水坑里。
巷子里出人意料的冷,好似巷外湿热的空气无法在这巷子中流通。
越走越冷,酒劲散去幸魂愈发清醒,同样的愈发害怕。
“胡霍哈黑!”手边没有什么趁手的防身武器,幸魂干脆掏出那两杯奶茶,当作双截棍,在这黑暗中挥舞了起来。
终于,迈出右脚,踩进了光明中,终于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还来不及感慨,突然一道黑影从幸魂脚边窜起来,跳到了不远处。
“啊啊啊啊wdnmd”幸魂吓的一哆嗦。
哆嗦完后,幸魂定眼一看,只见不远处只有一只毛色纯黑的肥猫盯着自己看。
“原来是个瘦猪啊。”幸魂松了口气。
幸魂弯下腰缓缓走近那黑猫,不时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只见那黑猫看了幸魂几眼,随后在幸魂到达它身边之前,嗖的一声跑走了。
想起刚才那黑猫似乎有些鄙夷意味的眼神,幸魂眼角不禁抽搐。
他扭头望了望,没有发现黑猫的身影,旋即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
“2015.7.23.18:20 周四”
没有多想,环视这巷子出口充满光亮的大道,幸魂看到前方的三叉路口,从这一侧走几分钟便能到学校偏门了,
“依照天体老师的习惯,他会先在办公室和同事扯十三分钟的家常,再用三分钟下楼穿过厕所来到教室。”
幸魂下意识地脱口而说。
看了看手中的两杯奶茶,再三确认了右手边的那杯没有撒漏出来,幸魂向着那三叉路口奔去。
站在三叉路口交汇的地方,幸魂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好像通向无穷远处的通道,有些愣神。
一个外墙铺着红漆的书店景象突然映入了幸魂的脑海里,幸魂猛地偏头,在那左叉路边角落里看到了那个书店,幸魂皱了皱眉头,看向那小小的书店里散发出的微弱灯光。
以前,走过这里么?
怎么没有印象呢?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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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亮。
嗯?好亮啊。
轰隆隆。
有什么在响啊?
是什么在响呢?
?
幸魂突然感到强烈的心悸,他猛地回过头。
强烈的光亮遮蔽了他双眼,在背后那条路中央蹲着的渺小身影在无限的光亮中变成了无限的黑色。
“不要!!!”幸魂控制不住地大喊出口,伸出手向着那片光亮中挥舞着,如同恶鬼的利爪,扭曲怖然。
他感觉心头一痛。
好痛。
为什么。
为什么?
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吧。
双腿不受控制,鞋底与地面之间摩擦发出刺人耳膜的声音,他就这样远远地,扑了过去,好像这样子就能够改变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