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曲舒梵那件事已经告一段落,可君懿却是常常苦想着曲大将军到底承诺了皇祖母什么,才能求得女儿平安归来,或许是思劳成疾,君懿就端端患上了病,因而君淮无事就三天两头的往毓湘宫跑。
“咳,咳咳。”
君淮在外就听见屋内的人撕心裂肺的咳着。
他眉头一皱,颇是忧心的问:“皇姐这咳嗽也有段日子了,如何还不见好?”
矜匀如实作答:“奴婢也纳闷呢,平常的小病小灾不消几日就好,这都大半个月了,不见轻还加重了不少。”
“药可日日服着?”
“那是自然。”
吃着药还不见效,该怎么办才能让皇姐好起来?
君淮掀开珠帘,轻柔出声:
“皇姐,啊淮来看你了。”
君懿躺在屏风后的美人榻上,只听她沙哑着嗓子道:“你就坐外面别进来了,我怕会传染给你。”
君淮置若罔闻,绕过屏风到了君懿身侧。
“唉,你。”君懿微愕,刚张口就又咳了起来“咳咳,咳。”
君淮放下手里端着茶盅,忙是替她拍背顺气。
君懿只觉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难受的很。
“都说让你别进来,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
“皇姐你先尝尝这个。”君淮拿过茶盅打开盖,舀起一口,放在君懿嘴边道:“我把茶盅一路上用手捂着带来,现在汤还是温热的,皇姐尝尝。”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喂吃,着实怪了些,但因着眼前人是自己的弟弟,君懿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皇姐觉得如何?”君淮静视着她。
“不错,味带清甜,入嗓凉润,先前喉中的干涩之感也少了许多。”
“皇姐如果喜欢便多吃几口吧。”说着君淮又舀起一勺呈上。
“我自己来。”君懿要过他手中的茶盅。
“屋中不换气,我陪着皇姐出去走走吧。”
喝了些许汤后,君懿又生了懒意,斜卧榻上:
“没劲儿,不想动。”
现在的君懿少了往日身为长公主的凛凛之威,羸弱的模样让人凭生几分怜爱,想拥入怀中好好温存一番。
君淮目光俞显深邃,喉头滚动语含宠溺:“我最近听了一个笑话,讲给皇姐听吧。”
“嗯。”
“话说一日某人犯了偷窃罪,被官府锁上枷销示众。有人问他:“犯了什么大罪?”他长叹道:“一个人倒起霉来,走路都撞板。昨天我偶然见到街上有条草绳,心想以后会有用,便随手拾起来。”问者道:“拾了一条草绳也判这么重?”只听犯人继续说:“哪知草绳那端,还绑着一条牛呐!”君淮从头到尾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这哪是说笑话分明就是在背书。
“哈哈。”矜匀在旁尬笑两声。
君懿嘴角微抽:“你这笑话倒是别出新意。”
没把君懿逗开心,君淮也不气馁,接着道:“我还有一个笑话,是说……”
“啊淮。”
君淮停下看向她。
“我突然又想出去了。”君懿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又不好伤了人孩子幼小的心灵,只得应下先前的提议。
外面天朗气清,风光正好,确实比日日闷在屋中强上许多。
君懿看着植了满园的夕雾花,朵朵绽放开来好似紫色的晨雾萦绕着,朦胧娇俏。
想来这花还是君臻在她十四岁及笄礼上,送她的花种养出的。
君淮道:“皇姐素日最爱夕雾花,我去采些给你带回去放在寝宫。”
“好。”君懿点头。
此刻暖阳为君淮的背影镀上金光华,一时温柔的腻人。
矜匀不由得感慨:“五殿下生的俊秀,人又体贴,不知谁家女子有那个福分嫁给五殿下。”
君懿也表示认可,她家弟弟自是相貌品性出众。
“你这是看上啊淮了,不如等到他行了冠礼,我就去同他说,收了你。”
矜匀俏脸微红,急急申辩:“您又笑话奴婢了,再说了就算长公主舍得将矜匀送人,矜匀还离不开长公主呢。”
君懿笑笑,她自是知道矜匀没往那方面想。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天旋地转般的眩晕瞬间涌来,君懿眼前陷入黑暗,向后倒去。
猝不及防的变故吓坏了矜匀,她一声惊呼:“长公主!”
君淮转身,瞳孔猛缩,丢下了花束,飞奔着过去,将她滑落的身子半揽在怀中,他张着嘴惶恐的唤着:
“皇姐你怎么了,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