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跟着悟尘走在山路。
悟尘倒是很会照顾人，给她找了一根稍粗的枝干，行走的时候，也经常提醒她脚下。
但是云华很明白，这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怜惜，而是出家人慈悲地在照顾一个弱者，换了一个人，悟尘也会如此关照，没有半点特殊。
甚至，她于他，如今跟株花草树木，也差别不到哪里去。
她明白的，都明白。
“这是当归，别名干归、秦哪、当归身、涵归尾、当归曲、多年生草本，全株都供药用，有活血散瘀、收敛止血作用...”
云华看着眼前伞形的植被，神色认真地听着悟尘讲解，时不时的应和几句，也没娇气地觉得草药或地上泥土脏，学着他上手采摘。
接连采了不少日常用的草药，云华没有喊过一声累和脏，就算干净的衣衫绣鞋沾了不少尘土，也不曾抱怨一分。
认认真真地采摘药草，同悟尘交谈着药效。
像是下定了决心要重拾起医术。
快到晌午的时候，悟尘便带着云华回到国寺。
她脸色红润，气息稍稍不稳，也只是稍稍的不稳，显然不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然，她桃眼儿明媚浅笑，少了一分愁思，多了分希冀，如同找到令她惨淡人生明亮起来的事情。
其实遇到悟尘便是她最大的幸运了，云华暗想。
“悟尘师父，我听说你有间药房，平时的话，我可能去那学习吗？”
悟尘剑眉微微挑一下。
他仅凭联想便知她曾经过的有多不好，经历过多少，吃过多少苦头，所以如今才会如此坚毅，不放过任何一点学习的机会。
悟尘心头微微一紧。
一种陌生的情愫缠上心头。
“云施主自便就是。”
少女眉眼一弯，灿烂若晨曦光华，“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
“那大师明日还上山采药吗？”
“是。”
云华明眸莹亮，“那我明日依旧在荷塘那等大师，嗯，晌午了，大师该回去用午膳了，小女子也先回去了。”
话落，也不等悟尘拒绝，少女拂了拂身子，巧笑嫣然，踩着微急的莲步转身离开了。
晌午的日光余晖落在她的背影上，将她娉婷的背影晕染成了一幅画般。
悟尘微怔，随即微微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低笑了声，念了句佛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