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清早,还是在陈老汉旁边摆摊。只是才到中午,陈老汉就收拾了东西要走。
街里一妇人忙喊住他:“陈老汉,今儿怎么走得这么早呢?我这刚忙活完想写封信呢!”
陈老汉回头扬手致歉:“吉婶儿,对不住了,今日去东家有事儿,改日再给您写了。”
说着不等妇人再开口便急匆匆拐入小巷。
……
司寻玉拍拍判官肩头:“大人,跟上。”
二人不远不近地跟着陈老汉穿过两条街,司寻玉心中奇怪:这路怎生越来越熟悉了?
当户部侍郎沈府的牌匾快砸脸上了司寻玉才恍然大悟,这这这。。。是他凡间未婚妻沈府嫡女沈静娴的家呀!
陈老汉在沈家教书?大约教的是沈府嫡子沈连山吧。
虽与沈静娴有婚约,司寻玉在历劫时却也未曾去过沈府,看着陈老汉被小厮从侧门领进,司寻玉抿唇低声道:“大人,或许我们要夜探沈府了。”
判官当即一拍手,眉飞色舞:“司大人,这沈府我没记错的话和你好像有点关系啊!夜探?好主意!”
不理睬莫名其妙开始兴奋的判官,司寻玉迈开步子沿着熟悉的街道漫步。
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如今走来一步一个回忆,一个小厮迎面走来,看见司寻玉的脸,手中药包散落一地,怔然顿住:“少.......少爷?”
司寻玉收回望着楼宇的目光,蓦然撞进小厮惊恐的双眼,轻呼一声,二人对视。
小厮连忙移开目光,慌乱地捡起药包就跑,判官疑惑开口:“怎么吓成那样?司大人你没收舌头?”,探身看了看:“很正常啊......”
司寻玉垂眼掩去眼中失落:“大人,我们得快些解决了。”
......
到了偷偷潜进沈府的时候,判官跳下院墙,结结实实地踩在了犬屋上,一条大黑狗出来直吠,吓得判官愣是没敢下狗屋。
黑黑的下人房舍里传来一身咒骂:“叫什么叫!吵死老子了!”
司寻玉飘下院墙,对着黑狗念了咒,那黑狗便昏昏沉沉回窝睡觉了,判官跳下狗屋,扯着司寻玉袖子,惊魂未定:“司大人,凡间黑狗如此厉害呀,可以见鬼诶。”
“大人当了这么多年阴司,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就是判判案呀,哪里用来实地勘察呀,当然懂得不多了。”,判官撇嘴嘟囔。
二人摸索着到了不知哪个院子,夜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不是传来些不知名的叫声,竟比深山老林还要森寒些。
寒意自屋内散出,越靠近寒意越是刺骨,这盛夏,怎么会有这么凛然的寒意?
二人穿门而入,眼前景象令他们始料未及。
……
过了两三日也不见司寻玉,楚恪有些无聊得紧,青舞自知道自己似乎有意于司寻玉之后,天天寸步不离守着她,生怕她一步错步步错。
其实楚恪这几日也想明白了,大约是司寻玉生得好看,身材又好,自己是犯了花痴才一时如此,想通了的楚恪打算出去转转,听说孟婆庄是地府著名景点,得去看看。
在楚恪亲眼目睹了孟婆灌了第八个人孟婆汤之后,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怎么有些疼呢?
孟婆打发走一批鬼之后向楚恪昂首走来,声音洪亮:“孟婆,参见殿下!”,把楚恪吓一拘拎。
默默挪动一下臀,楚恪尽量显得温和:“免礼,坐下吧......”
孟婆坐下倒水,拿起杯子刚要喝,又放下,郑重其事地推到楚恪面前:“殿下先用。”
楚恪一愣,连连摆手:“啊...我不渴我不渴,你喝你喝。”
孟婆犹豫了一下,盯着楚恪看了半天,最后收回杯子一饮而尽:“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她捏捏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没什么事,就是无聊,想来。。。看看忘川,对,波光粼粼的,嗯,真好看!”,移开目光看向泛着碎光的水面,楚恪扯谎。
孟婆顺着楚恪目光也看向忘川,半晌淡然开口:“殿下,忘川里都是恶魂,看似美丽,却是及其危险的,寻常魂魄若是掉入,不灰飞烟灭也再不能凝聚成形了。”
楚恪愣怔,心下惊愕万分:“啊......这样啊......”
挠了挠头,忽地想起什么:“你最近有见过判官吗?平时总跑来四方殿,怎么这次我回来都不见他来串儿门?”
孟婆一顿,缓缓咽下口中茶水,有些迟疑:“殿下不知道?判官和司寻玉去阳间了呀,几日前就走了,嗷,就是殿下回来那天。”
蓦然睁大眼瞅着孟婆,倾身向前,带了些不可置信:“什么?为什么要去阳间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去哪儿啊?”
看着连连发问的楚恪,孟婆想起判官途径孟婆庄时的嘱咐:“阿孟呀,别告诉殿下我们的行踪喔,保密!”,还朝她眨了眨眼。她还以为判官只是没话找话与她玩笑,谁知殿下此般,倒是真的不知晓。
微微低头,而后起身向楚恪作了一揖:“殿下,判官与司寻玉去的是京都,寻的是朝安街陈汉生。”
京都?那不是司寻玉在凡间生活的地方吗?他们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
她坐在殿门前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啧!不管了!以为这样就可以瞒着她了吗?不!可!能!
盘腿坐好,楚恪开始发散神识,沿着离魂道转瞬间飞越千山万水,悬浮在京都上空,人声鼎沸,吵得她心烦,他们在哪里呢?
......
司寻玉坐在沈府斜对面的茶馆望着府中阁楼出神,忽然间察觉仿佛有人暗中窥探,猛然仰头望向天空,除了屋檐,蓝天,白云,什么也没有看见......低头皱眉吹去茶水浮沫,却是一口未动。
四方殿,楚恪好不容易找到司寻玉,竟然发现他看着沈府发呆,这是什么!果然如她所想,余情未了啊!
好啊好啊,原来不告诉她,是为了去故地重游!还说是去办公务,这儿离朝安街隔了不知道多远呢,瞎掰扯什么呢!
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一时犯痴而已,可是他既然心里还放不下那沈小姐,干嘛处处又对她这么好呢?越想越纠结,索性一头闷进了锦被中,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