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那也是一段往事了。
看邬邵的样子应当是记不得了。
不过,这记不得是人为的还是有所原因而导致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信江有汜会不知道邬邵的真实身份。
明明心里一清二楚,却偏偏还放任他继续用那个名字。
江有汜可真是...
杨倾酥垂下的睫宇掩住了眸底的冷意。
思绪回归。
她抬头看到叶苒因‘关心’而皱起的眉头,和‘关怀’的眼神,杨倾酥勉强的牵了牵嘴角。
这虚虚一笑,却如新雪初霁,眸底含着的泪水缓缓落下,平添几分柔弱无依的脆弱美,好看的不像话。
这次,怔愣的人换成了叶苒,很奇怪,她这次心底居然划过几分不忍。
叶苒皱了皱眉。
杨倾酥抬手,拥住她。
她很用力,很用力,像是想要从这个拥抱中汲取温暖一样。
与此同时,她轻轻啜泣了起来。
叶苒拍了拍杨倾酥的脊背,无声的给予了她安慰。
杨倾酥的声音由轻弱到微强。
连哭泣都不敢放声大哭的她,真的很有礼貌和教养,却也很惹人心疼。
她哭的嗓音沙哑,哭的眼圈红肿,像是要借助哭泣把内心的所有不安,恐惧,委屈,都发泄出来一样。
在门口处侯着的一众太监婢女,他们彼此之间相互对视了一眼,统一的摇头叹气,心生怜悯。
他们自是知道叶苒的计划的。
不但如此,他们早就知道里面哭的那位是个什么性子。
那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只是,正是因为她的好,才惹来了妒忌。
那位的性子在哪儿生活都好,可偏偏不适合在宫中生存。
以她的性子,如果没有入宫的话。
凭借自身的家世,和讨喜的个性,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可是,却偏偏入了宫...
………
距离上次抱着叶苒痛哭,已经过了好些时日了。
随着叶苒常来予她安慰,整日郁郁寡欢的她,好了许多。
只是却不爱笑了。
就连微笑都是虚虚微勾唇角的。
却带了几分脆弱和隐约的温柔。
如果说,以前的她像是三月枝头的海棠花,青春娇美清丽良善,纯真的若麋鹿不染半分世俗气。
现在的她则像是天边皎洁的圆月,温柔的没有一丝棱角。
其实说是说是温柔也不尽然。
倒像是历经了世事后,竖起了倒刺,学会了保护自己,变得更为体贴。
那双眼睛不一样了,以前那里都是笑意,现在全是疏离。
红烛,看着改变如此之大的杨倾酥,说实在的,她是心疼的。
她虽然不知道杨倾酥经历了什么,可是就是心疼,很心疼,很心疼的那种。
杨倾酥在这些日子中想了许多。
同时,她确定了。
红烛是可以胜任的。
所以,杨倾酥挑选了一个时机,告诉了红烛最让人心疼她的那一部分,和有所保留的计划。
红烛,是个很善良的人,许是因着岁数不大,谈不上圆滑,还未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她经历了许多,却也是成熟的。
成熟从不是一副不问世事,冷高的样子。
真正的成熟是温柔,知世故而不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