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时刻是至死都不能忘记的,就比如那天,先生带着一位单位的顶头上司来我们的小家一起吃晚饭,因为我们身份的特殊性,我和先生约定从不带任何朋友同事来家里,既然他带来了那就说明这位顶头上司的身份同样具有特殊性,果不其然,在我从抽屉里摸出红酒开瓶器的时候先生向我介绍道“荞儿,这位是联络人郑先生!我们在这儿的工作只要交给他就行!”
先生没有告诉我郑先生是哪里的,那么想来他也不知道,想来是郑先生主动联络的他,我明白的点了点头,郑先生对我们两位小年轻的工作表现表示敬佩和骄傲,尤其对于我做为一个盲人还有如此高的觉悟表示赞赏。于是我明白了这位联络人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一个负责把情报送出去的小卒子而已,今天过来只是互相认识然后商量接头工作等细节,这些事情其实很简单,两三句话就能说话的事情,所以郑先生给了我们小马街的最末尾的三进式小院的钥匙做为情报传递和掩护身份的地点,另外他还交给了我们一些小工具!
郑先生一直盯着我看,直勾勾赤裸裸的盯着我,时而还会露出享受的微笑~然后他趁着我先生去卫生间的间隙把其中的一种绿色粉末小工具倒进了先生的酒杯之中,倒完之后他又看着我,当着我的面微笑的拿出另一包粉色小工具倒进了我的饮料之中,而我的先生则趁着在卫生间的功夫给我发信息让我小心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在这儿有一个老婆,在台湾老家也有一个老婆,听说在隔壁城市还有几个老婆!
我合上了手机,然后对着空气微笑,伸出手端起自己的饮料一饮而尽。但似乎先生的效果来的更快一点,平时酒量还可以的他才一会儿的功夫就醉倒了,郑先生把他扶上了床开始和我对话,我知道那个粉色的小玩意儿只是一些神经亢奋剂,俗称的春药~但我一点都不在意,所以当郑先生开始试探性的进攻时我表现的及其疑惑?而当他完全展露出他的目的时我开始惊慌失措,天呐,他此刻兴奋异常所以他的嘴唇充血成了猪肝色,看上去像极了台北夜市上的烤肠,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来一点天意,所以透过茶色的墨镜我极力寻找着客厅里的各种障碍物然后一不小心撞上去,不过我选择的桌角好像有点硬,撞上去之后可真的有点痛啊~痛的我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了~于是郑先生扑了上了,我恰好的歇斯里底让郑先生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眼睛真的好大,大到如鸡蛋的那种,但神奇的是他的耳朵及其小巧,有点像小孩子的耳朵,为了表演的足够真切,我甚至喊出了:大家都是同志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胞做这种畜生的事情?
但郑先生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并且他义正言辞的告诉我这是组织为了考验我们这些新人的忠诚度才有的行为!他的力气不是很大,他的脸非常圆润,所以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候他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我看到他的手臂上都是毛,而且皮肤黝黑,他奋力的蠕动就像是一只得了肥胖症的大猩猩甚是搞笑。
不过相较于他的样子,我觉得他的信口胡说来的更加好笑,他口中的这种考验早在我被召唤到训练班时就已经经历过了,所以他说的只是鬼话而已,那么为什么我还会对这个家伙如此呢?那是因为我要在他身上套出一些有意义的情报,但更加重要的是,教官只教会了我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套取更有价值的情报并没有教我如何拒绝与抵抗!所以我大声反问他:你只是一个传递情报的哪来的考验?
但是他一边撕扯着我的上衣一边喊着:当然有,又不是他一个人在这儿,组长早就在把你们看的死死的了。听完这话我心里一凉,难道我们这儿被监视和监听了?于是我赶紧大声抗议组织对我们的不信任,让他告诉我这个组长是谁!我要亲自去质问他!
这回我的心口确实有点凉,因为上衣已经被脱掉了,但是听完我这个话郑先生反而停了下来,他盯着我说道“上级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你只要服从组织的安排就行!”
于是我开始哭,我开始乱蹬乱打乱咬,我像发疯一样用头撞墙,而这些行为不仅仅是为了反抗他的侵犯,更是一位信仰坚定的战士在面对来自同胞的不信任时做出的最直接最有力量的解释:以死明志!
于是郑先生的眼神又缓和了下来,他并没有向我解释反而在我耳边说道“你长得很美,你知道吗?”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不然怎么可能被这个破组织选中!
