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
十一月深秋,天气凉的彻底。
有一行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手织的羊绒围巾一层层的缠在她的脖子上,只露出了一双犀利而又黑白分明的眸子。
秋风萧瑟,刮起大街上的些许黄叶,形成一阵阵小旋风,丝凉的风无力阻挡她的步伐,她依旧是有目标的朝夷冠山前行。
小县城里所谓的山,不过是几个“大型土丘”堆在一起,经过时间的打磨与洗礼才凝聚而成。
山丘处地偏僻,寻常路过的人家寥寥无几,可今日不同,倒是在山脚下聚集了好多的农民工。
穿着严实而又邋遢的女人瞥了一眼,只见打头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刀疤男”。
她把羊绒围巾向上提了提,又迎合的低下头,保证自己的脸不会被看到之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踩着平底布鞋,从右后方的青石台阶绕到山的北边一面。
动作一气呵成,那群农民工也随她的意思没注意到她,她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紧张感却没有消失。
她悄悄的弯了弯腰,看着面前比东边施过工的石板路差了不止一点的泥泞小道,下足了勇气踏进去,一点没有迟疑。
飞鸟归还,她的羊绒围巾上浸是汗水,体力耗尽,她随意扶着一棵树,准备缓缓。
环视一周,只见更北方有凹陷下去的泥土。
很长一条,之前似乎是一条河。
女人突然回过神,双目茫然的顶着这痕迹,口中喃喃:
“绘衣河啊......”
Chapter1
长生殿-
竹绘惟这一觉睡得不踏实,也不知是最近太累了还是身体抱恙,只要她稍微合一下眼就准保会做一下古怪的梦。
竹绘惟睁开眼睛,平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屋顶,好像要戳出一个洞来。
见她醒了,肆意坐在椅子上的“小侍女”拍了拍粉色宫女裙上不存在的灰:“仙主,您醒了。”
按理来说这话是说的没什么毛病,可的语气不冷不热,脸上也没有表情,丝毫没有关心竹绘惟的意思。
竹绘惟点点头,事后才反应过来:“师父老人家只是出去走走,‘仙主’这俩字现在还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呢。”
竹绘惟搓了搓眼睛,早已经习惯这不温不火的态度,起身随便套上鞋子,熟练度去金丝屏风后找了一袋茶叶,烧水。
竹绘惟托腮:“醒是醒了,只是有点可惜,睡得不香,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小侍女繁北枝:“真可惜。”
然后又摇了摇头:“可惜你现在睁开眼了,没继续做下去。”
那边正在吃桂花糕的竹绘惟噎了一下,心道果不其然。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繁北枝:“你就不怕我把你是男孩的事捅出去啊?”
繁北枝终于有了面部表情。
他努力弯了一下他的下垂眼,典型皮笑肉不笑:“你试试呗。”然后毫不客气的卷了卷袖口。
竹绘惟:“......”
竹绘惟:“你这也太凶了叭!”
闻言,繁北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袖口,面无表情:“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否认三连。
然后又仿佛没尽兴一般补了一句:“没办法啊谁让你总是打不过我说不过我还偏要过来找茬。”
竹绘惟差点气绝身亡,但思来想去发现这人说的好像也没啥不对,就轻轻的叹口气,安安静静的等茶烧好。
紫气缠绕的檀木桌上,两个精致的瓷杯截然不同:一个喝光了,一个只抿了一小口。
空气中泛着淡淡幽香,主人早已不在殿内,空悬的明月倒映在主人的清茶杯子里。
水月。
房间正东方,主人栽养了一株莲花,仙气若隐若现的在周围缠绕,莲花的生长,一路上畅通无阻。
正西方,桌台上大咧咧的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盒子和宝贝,这宝贝中,混杂了一枚铜镜碎片。
碎片与莲花相对。
无有阻拦。
镜中花。
“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像,言有尽而意无穷。”只是虚幻之景,终都成空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