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骆芳华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按理说,骆芳华穿过这条小路,将会看到道尘学府的内院或是广场。
可是骆芳华走在小路上,小路曲曲折折,走了半刻钟还是不见路的尽头。
一路走,一路的景象随着步伐的移动变化着。景象的变化是跳跃式的,不是平时规律似的变化。
骆芳华停下了步伐喃喃自语道:“咦,这里的景物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道路两旁的柏树林、竹林的树梢耸入云霄。一些快要成了精的小动物畏手畏脚的摇着树叶沙沙做响。
骆芳华确认无疑,眼前这般模样分外亲切,赫然就是隐龙村附近的树林子。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家人,骆芳华对家人的念想是万分迫切的。
“我怎么又回来了,不管了先去看看爹爹怎么样了。”
骆芳华一路朝着家中跑去,步伐不断的加快,渐渐的接近村子。一路上森林里的动物们与往常有些不同,一个个似受了惊吓的四处逃窜,就连平时难得一见的稀有物种也跑上了道路。越是接近村子,这样的现象越是显著。
终于距离村子不到两公里,前方传来轰隆巨响,天与地连成一线,天崩地裂般的动静逼得骆芳华停下了脚步。
天空中漫天飞尘吹眯了眼,难以睁开双眼,大地也开始摇晃。远处的地表一些塌陷成坑,一些高耸成山。
隐孔村近在咫尺,却是难以再靠近半步。空气中的乱流,因为漫天的沙尘染上了颜色,周围的植被也被连根拔起,地表不断地震动,同时伴随着强大的暴风。
“这莫非就是师兄说的大地震?”
事情来的有些古怪,眼前的一切让骆芳华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来应对此时的灾难。
地表的断裂并不是十分迅速的,还留有空余的时间可以逃跑。
骆芳华担心呆在村子里的父亲,竭力向住所跑去,避免悲剧的发生。
地面的震动让她的速度快不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
踏入村子时,远处地表的裂缝已经延伸过来了,虽然没有宽如鸿沟,裂缝也是在不断扩张的触目惊心。
房中父亲正在酣睡,呼噜声起伏。
平日里村子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不用他出面解决,这个村长日子过得也挺清闲。
屋中水缸的水泛着涟漪,地面微微振动着,却无法吵醒熟睡中的村长。
骆芳华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朝着床上的父亲脸上“啪啪!”两个大耳刮子。
村长睡梦中惊坐起,眼睛半睁微睁,嘴里含糊不清:“是谁,是谁打了我。”
眼看话说完,便一头要倒下去,骆芳华即刻伸手拉着父亲的手向着门外离去。
骆芳华边跑边大喊道。
“地震了,快跑。”
村长感觉有人拉着,精神一抖擞,顺势跟着跑起来。
屋外的情况也是乱成一团,令人不敢直视。有的人穿着内裤,在街上乱跑乱叫,有的人头上顶着泡沫正在洗漱之中,还有的人竟扛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箱子跑了出来。
骆芳华顾不了那么多人,只管拉着父亲向村外跑去。
突然眼前一片殷红,是那花田中的月季被摧毁,花瓣碎裂飘洒在空中。
骆芳华心想,如若跑的再慢一点也如那风中残花了吧。
眼前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骆芳华抓着父亲的手更加紧了。
身后的裂缝在于人们赛跑,紧追不舍,已经有好些老弱病残失足掉入了裂缝的深渊,再也寻不见其踪迹。
岁月不饶人父亲的身体显然较年轻时打了折扣,始终大喘气的跟在骆芳华身后,上气不接下气。
后方的裂缝一瞬间停了下来,不一会就被两人甩开数十米。
来不及松懈,蓦然得,裂缝长度又一下剧增,横跨了整个村子,村子被劈成了两半。
骆芳华身体一轻,紧抓着父亲的手被挣脱,身上少了“累赘”,轻快得跑上了几步后,却见身后的父亲一个趔趄的摔倒在地,最终跌落至深渊当中。
地震结束,骆芳华终究没有战胜天灾,身体无力扑倒在地,向裂缝深处看去,却是无力回天,痛哭不已。
另外一边张天杰也陷入了不可言状的境地。
从未来到过此处,天杰走在最前面,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闯乱撞,显然不知道后面消失了的两人。
恍然间,只觉得眼前景象似曾相识。
四周绿草茵茵,一块块菜畦整齐排列。
隐龙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靠着务农。
周围土壤肥沃,灵气氤氲,以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总是能培育出远超日常标准的超级食材。
位于整片大陆的偏远地区,无帝国管辖,几亩良田所代表的是一家人甚至几家人的生活开支,几亩良田的重要性要可想而知,就是村民们的命根子啊。
此般田间风光,张天杰再是熟悉不过。
蹒跚学步之时,便跟在长辈后头,在田间地头玩耍。
眼前熟悉的一切,让张天杰心神放下了防备,浑然不顾自己之前是身处何地。
整个人身心都被眼前的熟悉幻景所吸引,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时光,尽情享受着难得的黄金岁月。
忽然,寂静的田野之中传来一片杀伐之声,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让让,都给我让让,闲杂人等,都给我让开。朱雀帝国办事,违者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领头的军官手持铁锹将菜田里的农作物连根拔起。
农作物里面种的可都是珍稀的滋补品,等待成熟之时送往各处的高档餐厅酒店做食疗药膳。对人体有明显的延年益寿的功用的药材年份则要达到百年以上。
此处药田隐龙村代代相传,以此换取没有建国山村的生存空间。
眼见辛辛苦苦打理的赖以生存的药田,被人肆意破坏,田间做活的村民们带带哭腔哀求着士兵们。
“求求你们,快住手,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山民。”
士兵们无动于衷,领头军官笑了笑。
“如此风水宝地在你等手中,岂不是浪费,荒山野岭的连个像样的修炼者都没有还想保住这风水宝地?”
此范围内的田地最是宝贝,比其他地方都要灵妙不少,种什么出什么,功效上也是要强不少。
三言两语的时间,士兵们更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顷刻之间,上百亩的田地被数十人毁坏一空。
一些憨直的村民们冲上前去,想要阻止,被士兵无情的推倒在地。
整片田地叫苦不迭,清理干净田地里的所有东西,真可谓是寸草不留。
接着士兵开始驱散村民,一些执拗村民不肯离去,被一刀斩下头颅斩,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斩杀。
剩下人见状连忙惊作鸟兽散,田地只剩下了散落着的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与趾高气昂的士兵一干人等。
张天杰在远处目睹了这一事件的全部经过,而倒下在地的人中有一个疑似父亲身影。
心中一愣,往前走去,走到田间确认无疑,正是自己的父亲。
喉咙哽咽,心中悲恸,还没等哭出声来,便被士兵再次强行赶到了一边。
“哎,你边上让让。”
“正在布置朱雀帝国药剂师协会用的药园子呢!”
看着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村民们以及自己父亲,张天杰呆呆地走向一旁,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