“可是如此美貌你自己尽然从未欣赏!这实在是太可惜了,不仅是自己的样子,还有这个色彩斑斓的美丽世界你都无法看到,你的世界里只有黑色~我从未经历这种纯粹的黑暗,我不知道能在这种黑暗中坚持多久,也许只有一分钟,可能更长也可能更短我不太清楚。而你从出生到现在尽然被这种黑暗统治了二十年,并且此生一直到死都将被他主宰!”说完他又开始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处在我们的工作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独善其身,既然你的生死都在黑暗之中,凭什么还要心系光明?不如直接融入你的代号之中演好自己的角色!”
恩……这是一段不错的对话,所以我停下了挣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耳边的空气张着嘴不说话,他以为那是一种妥协,所以他笑了,但此刻我想起了一句话:如果不曾见过太阳的光芒,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中的迷惘!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在这儿的最高领袖代号叫做山雀~不过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郑先生说完不等有什么反应就笑了起来继续说道“你一个盲人执行任务多有不便,所以他会让组织里的人给我弄一条导盲犬!”
导盲犬?这个我喜欢,我喜欢狗,反正要先从这个猪身上把情报都套出来,反正干这行了也必须干这事儿,于是我一边迎接着他的侵犯一边继续反抗和吐槽着组织的不信任,而他则一边吃力的运动一边信口胡诌着废话。
就像是家乡盛夏之时的闷雷,来的气势汹汹去的雷厉风行,但就是中间什么动静也没有!郑先生就是这种类型!完事儿之后他先行离开,为了不引起先生的怀疑,我把被他撕破的衣服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我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来到这儿之后的第一次必然是和目标人物进行的,没想到竟然是我的同胞我的同志,不过这丝毫没有动摇我心中的信念,因为我有一位爱我的先生,我要和他共度未来的生命时光。
第二天一早,我们带着不多的行李搬到了小马街,之后先生就去上班了,而我则把自己十多款太眼睛放进了新的架子之中,然后把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窃听装置,随后我准备理一下昨晚上从郑先生口中得到的信息,可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我很警觉,我甚至拿了武器,我和先生从来不点外卖也没有任何快递,小马街属于城乡结合部,两边的民房全都是自建房所以不可能会是物业人员,那么是谁敲门?我通过猫眼发现是一位快递员,而且脸色黝黑风尘仆仆一点不像作假的样子,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对方直接开口道“有一个快递签收一下。”
我把这个快递拿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拆开,郑先生就给我发了信息,他说他寄给我的导盲犬应该收到了吧?于是我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生怕狗狗被闷死,但神奇的是里面竟然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鹅!我笑了,郑先生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可能看了我的资料,知道了我是天生致盲所以以为我不知道狗长什么样子,可我只是瞎而且还是假瞎并不是傻啊~就算真的不知道狗长什么样子也听过狗叫吧,这嘎嘎嘎的大白鹅也太……
我对这位新成员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放生呢还是吃了它,我蹲下来摘掉墨镜看着这只大白鹅的眼睛,它似乎一点不怕生,直接走了出来在我脚边坐下了,它的鹅冠鲜红透亮双目炯炯有神,这是一只帅鹅!如此听话又帅气的小东西我没有理由不要他啊~所以我给他取名为阿呆,然后给他拴上了精致的狗链子开始带着他下楼闲逛。
下班回来的先生对阿呆先生非常惊讶,他并不反对我养宠物,但是他皱着眉看着阿呆的时候突然对我建议咱们应该养一些比较低调的宠物,比如小狗小猫什么的,牵一只鹅出去实在是太高调了!
我的先生可真是幽默,我大笑着摸了摸嘎嘎直叫的阿呆然后告诉先生:我就是喜欢这只鹅,以后它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
很显然的是阿呆不仅仅长得帅而且智商也非常高,每当我看到他扭着尖尖的屁股扑闪着翅膀快步跑向小阳台,在我为他准备好的尿盆里拉便便的时候,那股时刻都会窜起来的吃掉它的欲望都会消失无踪。
我经常牵着他去散步,但是阿呆毕竟是一只鹅所以它要的不是在草地上撒欢,而是去水里面畅游,于是我会带它到小马街后面的河边,给他解开链子,顺便把它脚上面的标签也给剪了,最后我会坐在河边静静的等他吃饱了玩够了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