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灵主给你的盘缠,你出去用得着。还有这把匕首,拿着防身。”澄心将叶小渡送到湖边,有点不舍。
“谢谢澄心姐。”叶小渡接过锦袋和匕首放入怀中,心中竟有一丝感动。
“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叶小渡背上行囊,像电影里那样一拱手,豪气地离开了。
“自己当心啊……”
“知道啦。”
待了几个月,现在终于要离开啦。昨晚他去跟钱婆婆道了个别。
……
“婆婆,你又要给我鱼魂珠吗?以前不是吃过一颗了嘛。”叶小渡问道。
“这鱼魂珠的作用可不是一点点。给你这颗不是让你吃的。”钱婆婆边说,边取出针线,对着鱼魂珠穿了过去,这珠子在婆婆手中就像个糯米小丸子,细针轻轻的就能穿过。“来,戴在手上。”
叶小渡伸出手,让婆婆把鱼魂珠系上。“婆婆,戴着它有何用处?”
“你的天水轮由聚灵渊之水练成,一般的毒对你是无效的。可若是碰到奇门异毒就不一定了。这鱼魂珠对毒性特别敏感,你戴在手上,如果周边有毒,它就会变蓝。”婆婆道。
“没想到这鱼魂珠这么厉害。”叶小渡晃了晃手臂,看着这颗小小的珠子道。
“好啦,以后在外面多加小心。”
“嗯,谢谢婆婆。”
……
叶小渡抬起手,腕上的鱼魂珠此时在阳光下更加剔透。在聚灵渊,婆婆算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吧。
想到这里,心情好了许多,脚步也欢快了起来,聚灵渊已渐渐远去。
又来到那晚的树林,此时正是阳光明媚的白天,这片树林现在看起来很普通,一点也没有当晚的阴森感。
他一提气,很快就穿过了树林,来到官道。走了一会儿,看到有个茶馆,正好有些渴了。
“老板,有茶喝吗?”叶小渡走进凉棚,找了个位子坐下。
一个身穿粗布花衣的大娘转过身来,打量了他一番。从大壶里倒了杯茶递给他:“小哥一个人啊?”
“嗯。”叶小渡点点头,心里嘀咕,瞧这大娘的模样莫不是黑店吧。他把手腕凑近碗,看鱼魂珠并没有异样才放心喝了几口,暗笑自己多虑了。
“大娘,这茶多少钱一碗?”叶小渡问道。
“算啦,送给你喝吧,小家伙。”
“谢谢大娘!”他爽朗一笑。
“小哥也生得真俊呢,咱这带还没见着过这么好看的娃呢。”
“说谁俊呢——”
忽然闻一粗汉嗓音响起,叶小渡抬头便瞥见壮汉正在停放一辆装满菜的马车。
“哟,马大哥呀,当然是说您俊啦。快坐快坐!这是今天刚进的新茶……”
大娘把水倒入装有茶叶的壶里,顷刻间茶香四溢,叶小渡顿觉自己的茶索然无味。
马大哥也不客气,抄起茶杯就一口灌下,些许茶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又被他满不在乎地用手擦去。
“嗯,这茶真是……好!甘冽醇香,回味无穷!”马大哥似乎搜刮肚肠后才难能寻着几词,叶小渡不禁偷笑。
这个叫马大哥的壮汉喝着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大娘:“花姑,你今天真是漂亮。”
原来这个大娘名叫花姑,跟她的打扮倒是很符。
花姑正在擦桌子,听到这话转过身来对着大汉一笑,道,“我说马大哥,你们天门到底是大门派,可真是有钱。我看你天天要拉一车菜回去,你们吃得完嘛?”
