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一时无事,程景就在城中闲逛了起来,感受下应城的民风民俗的同时,也能查看下这城中地形,做到心中有数,以便随时出城进山。
应城县不大,城中区域划分也相对简单。以南北城门划分,分为了南北两处主要居住区,城中百姓多是在南北两处修房建坊,忙活生计。东面则是商铺云集,酒楼当铺,客栈赌坊,全都在一条街上,也是人流最为密集之所。街上得行人也多往东面去,熙来攘往,煞是热闹。应城县衙和大牢全在城中西侧,黄刘两位老丈便是在那西边的县牢里。
程景从东边酒楼出来向西而行,越往西走,越是人少,最后更是除了自己再无行人。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走进了城中的一条暗巷里。暗巷不过是一丈来宽,长约二百多布,只是巷中阴暗潮湿,路上还有一些水坑,不便通行。而巷子左右两边都是些低矮房屋,一路走去,程景发现每间都是房门紧闭,没有声响,也不知是何人在这巷内居住。
程景此行是为去那西城县衙瞧瞧,此时迷了路自然是想找一户人家问问,也好辨明方向,少走些冤枉路。只是走了一半路程,身后突然响起了几声脚步声。这脚步刚响起来的时候,程景也不觉奇怪,这巷子又不是自家所有,谁都走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当是有个同行之人罢了。可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是奇怪,渐渐的便与程景的脚步声保持一致然后消失。重复了几次后,程景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前行之时特地将节奏打乱,时快是慢。只是身后面跟着的脚步声也随之调整节奏,与程景保持一致。程景心烦想回头看看身后跟着的是何人,故意捉弄吓唬自己。可当程景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去去,不长的暗巷一眼而尽,空无一人,身后脚步声也是骤然停住,没有声响。
莫非是自己听错了声音,产生了幻觉。还是说这巷子有些古怪,自己的脚步有了回音所以会这样。程景一半会也弄不清楚其中缘由。再转头看前方道路,百米长的巷子也快走到尽头,自己还是早些出了这巷子,免得心里总是疑神疑鬼。程景加快了脚步向前方出口走去。同时留心听后方动静,可能是这次已经快到巷口,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再次响起。程景也是长舒一口气,这巷子太过诡异,让人心惊,自己下次还是换条路走,不然被人打了闷棍抢夺走财物就不好了。
暗巷的出口在一条商街的药房转角处,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无比热闹。程景顿时感觉自己如同死人还阳了一般,心情也大好,自是走入人群,向西而行。
应城虽小,但是城中街巷林立,交错横行。程景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何处,便朝旁边卖纸扇的妇人问道:“这位娘子,敢问那县衙在何方。”
卖纸扇的妇人正在与陪客人挑选纸扇,闻言头也不抬道:“沿街向前走半里,左转就是了。”
前面半里左转,问到了县衙具体位置,程景便按着妇人指点,一路向前而去。半里长的商街两侧店铺林立,商号云集。店铺与店铺之间有些犄角旮旯之处都被一些小摊小贩占据,摆上货物售卖。所卖的物品都是平日在山中难见之物。程景不免有些心动,想着自己等会从县衙回转后,也许可以买上一些有用的带回山中。
半里长的商街,盏茶功夫已到尽头。只是程景左转后望去,却发现妇人所说的地方没有看到应城县衙,反而是一处城隍庙矗立其间,城隍庙的牌匾上刻着应城城隍四字,牌匾左右两侧写到“鉴察众生善恶祸福,俾幽明举不得幸免”
莫不是那卖扇妇人戏弄自己,故意戏弄自己,说个错的位置。程景也不愿与回去与妇人计较,便想另寻一人问清县衙位置。此时城隍庙门打,从中走出一位老丈,程景便前问道:“敢问老丈,这应城县衙可在何处?”
