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喝着浓茶眼皮打着架找到功德笔的时候,知予都熬不住在桌边趴着打瞌睡。
她脑中瞬间清明不少,一字一句地看过去,啧啧赞叹,功德笔是个宝贝啊......可惜了可惜了,现在为邪道所用,少了不少灵气。
再跟着宝录上的归属者一一在天官史录上找,却发现中间少了一位神官的记载,宝录中写功德笔在天庭消失的时间与天官史录里记载的神官交替所管功德笔的时间足足差了四百多年?
她揉了揉眼,圆润指间顺着字迹移动,没看错,就是不对。。。真是奇怪,编撰的人老眼昏花了不成。
若没有记错,那哪本书才是对的呀?
书上记载最后功德笔最后一任拥有者是第二重天霈霖宫峥月大帝,楚恪是见过这位大帝的,飞眉入鬓,肃穆无比,楚恪不怕君衡,倒有些怕他。
将他的大脸从脑海中甩去,楚恪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拜访一下?”
知予听见动静幽幽转醒,以为她有什么心事,“小姐,怎么了?”
楚恪摸摸知予毛茸茸的脑袋,“唔,明日要去拜见天宫里的活阎王咯!”,嘟嘟嘴,无奈道。
知予不知楚恪是何意,但是看见她做鬼脸,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蹭过来离楚恪近一些,甜甜笑道:“小姐去哪儿我都跟着!”
楚恪刮了刮知予的小鼻子,二人好不欢快。
……
此时的司寻玉就不是很开心,殿下才和自己在一起没多久,似乎并不是很把他放在心上,一个人去天宫,把自己扔在地府,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判官天天就知道往孟婆庄跑,公务都推给了他。
司寻玉闷闷地批着折子,周身的气压低得都把屋内侍奉的鬼差压得有些呼吸不畅了。
忽而,他咯哒一下放开手中毛笔,目光投向木门,一动不动。
鬼差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今日到此为止,都回去吧。”,清润嗓音淡淡响起,鬼差们一哄而散。
他跨出屋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四方殿,殿内没有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仅仅几日,就觉得地府甚是无趣了。
寂寥的背影落在推推搡搡躲藏墙角的司命司禄二人眼里,那叫一个悲惨凄凉。
司命哀叹道:“可怜的渡厄兄,在地府延续历劫就算了,还喜欢上自己的上司,造孽啊造孽啊!”
“怕什么,迟早会回天宫的嘛,佑安仙子也是天宫的,还愁没机会?”,司禄指了指司命脑瓜,唾弃道。
“现在就是要尽快撮合二人,管它有没有可能,先搞起来嘛!”,司禄算盘打得哗哗响,在天宫也有不少仙娥套近乎,大多都是为了涨俸罢了......
……
楚恪站在雕梁画栋的霈霖宫前,脚尖哗啦着板砖,颇为无聊,奏报的小仙进去都一盏茶的功夫了,也没见个人影出来。
就在她数到宫门前第九百九十九块砖的时候,镀金大门轰隆隆地开了,小仙撩起衣角跨出门,行至面前一拱手:“阎罗王殿下久等了,请随我来。”
她点点头,其实还行了,以前听乐渝说过,第三重天往上的神仙都龟毛得很,大抵是无聊得紧,带个人就要耍耍上神的威风。
峥月威严肃穆地坐着,见着楚恪上下扫了扫,从鼻子里挤出个哼字来,楚恪硬着头皮上前拜见:“拜见大帝,小仙不请自来实属叨扰,还望大帝莫怪。”
峥月脸色不变:“你父亲为你谋的阎罗王,回天宫做什么?”
硬凉的地板硌得慌,“回大帝,这正是今日我来拜见您的原因。”,她依旧弯着腰,“此前地府频出异状,最近更是在凡间查出了天庭之物,因此小仙才回天庭查案。”
膝盖骨有些生疼,她不大长跪,此时胫骨已有麻意。顿了顿,主座上不语,便继续说道:“那天庭宝物是为功德笔,曾所属大帝,所以我想问一问大帝,为何功德笔会落入凡间?”
峥月端茶的手微微一顿,“你说在凡间找到了功德笔?”
“是。”
“那现在功德笔所在何处?”,峥月眯了眯眼,似是没听楚恪方才所说,只顺着他的意询问。
她垂眸,“在地府。”,而后抬眼,直视峥月:“大帝......”
话未出口,只见峥月蓦地放下茶盏,“带我去地府走一趟吧。”
楚恪一滞,怀疑自己听错了,迟疑许久:“大帝,如若是想将功德笔重新带回天界,实在不必......”
“不,这些你不必过问,带我前去即可。”,峥月挥挥手打断了楚恪。
“陛下任你为阎罗王,需得好好做事,莫要让陛下难做才是。”,峥月原本都要走了,扭头又来一句。
楚恪刚想挪动一下,闻言忙应下,僵僵地不敢再动。
直到脚步声远去,才彻底卸了肩,吐出一口浊气,一挺身,嘶!真是麻!
回了重华宫一撂开裤腿,膝盖红中带紫,似有淤青的前兆。
楚恪也不娇气,奈何生得细皮嫩肉,平时一不留神就多了几道伤痕,青青紫紫更是常事。随意揉了揉,就放下衣裙躺着休息了。
次日被知予摇得昏头转向:“小姐小姐!峥月大帝派人来喊,说你怎么还没有到南天门!”
她顿时惊醒,一边穿鞋袜一边喝知予递来的漱口水:“肿么肥四啊?他也没嗦今天苟啊...”
知予也是急得很:“小姐,那我怎么办呀?”
“没事没事,我先回,你过几天收拾收拾再去,再不行我让判官来接你。”,她吐出水,系上腰带,胡乱梳了梳长发不至于看起来鸡窝似的,就往外跑。
一会儿又折回来,扒着门框喊:“知予,和爹爹说一声啊,还有那两本书,记得去还给司文啊!”
还未等知予答应,早已风风火火跑出了重华宫。
“小姐。。。”,知予手上还拿着楚恪的洗脸巾,满脸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