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棵葱郁的大树上悬挂着一只纸鸢,树下围了几个烂漫孩童。
“姐姐帮你们把挂在树梢的风筝取下来好不好?”姜绪慎柔言出声,笑容温和。
“好啊!谢谢姐姐。”孩子们纷纷答着。
姜绪慎两把撸起袖子,两手扒着树干,两腿蜷缩,用两个膝盖夹着树干,弓着腰.两手向上一夹,两膝盖同时向上移动,夹紧树干,要依然弯着,依次进行上述动作,最后爬上一个粗壮的枝干,伸手小心翼翼的去勾纸鸢,好不容易拿到手却撞到一个马蜂窝,看着摇摇欲坠的马蜂窝,姜绪慎大喊:
“快跑,马蜂窝要掉了。”
孩子们闻声迅速四处散落开来。
想着这下该没事了,先护好自己再说。于是姜绪慎拽过旁侧的枝叶护住头,把纸鸢往脸上一挡窝在树上一动不动。
“你大爷,哪里来的马蜂窝啊!”伴随着马蜂窝的落地,一声惨叫响起。
姜绪慎茫然的探出头瞧去,只见两少年四处狼狈逃窜,慌不择路间一头扎进了水里。
半晌过后,姜绪慎看着眼前两个浑身湿淋淋,被蜂蛰的满脸大包的人,弱弱的问:
“你们还好吗?”
“好?你看我这样像是好的样子吗!小胖丫头你是故意的吧,就为了我上次撞掉了你的糖炒栗子,竟然扔马蜂窝砸我,害我被蛰一脸包。”那位贵公子打扮的少年怒气冲天的指控着她。
经这么一说,姜绪慎将他上下打量几番,终是想起点什么。
两日前,姜绪慎携同什谧在街上一家摊铺前刚买了一包糖炒栗子,手还没捂热乎呢,“哗啦啦”就让人撞的散了满地。
姜绪慎冷眼扫过去,那人却是回眸一笑,露出八颗标准的大白牙,竟是比那日的骄阳还要晴明几分。
之后肇事者逃遁,还是后追来的小厮赔了糖炒栗子的钱。
原来是他,姜绪慎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神色,她淡淡开口:“我要声明三点,其一,我姓姜,名绪慎,不叫小胖丫头;其二,你所伤虽非我所愿,但我也难逃其疚,再此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还望谅解。”姜绪慎顿了一下,直直看向孟暮生,“其三,我自幼家母便育我以明德养性,知其恶念不可动,我也是谨遵教诲,还请公子勿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纵蜂伤人的明明是你,现在到成了我小心眼跟你个姑娘家较劲。”想他孟暮生堂堂侯门贵子,被一个小丫头无端说教,实在是心气难平。
旁侧小厮出声道:“小侯爷我听她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孟暮生带着警告的口气阴阴的叫了一声:“孟守……”
孟守心领神会忙是转言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小侯爷会被蜂蛰,你有很大的责任,你要负全责。”
姜绪慎自腰间挂着的锦囊中取出一白瓷小瓶,递向孟暮生:“把这个拿去,一日在脸上涂抹两次,五日见效,不留印记。”
孟暮生自幼就性情顽劣,且桀骜不驯,没少闯祸,装病不上学堂,窜通孟守去树上掏鸟蛋,结果鸟蛋是掏着了,却是在蛇的肚子里;孟暮生唯爱兵学武略,不喜那些文邹邹的诗赋经文,也记不住,是故夫子布下的背诵孟暮生都是完不成的,所以他没少挨戒尺和头顶书的罚站;夫子在池边钓鱼,他带着铜锣在暗处一通乱敲,惊跑了鱼儿,而后夫子上告给老侯爷,他被打的四处抱头鼠窜。
对于他这个历经风雨的豪情少年,被蜂蛰又算得了什么,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这东西真那么好用?孟暮生半信半疑的接过:“你最好日日诵经求佛,真如你所言我孟暮生这张英俊无双的脸完好如初,否则你就完了。”
“若我诓骗了你,五日后你大可让人毁了我的容貌。”
姜绪慎语出惊的孟暮生一愣,她怎么会有这么极致的想法。
“我做什么要毁了你的脸,我的意思是你要给我当牛做马伺候我,来弥补你犯下的罪。”
姜绪慎闻言薄唇微抿,随即轻道了声:“告辞。”翩然而去。
“喂,喂––姜绪慎。”一转眼就走那么远了,果然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小侯爷,咱别看了,回去抹药吧,真心疼。”孟守捂着大包龇牙咧嘴。
“瞧你那点出息。”孟暮生白了他一眼,“走吧。”
孟守忙巴巴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