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结束后，悟尘送云华出禅院，想到论经，品茶，述医时她偷偷翘起却又强行压下去的嘴角，她还以为他没有看到...
不禁暗暗含笑摇头。
是无奈，是包容，是......宠溺。
这些他却从未仔细想过，从未仔细想过他对她的包容，对她的好...
他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佛子。
他是慈悲为怀没错。
在他眸中众生平等，没有三六九等之分，却也不是对谁都无条件的包容。
也可以说是他包容的，是他眸中的众生，在不影响到他本身的前提下的包容。
他慈悲为怀却又冷漠至极。
在他眸中人和花草树木，山川湖海，苍穹皓月，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真正的漠然却也是真正的心中有佛，那是他毕生的所求。
不过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云华的不同，只是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去深究，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时的云华却陷入了纠结之中。
至今连佛珠都还没有送出去。
是了，他的生辰礼物...她特意去问过的，在很久之前...去问过的。
早在那时她就开始暗暗准备了。
而那一个礼拜的时间中，她......无数次的打磨，无数次的修改，亲自取材，利用他早诵的时间，在国寺叩拜，求主持开光。
她知道他对心中的佛有多虔诚，他早已皈依佛祖...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送他佛珠。
是因为他...喜欢，所以便投其所好心诚则灵。
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她那点不为人知的小私心。
注意到了他腕间悬挂的佛珠。
便想着若是能送他串佛珠，他若带在腕间，那佛珠便能日日陪在他身边。
那是她做的，换位想一下便是她日日陪在他的身边...
好像仅仅是这样想想她便好生好生欢喜。
“悟...悟尘，生辰快乐......”云华低着头，没好意思抬头看他，双手却是捧着她细心研磨过的佛珠，呈现在他的面前。
云华保持着这个姿势，悟尘久久未接，也久久没有言语。
女子贝齿轻咬下唇瓣，长长翘翘如蝴蝶翅翼的眼睫不安的眨动。
而就在此时，悟尘却是接下了佛珠，没有言语。
云华小心翼翼的抬眸，偷偷瞧他的同时嘴角却是弯成了个愉悦的弧度，却偏生要强行压下去。
出乎意料的。
悟尘的眸光竟是直勾勾的盯着自他接下礼物后，她那双交叠在小腹前的柔荑。
云华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置于腹前的柔荑。
看到的是...密密麻麻布于表面的伤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已经是旧伤了...
许是因着雪肤凝脂的缘故，几近愈合的伤口还泛着淤块，看上去是可怖的。
云华不自在的动了动指腹，下意识的将双手掩到宽大的衣袖中...
可是没有用的。
掩耳盗铃。
悟尘嗓音微哑，“......疼吗？”
出乎意料的，他问的竟不是诸如:从何得知他生辰的问题...而是...‘疼吗？’
云华听到了他的问话，不知怎的回事，竟是没敢抬头看他。
听到他轻叹。
反应过来后......
他好像说了句什么，可是她却是没有听清，直到他为她上药的那刻，好像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只留下阵阵耳鸣和那句疼吗。
直到后来离开禅院时，脑海中都是空空的，翻来覆去只徒留那句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