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这样,我让她跟着你。”
他没有想到如月会这样做,不得不说,那一瞬,他心中有感激,若是他能出了这里,寻世间仙丹助她成仙就好。
“如月”一愣,这个呆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算了算了,纵然他年少英才,也不过是个孩子,只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见她一副愣愣的表情,寒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朝着生门的方向:“生门在这里,我的肉身就在附近,你若是想随我出去瞧一眼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生门”二字,“如月”心中的念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你快些出去吧,反正我呢,是注定了就要守在这里的。”
说着也不管寒汀,将他一推,三魂七魄归位。
昭昭耳尖地听到声响,顿住了脚步,随即朝着祁杉的方向走过来。
“寒汀兄,有人来了,你还是赶快醒过来吧。”祁杉一时错愕,自以为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对着寒汀说话。
“谁来了?”寒汀下意识地反问。
“好像是只小花妖,气息与如月的倒是相似,只是有些不一样。”只能听到声音,却见不到人,祁杉有些狐疑:“寒汀兄,你跑到哪里去了?”
寒汀打量祁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莫名:“我不就在你旁边么?再说了,在这里一切使不上法术,你又是怎么察觉到有花妖的气息的?”
说着,一个身着玄色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祁杉的身边,她生得极美,与如月有七分相似,顾盼之间自有气质神韵。只是她的面上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与如月瞬间隔了千山万水。她不急不缓地上前,望向寒汀的瞬间,眼眸不由得暗了暗。
“含光剑主?”
看到她,祁杉的脸色变了又变,朝着寒汀使了个眼色,原来只是想跟着如月,来探一个究竟,谁知道一来就撞上了正主?示意寒汀千万要保持住他神剑之主的气势,大不了救了如月就赶紧离开。这个女子,寒汀并没有见过,也不知其身份来历,可祁杉却觉得有些眼熟。冷不丁撞上寒汀的眼神,冰冷!
可寒汀就像视而不见一般,昭昭不声不响地从袖中取出一面旗子,轻轻挥舞之下,祁杉与寒汀面前的景象瞬息万变。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祁杉有些气愤,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于他,真当他是泥做的菩萨?谁知,寒汀伸手拦下了他:“你到今日都没发现自己少了一魂一魄么?”
祁杉瞬间没了声音,寒汀也不在多做解释,只是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就见到了坐在那里苦思冥想的如月。
如月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师父,跳了起来,“师父,你活过来了呀!”
祁杉一想,这只小花妖也不会说话了些,她师父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活过来了?
“对,活过来了。”
祁杉憋着笑,一偏头就看到了另一个活生生的自己,那双眼睛极其冰冷,看着祁杉,他轻描淡写地放下一枚棋子。
祁杉的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人在我手里,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不过不能殃及无辜。”
如月暗叫一声不好,就要打圆场:“他不是——”
“不是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谁会亲手把自己的魂魄放在这么一个破局里,也是窝囊,竟然被困了这么多年。”祁杉的怒火瞬间炸开,也不管如月的意图。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叫殃及无辜?”
祁杉的脸色极其难堪,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跺了跺脚:“当初明明说好了的,你将盗走那法子的人捉回来,这件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孤魂野鬼跑过来,你敢说这不是你办事不力?”
谁知举着棋子的那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却更像是一潭死水,就算是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祁杉苦心孤诣多年,才从古方上寻了一个方子,却不慎被小人给盗了去,他只能将自己的一魂一魄寄于凡人身上,千挑万选选了昔日的安家家主,就是为了行事方便,可谁知竟是个不安分的,他竟被当成了异数,才有了今日之祸。
祁杉见他不回答,顿时恼羞成怒:“若不是我那一日发现安家的后人里,竟然有你的气息,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竟借了凡人的肉身,再这人世间娶妻生子,这样说的话,那人也算是自己的子孙后代,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一遭,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却又无法避免地红了一张脸。
“是我的后人不假,也是你的,不是你心中所想的孽种。”他的神情平静,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也是我将他送到你的跟前,不然你以为他能找到你?”
一听这话,祁杉顿时火冒三丈,因着愤怒,如月看着他就像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直打哆嗦:“你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神族的一魂一魄,却生出这么一个——”虽然气得发抖,有些口不择言,祁杉也不愿意丢了自己的脸:“你自己看着办吧!”
当年怎么就这么蠢呢?要是强硬一点,也不会被其钻了空子,也是眼瞎,竟然看上了一个天煞孤星!
要不是父君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算账,祁杉还不知道自己这一魂一魄竟是惹了这样的风流债,他抢先一步自行断去与他的联系,谁知这样竟然称了他的心,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美人在怀、儿孙绕膝的人间乐事,可这一切的浮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他自己着了道,被困在这么一个破局之中,再无半点消息。
祁杉也不是没有花心思去找过,他也觉得自己先前行事欠妥,若是能早日将这些事情掐断了苗子,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可偏偏要将那个姓安的送到他的跟前,逼迫他亲自出来处理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