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涵家中忽然来了一个扬州人,他并没有预约挂号,只是说有急事请教.听着熟悉的苏北口音,李玉涵请他先坐下,等三个预约客人算完以后再给他测一下.
送走那三人后,李玉涵来到那人面前,看了一眼就说:“有烦心事了,睡不着觉?“那人连称:“是,是,最近两天总感觉心浮气躁,夜不能寝,不知有什么祸事?“李玉涵伸手在他头顶按了一下,闭上眼,一会儿说:“你该马上动身回家,你老母亲将不久人世.“那人一听,拿出卦金,马上告辞出门.
李玉涵坐下喝了一杯茶,想了想,叫佣人过来,叫他去请小四小五来家吃饭.
小四小五按时到家,吃饭间,李玉涵说:“我想最近回家一趟,夫人即将出事,夫妻一场,也该尽点人事.“小四小五一听,马上说:“应该的,我们同你一起去吧?“
“行.你们去李达处和他说一下,借条船,我们坐船沿运河走吧.“
第二天,李达亲自上门,一坐下就说:“大哥要回去,小弟本应相陪前往江阴,但帮中杂事太多,恕我不能相陪.我已准备好了船和一应物品,同时派五个弟子跟随,听任调用.请多多向大嫂及家人问候,也请大哥和两个弟弟尽早回来,这里少不了你们.“
李玉涵说:“此一去可能有些日子,我会尽早回来.“
第二天,李达亲自送李玉涵三人去京杭大运河的南郊码头,船上五人下来迎接,李达指着领头的一人说:“他叫李三,是我把兄弟,他带四个兄弟陪你们南下.他对各地码头熟悉,不至于让你们误事.李三,你过来拜见我大哥.“李三带四人过来躬身拜了.李达又说:“你们回乡的一应用品我都己置办,还有一些银两,大哥回去改善一下家居.“李玉涵表示感谢,双方互拜告辞.
一路行船甚快,人也不感辛苦,有时到了大的城镇,还下船游玩一番,并改善一下伙食.
不久,船已进入山东地界,一日,船家报告,前面将进入济宁府所属的南阳湖,它和独山湖,邵阳湖及微山湖相连,有300里水面.李玉涵问船家:“从这里能去曲阜吗?上次游了泰山以后,本想去曲阜一游,但因生意上的事错过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倒想去一趟.“船家答:“过湖对面,有条泗水河,沿河走大约160里,就可到曲阜.““那可好,我们就去曲阜一行吧.“
两日后傍晚,船已到达曲阜.离船登岸,码头上有些小马车正在候客.李三向前约了三辆,吩咐留下两人看船,他带两人与李玉涵三人乘坐马车进了城.马车夫听从李三指定去当地最好的酒店.那是进城门后第一眼看到的一座三层酒楼,夜色中灯火辉煌.
六人在酒店门口下车,李三正要付车资,那三个车夫却摇手不要,直到在门前候客的门童下来,各给了三个车夫几个铜钱,车夫就赶车离去.
李玉涵笑了:“这个老板会做生意,车夫肯定都将客人引来之处了.“
店小二将六人领上楼,在窗边坐下.不一会儿就拿来热毛巾和菜单,真是待客有道.
李玉涵点了菜,说:“价格倒不贵,只是不知数量如何,不够再点吧.“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八大盆,数量真是不少,六个人也足够了.要了两瓶酒后,众人就吃喝起来.酒足饭饱,李玉涵说:“孔府菜的确不错,特别是豆腐和杏仁,其他地方很少能吃到.“
店小儿介绍:“酒店后面就是客房,客官可以在这留宿.“带去一看,的确干净整齐,一行人也就在此住下了.
第二天早餐是煎饼大葱,配上酱料,加上小米粥,算是一种当地美食了.吃完饭,六人前去孔府.远远望去,孔府好像是一座庙,门前古柏参天,连建筑制式都是皇家气派,圣人到底不一般.
进得府中,一行人前后转了转,里边东西很少,但规模宏大,特别是正厅的柱子,雕的是龙,盘旋而上,气势非凡.
午后,一行人坐车前往孔子墓,与孔府相比,孔墓就朴实多了,一个家族,能连绵近2000年确实不易,可见孔夫子的影响至深.