那老丈怒骂道:“公子可是闲来无事戏弄老夫,这县衙不正在公子眼前吗,还问我做甚。”说完之后,老丈不再搭理程景便朝商街走去。
程景也是一头雾水,自己问的是应城县衙在哪,又不是问的应城城隍在哪,怎么老丈能说自己在戏弄他呢。正想拔腿追上与老丈理论一番。却又见城隍庙中走出两位衙役朝自己说道:“今日县衙休沐,暂不审案。公子若是有事,明日一早再来。”
城隍庙里怎么有衙役,而且还会有人审案,城隍不是都审的是些已死之人吗。想到此处,程景心里一惊,再回想起老丈和妇人之语,疑道自己不会是进了阴曹地府吧,眼前这城隍庙不正是阴间的应城衙门吗。
程景回头望去,身后的老丈不见踪影,来路商街更是朦胧模糊,仿佛被大雾遮住一般,连十步之外都看不清楚。程景心中犹豫,想着能不能原路返回商街,借暗巷重回阳世。只是眼前商街不过十步,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程景走了半个时辰仍旧是在城隍庙前原地踏步,进退不得。
心中大惊,这如何使得。自己今日误入阴间,回不去了该如何是好。刘谋更与自己约定好了晚间会面的时间,如果耽搁太久岂不是要误了约期,耽误了救黄刘两位老丈的时间,遭人唾骂。没有办法,看来今天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阴间的城隍庙里走上一遭了,也不知道这应城的城隍庙是不是如阳间县衙一般,也是个有理没钱莫进来的地方。
然而程景敲了城隍庙大门半天也是无人应答,正不知道何去何从之际,猛然发现城隍庙外竟有一道士,摆了个卦摊,坐在一旁神游物外。旁边立着的卦幡上写着“:天文地理,略知一二。阴阳祸福,一窍不通。
这卦摊也是也是有趣,反正自己现在也出不去这地,与这道人聊聊也好,便走了过去想要算上一卦,问问归途。
道人还未等程景坐下,便抬头说道:“公子且慢,我这卦摊不同他处。不管贫道说的是对是错,这卜钱不能少,而且是先钱后货,概不赊账。”
“我不知道道长是否懂堪舆之法,若是不准,我这钱都花了岂不是都白花了去。”
“那是自然,贫道在这城隍庙外摆摊三年,起卦无数,童叟无欺。公子想来也是识字之人,这旁边文字已经写了,也不用我多说。不过我这卜资价格却是城中一等一的便宜,不过是十文小钱就行。贫道算卦也是只为行善积德,混口饭吃。至于这卦算与不算,全看公子自己。”
十文小钱,自己还是付的起,不过这道人敢不敢收自己就不知道了。程景听道人说完后便从怀中掏出十文阳间小钱放在桌上。
这小钱刚放桌上,只见道人竟是伸手一把按住,低声道:“公子不要命了,难道不知此处是何地方。而且这钱是阳间之物,如何能在这阴间流通。”
程景与淮南子和燕山神君都打过交道,现在听这道人所说更是确定自己目前身在阴间。自己通幽剑虽然没带,但是奇书和燕山赦令还在怀中,大不了去了城隍庙敲门就是,想来应城与燕山近在咫尺,必不会多难为自己。
担心的是自己短时若回不了阳间,恐怕会误了两位老丈。此时见道人问来,便装高人模样双手背于身后高深莫测的笑道:“这阴阳相隔,不过是生死之间。若是道长缺钱,我回了阳世,多与道长烧些纸钱便是。”
“呸,呸,呸。公子说的是什么话。贫道可还没死呢,要这纸钱又有何用。”
程景听到道人反应,心道有戏,说不得这自己回去的归途还需要这道人相助,只是此人油尖嘴滑,还需多多防备。便又说道:“那钱道长是收与不收,若是不收,还与我便是。”
道人看了一圈,见左右无人,收了卦摊,对程景说道:“此处不是谈话地,公子若是信我,便跟我来。只是公子切忌,勿要离了我身后一尺,不然生死自负。”
说完,道人向雾中朦胧的商街走去,程景见状,赶紧跟上。
PS:有人看的话就说一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