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之子,杀了太师爷的儿子?
墨白的眼睛微微眯起,细细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太师爷双目紧闭,面色铁青,两行混浊的老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自摘乌纱,便是以退为进,逼的皇上必须彻查此案。太师爷辅佐朝政几十年,老来得子,很是疼爱,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让人心疼。
反观镇国公,一身正气的跪在朝堂之上,不摘乌沙,不辩解,只是坚称自己的儿子是被他人陷害。镇国公府三代名将,为沧澜开疆扩土,平日为人刚正不阿。且众所周知,太师爷和镇国公一文一武,一左一右,朝堂政见不合,私下互不来往。这事情,你说有嫌疑,似乎也说不出什么二人有什么交集;你说没有嫌疑,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皇上这个时候,以这种理由找到清风,果然是高明。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打压了两位政要的气焰,又把责任和仇恨推卸给了旁人,届时再加以安慰,又落了好君王的名声。一石三鸟,手段了得。
墨白搂着清风的臂膀紧了紧,无声的传达着力量。
清风回应了下,她自然明白,不管墨白之前跟自己,或者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什么人,有着何种联系,此时的墨白都是自己的大树。可是聪慧如她,自然想到这朝堂之上暗流涌动,那自己的判断会不会给墨白日后带来什么麻烦?不,墨白是堂堂宸王,当朝皇子,自然无人敢撼动,实际上,带来麻烦的,只是给自己。
墨白似乎看出了清风的顾虑,对清风说到:“你是本王的宸王妃,只管放心去查,秉公做事,没有人敢动你分毫。”
墨白的话犹如一记响锤,砸在朝堂上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人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皇帝面无表情,扫了一眼清风,问道:“事情的原有可了解清楚了?”
清风起身答道:“回皇上,民女知晓,可否将镇国公之子带到大堂,清风有些问题想要问。”
皇帝应允。清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将老太师之子带到朝堂。
这下太师爷不干了,用手指着清风,气得浑身发抖,“我儿惨死,在灵堂安就,杀人犯明明就在眼前,你还要叨扰我儿清净,虽然你贵为宸王妃,老臣也倒要问问,你安得什么心?”
清风不急不躁,朝老太师爷行了个礼,缓缓说道:“太师爷请勿着急,清风此时奉皇命查案,不带王妃身份。清风给太师爷行礼,是对师爷痛失爱子的告慰。但清风想问师爷,您在这里苦苦的告御状,可曾有十足的证据?没有十足的证据,您的儿子不要说躺在灵堂,就算是躺在棺椁之中,又岂能瞑目?当然,老太师爷如果反对,大可请皇上收回成命,清风无话可说。”
“你,你.......”老太师爷用手指着清风良久,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挥挥手,叹到“也罢,也罢!就算为了我儿瞑目。”
皇帝的眼神始终严肃,不见半点情愫。
一柱香功夫,老太师爷儿子的尸体被带到,镇国公的儿子也被带到。大殿之上,老太师爷一见儿子的尸体,就老泪纵横起来。旁边的大臣们,目及老太师爷这模样,也悄悄的抹了一把泪。
清风走到镇国公儿子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眉宇之间带着一股英气,在大牢里虽未吃什么苦,但是衣衫有些凌乱,看上去确实狼狈。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问题,你如实回答不得遮掩。你若有半点隐瞒,这朝堂文武百官都会看的清清楚楚,对你绝无有利可图。你若清白,我也定全力还你公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可明白?“清风说完,怕大家听出不对的地方,赶忙指着大殿的匾额又补了一句:“正大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可明白?”
镇国公之子看了看清风,点了点头。
“好,现在开始,所跪何人?”
“镇国公之子,杨戬。”
“当晚确认是你送太师爷之子回的家?”
“是我送的,但并非送到家中,而是送到同福客栈天字号上房。”
“送完之后,你便回家了?”
“并未回家,送进屋之后,我便觉得天旋地转,昏了过去。待醒过来之时,便看到宋玉已经身亡,我正欲起身查看情况,房门便被人推开,随后....便被当做杀人犯带到了天牢。”
“凶器确实你的随身佩刀?”
“是,是先皇御赐的龙口佩剑。”
“你与宋玉是否熟识?为何会送他去客栈?”
问到这里,杨戬苦笑了一下。“我与宋玉,其实私交甚好。三年前,宋玉在郊外被贼人追杀,我恰巧经过,出手救了他。当时因为我们双方父亲的政见不合,我们俩十分尴尬。但是宋玉为了答谢我的救命之恩,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上好贡酒,赠与我。那天我们二人就在京郊之外的树林里,饮酒纵论,十分契合。于是我二人私下里义结金兰。但是对外,我们都不敢提及此事。”
朝堂之上立刻一片哗然,政见相左的两位要臣,前前后后斗了几十年,没想到儿子们却成了挚交。两位老臣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你血口喷人,我儿子绝不会认你这种杀人凶手做兄弟,你休要借机转移话题,妄图逃脱制裁!”老太师爷颤抖着身体,怒吼道。
“够了!还有没有一点为臣的样子!”皇帝一声怒斥,才算平息了朝堂上的骚动。
可是,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