“天门”二字让叶小渡心中一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阑渡给他的记忆中,对于回去天门的路线很模糊,他正愁如何找到天门所在。
“当然吃得完。花姑想跟我去天门瞧瞧吗?”马大哥调侃道。
“我才不去呢。”
“我们天门一坛六堂,几百号人呢,可都是要靠我每天运菜给他们吃。”马大哥说到此处声音都洪亮了起来。
叶小渡见二人聊得正欢,蹑手蹑脚地溜到车旁,确认四周无人,大家都不注意此处后才小心翼翼地掀起一块货箱盖板,轻轻爬了进去躺好,重新盖板,并且把菜都铺在自己身上。
叶小渡躲在菜车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总算那个马大哥愿意离开了。
“花姑,那我走啦,银子在桌上。”
“呦,你给多啦。”
“我今儿高兴,赏你的。明日我再来看你。”
“多谢马大哥,走好啊。”
叶小渡只感到菜车动了起来,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均匀地响着……
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车子停了下来。
“老马,今儿怎么晚了一会儿。”有个声音问道,听上去这个人年纪不大,说话却很老气。
“他娘的,老子要你管啊。”马大哥没好气地说。
只听见“哐啷”一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摔了。然后周围就没有声音了。
一片静寂,叶小渡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便轻轻推开盖板,捋开菜叶子探出头来。
几块破瓷碎片留在路边,周围的土地有被洇湿,飘来一阵酒香,他不禁叹气。
他见路边青树绿叶后是建筑的轮廓,私下环视才挑了条幽闭得甚至无法称为路的小径。天门这儿栽种的植被与聚灵渊处大相径庭。聚灵渊内的花草树木顶多让叶小渡报不上名来,但天门边的植物长得奇形怪状,随性放肆。叶小渡飞快地走过杂草丛生的绕路,不愿多看那些植物,他总觉着那些植物如长了恶人相,张牙舞爪地要呵斥过路人。
林中矗立青灰色的大石砖垒成的高墙。城墙外有白坛,大大小小,被枯瘦的藤蔓缠住,干涸的血迹斑斑。
叶小渡一个激灵,脚下步伐迈得更快,恐怕前有不测,他找一大树,就迅速蹿了上去。
登高望远,他鸟瞰天门风貌。
高墙里的路也是弯弯绕绕。许多小隔间从墙面凸出,还有人挖洞生活在厚墙里。门上纱帐随风飘荡,绣有繁复的花纹,像是故事场景,特殊文字之类。这儿的人很暴力,常有打斗声传来。
他按照记忆寻找曾经关押阑渡的监狱所在之地,途中路遇几人,他不敢开口打听,只是低头走路。经过的人竟一个都没有驻足询问他,就像没看见他似的。看来这天门内人多且杂,众人之间也不全都认识。
他走着走着,忽然闻道一股恶心的血腥味。当初阑渡被喂食血果饲养天蠼,这种血腥味难道就是那里飘出来的?
叶小渡寻着味道一路往里走。那监狱貌似在天门中心区域,而且越是走近那里,血腥气越浓。
“无间地狱”。眼前高墙黑门的房子上大大地写着四个字。
就是这里了。
叶小渡看四下无人,轻轻推门掩入。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赶紧四下张望,在一堆麻袋后藏身。
“老子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只听见一人说道。
“他娘的,昨天你也是这么说,一去就是一下午。你当我傻啊,小心我告诉管事。”又传来另一个人不满的声音。
“嘻嘻,阿东,我知道你人好,要么今天换你先去吃。”第一个人道。
“好你个头,我阿东就是比你兔崽子讲义气,算了,你去吧。快点回来便是。”那个阿东道。
“要么我们一道去吧,反正这里每天都一个样,有谁敢随便进来。”
“你小子不要命啦,万一有点啥,你我都得去喂天蠼。”
“那好,我速去速回,再给你带点吃的。”那人道。
……
过了片刻,叶小渡听没有声音了,悄悄探出头去,见监狱入口处就剩下一个肥壮的大汉,估计就是那个阿东。此人窝在椅子里,就像一坨肉一般。过了一会儿就有呼噜声传来。
另一个人去吃东西估计很快就会回来,要抓紧时间了。想到这里,叶小渡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眼睛盯着阿东,快速经过他,见他身边有一把长刀,顺便拿上,这个应该比匕首好用。
进入监狱,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那些残忍的场景浮上眼前。一间间阴湿的牢房里蜷缩着那些血奴,一个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天门真是个惨无人道的地方!
空气中充斥着恶臭,让叶小渡反胃。忽然一个人大叫起来,“救我!救我!我好难受……”叶小渡被吓了一跳。
那人双手紧紧扒住铁栏,周身皮肤粉红,一条条血管膨胀突出,像一条条蚯蚓爬满全身,非常恐怖,估计此人刚被喂过血果。叶小渡加紧脚步穿过牢房区域,来到那条昏暗的过道。
那是很熟悉的感觉。
从前每次阑渡都被提着经过这里就要去被那些臭虫啃咬吸吮。叶小渡的心不禁越抽越紧,这是阑渡的感受,如今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上。
前面传来几声尖细如婴儿般的哭声,另人毛骨悚然。走出过道,眼前出现了有很多大坑,里面都是黑色的天蠼幼虫在蠕动。
害人的东西!叶小渡走到坑边,将长刀伸进坑里开始切割一条天蠼幼虫。那条幼虫身体很软,轻轻一割便被刨开,飙出血来。还好叶小渡用力不大,否则就溅到血了。
有了经验,叶小渡动作就加快了。一声声尖细的惨叫声后,五六条天蠼幼虫已被割断,其它幼虫闻到血腥味快速爬过来,瞬间把死去的幼虫吸干了。
你们都爬过来吧,正愁离太远够不着呢,嘿嘿。叶小渡兴致勃勃得继续他的“杀戮”。
“你是谁?”一个声音响起。
叶小渡一听,知道坏了事。他提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