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正缓缓接近,落日就要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夕阳西下,最易勾动人心伤的情绪,心月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赵智明的死,让她的心魂在痛苦中一点一滴地死去。她变得冷漠寡言、少有表情,犹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内心静如止水,她现在不在想着逃离,成了个有些呆茫麻木的人,对任何事,都不想再有多余的关心。
然而有了前次的经验,陈仲康把她看得更紧。甚至,疑神疑鬼,连她有时发呆,陈仲康也会认为她是在计划着逃走。
他们两人,真正爱恨难分了。
晚上,陈仲康总要情不自禁地同她缠绵到深夜,到了白天,却又对她怀揣着猜忌。
这几日,陈仲康总是暴躁易怒,情绪极端不稳定,连带整个军队都陷入诡异的气氛中,连交谈声都很少听到。在他心中,一直想让心月把仇恨放下,能开始新生活,可现在情况更糟了,心月对赵智明死的伤心和对吴明死的内疚几乎,让她绝望了.
“心月,谁让你到这儿来的?”愤怒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她习惯性地震了震,心底深处却不再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感到畏惧。
心月没有转身,静待他庞大的身影自后面将她包围。一件黑貂氅瞬间披上她的肩,她被陈仲康粗鲁地扳过身来,粗鲁地系上带子,一个用力收缩,过紧的系带立刻毫不留情地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红。
“不是说过不准你随意离开军帐吗?”
自从上次逃跑之后,她的活动范围就被局限于营帐或他酌视线之内。
“这儿是营帐的前面。”她轻描淡写地反驳。
“是吗?那就是说有人胆敢违抗我的军令,放你出来罗。”他目光一凛,她的背后就是陈仲康营帐门口的两个守卫,“违抗我命令的人都必须严惩。”
陈仲康向来言出必行,回帐后,当着她的面严惩两名守卫。
她不动声色,冷眼看着因她受罚的人。她不能开口为他们求饶,那会引来陈仲康更大的愤怒,到时反而害了那两个士兵,因此她只能默默无言。
“心月,你过来。”他暴躁的情绪稍微舒缓。
心月缓步走向他。
这两天,兽阵搅得他心神不宁,他在她胸前咒骂:“蒙拓啊!蒙拓!待我捉到你,定把你碎尸万段!”
她一听蒙拓,目光一沉,背脊泛过一阵冷颤。是啊!不是蒙拓杀他便是被他杀,也许此时的蒙拓也在下着这么恶毒的决心。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吴明死了,赵智明死了,还会死更多的人,自己不敢说一定能活下来!
她垂下目光,俯视陈仲康。
陈仲康敛眉与她清冷的视线相对,懊恼地低吼:“你要怎么样,还要我陪你再死一次吗?”
想起上次陈仲康拉着自己跳悬崖,她一震,还是心有余忌,“我还能怎样?”她冷冷地回答.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在提醒自己,自己是陈仲康的囚犯!
陈仲康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眼,心中一肚子火,但是他并不需要进一步对她咆哮,因为他知道这没用。只能叹气说:"心月把痛苦交给时间,别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