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空朗朗。
君懿正在收拾行装之时,君淮来到了毓湘宫。
君淮:“皇姐可是要出宫去赴梓南阁的会。”
君懿颔首:“不错,是矜匀告诉你的?”
君淮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他接着道:“梓南阁的聚会招来了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我对此早有耳闻,心中生羡,皇姐你带我去吧,我绝不会给你生事的。”
“本就是去消遣的,多你一个也无妨。”君懿想也未想的应允了。
因着蔽月有他事要做,于是便只有君懿和矜匀携同后来的君淮三人出了宫。
君懿让马车停在梓南阁前的街口,这是她先前同容与约定好的汇合地,刚下了马车,便发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容与。
君懿笑着上前:“容与,等了许久吧。”
“没有,我也才到。这位是?”容与转头看向君淮这个生面孔。
“家中五弟,君淮。”
果然也是个贵人,容与闻声便要上前施礼,君懿抬手轻拂,止住了容与。
“既是宫外这些虚礼就免了。”
容与勾唇示以了然一笑,转而对君淮道:“五公子幸会,在下容与。”
“容公子好。”君淮唇角微勾,恰到好处的礼貌回问。
君懿和容与并排走在前头,后面矜匀满脸喜色的四下赏玩,唯有君淮静静的跟在君懿身后,幽深的眸子注视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心事重重。
四人站在大气恢宏梓南阁前,瞧着周遭攒动的人头,形形色色的人还在络绎不绝的涌来,这儿怕算的上是今天整个京都最热闹的地方了。
到了正门入口处,有两个验请帖的人,两人衣着皆为简朴,可其中一位却显得怪异,只因他的大半张脸都被一副银制面具遮住,无法辨别他的长相,唯有唇角轻轻上翘,似笑非笑的样子。
待君懿等人走近,这人说话了,嗓音略显低哑,还带着点魅惑:
“容小弟,今儿这么赏脸啊。”
容与付之一笑,对于出现在这儿的他毫不意外:“赫阁主盛情相邀,岂有不来之理。”
银面人也就是赫连,他笑了笑,目光一扫其余几人,最后在君懿脸上定格,眸子俞显深邃,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这几位公子长得真俊秀。”
话音刚落就挪开了视线,对着容与爽朗一笑:“哈哈,容小弟容貌生的好,这交的朋友也极不错,想必这几位友人也是来赴约的吧,欢迎。”
赫连转过身走在前面,这才发现他的头发比寻常男子的要长上许多,直达腰际之下,三千青丝宛若精美的丝绸般柔顺,在细碎的阳光里还有淡淡的紫晕,想必主人应当极为爱护。
赫连道:“既然来了,不如就参加比试,我梓南阁的头彩可不会让你们失望。”
“我没关系的,”容与表了态后又问“宁致你呢?”
君懿耸了耸肩,道:“那就玩玩喽,不过赫连阁主,你们梓南阁每年每度的大会都可以拿出一件绝世珍宝来做头彩,想必阁主不仅实力强盛人脉也很广吧。”
赫连闻言转过身子,道:“实力强盛夸张了啊,不过是能用的着的朋友多些罢了。”
君懿:“是吗?”
“不然呢?”赫连也是一个反问。
他唇角悬着笑,定定凝视着君懿,黝黑的眸就像深渊,君懿感到心里发瘆。
自从君懿见到了眼前这个人便有些奇怪,现下又神色异常,君淮暗下握住了君懿冰凉的手,一股温热传来,方才让君懿回了神。
这时耳边传来容与关切的问候:“宁致你是不是不舒服?”
君懿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无碍。”
君淮清澈的眸子奔放出一股狠厉,带着警告的意味径直看向赫连。
后者也看了过来,嘴角的弧度扩大,赫连突然岔开了话:“梓南阁是座重楼,每重分设十二个雅间,参与比试的人被分散在各个雅间之内,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说着他招过一个侍从嘱托了几句,自己就先离开了,侍从将君懿等人安排在了二重楼的柒号雅间。
雅间内一名身着桃色罗裙的女子微微欠身:“奴婢名唤青兮,负责柒号雅间一切事宜。”
容与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们自会叫你。”
“诺。”女子转身出去,候在门外。
矜匀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直肠子,有什么便说什么,现在她就开始了自己一连串的发问:
“这赫连阁主干嘛老戴个面具,是相貌过于丑陋不敢见人吗,容公子你有没有见过他的长相啊?”
被问到的容与一怔,接着就实话实说:“我也不曾见过,毕竟交友交的是人,而非貌,既然他不愿摘去面具,那我便不去知道就是了。”
“这样啊。”矜匀嘟囔了一句后,仍不忘吐槽,“还有他堂堂一个阁主竟然穿着奴仆的衣服,在大门迎宾,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些。”
虽说赫连的行为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毕竟是容与的朋友,待他们也还热情,矜匀这话委实说的过于直白了些,就算是,她也不该就这么说出来啊。
君懿清了下嗓子:“咳咳,矜匀言语别失了分寸。”
矜匀撇了撇嘴:“是,矜匀知错。”
君懿问:“容与你是怎么与赫连阁主相识的?”
容与放了手中的茶杯,徐徐道来:“说来倒也有奇异,以前每年的九月十三都会有一人花重金包了整个戏坊,并指明让我唱旦角,他就是赫连,我唱完了戏他还会邀我坐下尝尝他家乡特有的菜品,一起闲聊几句,年年如是到了今年的九月十三已有五年之久。”
听容与说完,君淮提出了自己的也是众人的疑惑:“为什要挑在九月十三?”
“因为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容与故意卖了个关子后才接着说“那天是他的生辰。”
三人愕然,这话还真是连给个插针的缝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