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吓到陛下,特地擦了个干净才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陛下扶下来,砍断了绳子拿下了陛下嘴里的布团。
我真的想抱一抱陛下,我可真是太担心他了,又恐一身血污脏了陛下的身,犹豫再三,还是先身行一礼“陛下可受伤了?”
“朕没有。”
“我们快走,此处临近周桢地界,若北燕行小人之事暗算我们势单力薄恐寡不敌众。”
陛下点点头,随我一起坐在了烟雨行的背上,我轻轻一拍,烟雨行调转马头,向林城方向撒腿飞奔。
陛下笑的极其灿烂“你是不知道啊,朕昨儿个大半夜馋戴鑫在柱荣给朕烤的鸡腿馋的直流口水,他们却只给朕几根青菜,饿死朕了。”
我一撇嘴“您这都落入贼手了,还想着鸡腿。”
他拍上我的肩膀“唉,这不有你吗,不慌不慌。”
一提这话我突然心中万分愧疚“陛下还说呢,臣都没护好陛下,叫陛下身处危难。”
“诶,你又不是神,哪能事事都料理好啊,再说还是朕亲自把你支出去的呢,难不成朕也有错?”
我笑笑。
回到方才拦下贼人之地,常春他们站了一个圈把所有的匪徒包围进去。
见我平安的带回了陛下,众人转身跪下说道“臣罪该万死。”
陛下叫他们起来,笑得十分和善“唉,没有你们朕都死了多少次了,不怪你们。”
此处里周桢也不远,这次真是把我给吓胆小了,生怕再出什么事赶忙说道“常春,留两个带走,其余的杀了吧,别耽误时间赶紧与白喆他们会合送陛下回柱荣。”
常春领命,转身拔刀,我推着陛下转身不叫他看这血流成河的场面。
转身之际,突然感觉我好像落了什么人。
啊对!黎秋池!
我赶紧问道“陛下,黎秋池呢?”
陛下一脸惊愕“没被你们救下来吗?”
我更懵“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他应该还在林城啊,还在那伙人最初藏我们的地方。”
我……
我赶忙向林城望去,却只见滚滚浓烟升空。
在这么阴暗的天空都能看得如此清楚,这烟不小,烧着的东西也绝对不少。
我恍然大悟“陛下您刚才说什么?黎秋池还在城里?”
陛下点头“是啊。”
坏了!
我就说不杀黎秋池不合逻辑吧,果真如此,不管是哪方势力谋划的此次计划黎秋池都没理由被留着活口。
我起初还因为这事纠结,甚至无比担心他已经没命了,我的将军夫人就这么没人做了,虽说此次真的是他一个要命的劫数,至少现在他还活着,这漫天浓烟,是北燕贼人放火烧毁原先的藏身之所,更是要烧死黎秋池。
我一低头,血肉模糊的手掌承不了紧握缰绳的痛,染了血液的缰绳就缠绕着那只银镯。
我知道我要去救他,哪怕我赶回去看见的只是一具焦尸我也要回去。
因为他可是黎秋池啊,似我戎马一生那漫漫黄沙里一汪清澈泉水,刺骨冷风中一块温热毛毯,烈日炎炎下一方阴凉宝地,我一辈子的不可或缺,我一辈子的心之所向。
他不能出事,至少我不容许。
我叫常春让出一匹马来给陛下,自己上了烟雨行便调转马头准备直奔林城。
正巧,白喆林昌带人赶来。
“你们来的正好,快护送陛下回柱荣。”
白喆不解“将军您要去哪?”
我望着天边的滚滚浓烟“回林城,黎秋池还在。”
林昌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我“虞渊侯,整座林城都着了啊!”
都着了?虽说林城似个小村子一样不过巴掌大的地方,靠两条腿半个时辰的时间也走了个遍,但都着了…有点不可能吧。
白喆附道“是啊,东西南北四座城门皆失火,城内又六座房屋走水,这和都烧了没什么两样了,如此大的火势我们都已疏散百姓弃城而逃,”
“您也知道,我是多么爱城之人,若非真的不可挽救我又怎会弃于不顾,如此大的火势只怕璟王殿下已遭遇不测,此时您进去只怕也凶多吉少啊!”
我看着他们,我无比的坚定无论是谁也不能拦住我,我答非所问“保护好陛下,此地距离北燕周桢不过十余里的距离,谨防北燕偷袭。”
话落准备策马离去,却被林昌拦住了去路,我生怕耽搁一刻,急忙喊道“听话,让开。”
林昌“您若去也可以,我和白喆跟您去。”
我能犯险,但他们不可以,我是不会让我的兵因为我的一时儿女情长而拿命开玩笑。
“林昌白喆,你们要在陛下身边护驾,若我一去不回,你们给我好好教导潼薇,她少不经事,未成大器,你们要像我当初一手教导你们那样教导她,好好辅佐她,别让我潼家毁在她手上,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林昌和白喆怔怔地看着我,他们还是想拦的,却只能在原地似生离死别一样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怕的不是我那句违令者斩,而是他们知道我的性子,知道我话已至此再怎么做也拦不下我,可他们担心我啊,担心到堂堂铁血战士,眼睛竟像小女儿思情郎一般红彤彤的。
我叫烟雨行绕了一个小圈绕过林昌,正遇飞奔离去,身后却听有人轻轻唤我“虞渊。”
是陛下。
我转身,按理说我去救他儿子他不会拦的呀。
“你给朕平平安安的回来,若再像从前一样少了半条命,弄了一身伤朕便叫你姑母骂死你。”
我笑“我们都会平安归来。”
拍了拍烟雨行的屁股,如离弦之箭,直奔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