祭完孔夫子墓,李玉涵三人走到出口,那里有几堆人在聊天,路过时一人伸手拦住三人,说:“好几年没有见到这么好的相了,希望能让我帮你们看看相,不要钱啦.“三人笑着拒绝了他,这时,旁边人围了上来,纷纷说:“他已经看到你的相,说你相好,又不收钱,为什么不要看?“李玉涵笑着说:“我也是看相的,是同行,就不用看了吧.““那好,你也是看相的,你不让我看,那你帮我看看怎么样?““今天我是出来玩的,不看相.“
“骗子吧?你到底会不会看相?你今天不给我看,就不要想走出这个门.“李玉涵看了看他的脸,说:“明天你会被人暴打一顿.“那人哈哈大笑:“在曲阜,谁敢打我?“
这时,在门外等着的李三等人听到里边喧哗,进来一看,李玉涵等人被人围住,马上过来拉开众人,那些人还在不干不净的骂人.李三等人就想动手,李玉涵拉住他:“圣人墓前,不可无礼.“李三瞪了他们一眼,用手一指:“小心一点.“
离开孔墓,一行人又逛了在孔庙旁边的古玩市场,每个人刻了一个印章带回旅店.
第二天早上,李玉涵才起床,只听到门外有声音,打开门一看,只见昨天那几个看相之人跪在门口地上,不住磕头,不住声地说:“班门弄斧,班门弄斧,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李三和几个人站在一旁微笑.原来,昨晚李三去找了当地堂口的人说了情况,堂口的人听说后,连夜派人找到那几个人,暴打一顿以后,一早带他们到旅店谢罪.
李玉涵叫他们起来,他们看了看李三他们,不敢起身,直到一人喝道:“起来!快求李爷饶了你们,不然还有苦头吃.““李爷饶命,李爷饶命.“这些人不住声的说.李玉涵有点看不下去了,说:“你们回去吧.曲阜是圣人故地,礼仪之邦,以后要规规矩矩做生意,不可强卖.“众人齐口说:“谢李爷教诲,以后不敢了.““走吧,走吧.“李玉涵挥挥手,就回房间梳洗.
离开曲阜以后,一行人乘船沿湖南下,很快进入江苏境界.近乡情更怯,几年没有回家,有了那种陌生的感觉,怕即将到来的与家人的相聚.
半月后,李玉涵已回到家中,因李家住宅太小,小四小五另在旅店住宿.李三等五人让船家回去后,也一起住在旅店.
刚到家,李夫人及一儿一女见到李玉涵,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直到船家和李三等人将各种礼物和银两抬进屋内,才露出一点笑容.
当晚,李夫人并不愿和李玉涵同房,虽然一家人同在一栋房子里过活,但缺少了家人的亲情.李玉涵认为是自己离家太久的原因,就努力想扮演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他让小四小五同那五人在附近游玩,他就在家着手置办新居.
小四小五等人玩了扬州,后听说金陵是个大都市,就坐船过了长江,到金陵游玩起来.
一日,小四等人游完雨花台到秦淮河边吃过晚饭,回旅店就寝后,小四突然梦到李玉涵七窍流血坐在床边,惊醒后,他马上叫醒了小五,对他讲了刚才的梦,小五很吃惊,说:“我们马上回江阴吧.“天亮后,他们马上搭船回了江阴.
到了李玉涵家一看,他正坐在桌前喝茶,小哥俩将李玉涵叫出去说了做梦的事,李玉涵半响不语,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说:“家门不幸呀!我这几天也有感觉,先是常常腹痛,拉稀,我自行测了一下,知道这几年我不在家,我老婆已与前街布店的老板勾搭上了.他们想除掉我.我想了一下,我也是对这个家有所亏欠.我年轻时就贪玩,结婚成家后也是到处游玩,不想赚钱养家.这几年又没有回来,以至亲人疏远.我也知道了她下毒的情况,我想这也是命中注定,就让她如愿好了.好在这次带回不少钱财,不至于儿女生活无着.我会寄生到我儿子身上,过些年你们来带我儿子出去就行.我感到心身疲惫,能摆脱这个肉身也好.“
小四小五对寄宿的肉身也并无留恋,就同意了李玉涵的想法,说好十年之后来接他.
几天后,李玉涵果然暴病身亡,二小也不说破,帮助李家忙完了丧事后,与李三五人启程回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