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渊灵冢。
眼前满目的死寂与聚灵渊绿草花香截然不同,这样的地方似乎能让生命枯萎,埋葬希望。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飞快地掠过一片大大小小的黑沙丘,最终落在最高的丘顶。
黑衣对着白衣一躬身,道:“灵主,赤剑这几天有破土的迹象。”
“情况如何?”这白衣人赫然就是那少女灵主。
“这几日,剑渊中的黑沙时常形成漩涡,而且维持的时间越来越长。”
灵主走上前凝望着深深的渊底,黑沙如有生命般蠢蠢欲动,发出尖厉悲戚的响声,如万千绝望的灵魂在哭泣。
“现在可有找到生祭之人?”黑衣人问道。
灵主收回目光,轻轻点头。
“此次赤剑破土,灵主要亲自祭剑,千万不能有闪失啊,前灵主就是……”黑衣人关切地看向少女,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这次找到的人意念是否足够强大?”
“此人做天门的血奴能熬多年,而且在天水瀑布中也能安然无恙,等他炼出天水轮就十拿九稳了。”
“嗯,希望他能撑到赤剑重新入土……”
“不用太担心,走吧。”
“是。”
两个身影迅敏地飞离了灵冢。
翌日,叶小渡一早就去婆婆那里报到了。为了让自己尽快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他得显得勤快点,他从来不愿意因自己的懒散而被被人嫌弃,甚至是抛弃。
“婆婆,今日让我做什么呢?”叶小渡去时婆婆正在屋内缝补布头。她低着头,一针一针甚是娴熟。
“练习爬上瀑布吧。”她头也不抬,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爬瀑布?怎么爬?”叶小渡惊讶地合不拢嘴,跑到门口看了一眼瀑布,又进来,“婆婆,这是开玩笑的吧?”
“急什么,桌上有本心法,拿去练好后就行了。”婆婆漫不经心地说。
叶小渡心中一喜,剧情发展竟如小说中一样,自己算是遇到奇遇了吧。
他走过去拿起小册子,褪色的书皮略破旧。翻开一看,里面虽然图文并茂,却像是小孩画的,歪歪扭扭,人物动作也平常无奇。这与叶小渡的想象的出入很大,怎么看都不像厉害的武功秘籍。
“回去好好看,明日开始练习。”婆婆道。
于是他谢过婆婆后就回去潜心钻研了。
“灵主真是麻烦。”见人走远后,婆婆轻声嘀咕。
这小孩图书的玩意儿一点意思也没有,他折腾了半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第二天,他如约来到婆婆处,可是屋内空无一人,瀑布边也不在,一颗期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干脆摸出小册子坐在岸边继续研究。发现第一幅图的人物上有好几根歪扭的线。他忽然灵光一闪:难道这画的是瀑布?婆婆不是也说来瀑布边练习嘛。他又发现这水流冲下处有一块圆石如盘若隐若现,应该是练习的地方。想到这儿,叶小渡赶紧脱下衣物,入水游去,爬上石头后合眼盘腿而坐,默念书中的心诀。
水无情地打着他,如万钧之重又久不停歇,噼里啪啦地打散叶小渡的心神。他艰难地反复凝神,逐渐适应耳边轰轰的水声,努力稳住身形不至于被水冲下湿滑的盘石。时间在冥想中仿若凝滞,神愈精愈静,忘却饥饿,只觉自身渐融于水,成为天地自然的一部分。
有一瞬,他忽感四周水气凝聚而来,急急地在他周身想要进入,他心中一喜,继续念心诀,松开全身的毛孔,水气得以入体。很快,身体感到充盈膨胀,水气按照一个方向体内流动,最终汇入丹田。
叶小渡只觉丹田中透凉透凉,有一物呼之欲出。是如水做的轮盘,慢慢旋转着,用手捏之却无触感。
莫非此为册中提到的天水轮?叶小渡又将它送入体内,欲催动天水轮,它慢慢转动起来,并且越转越快,形成了一股气。气越积越厚,遂将这股气运行到四肢,气流在全身运转,身体越发轻盈,竟然让他有向上腾起的冲动。他起身奋力一跃,竟跃起一丈高,他在空中欢呼一声,再落回潭水。
太神奇!太刺激了!他返回岸上后,抬头瞧见婆婆正站在面前看着他。
“婆婆!”叶小渡挂着水珠的俊眉兴奋地挑起,喜悦之情从明澈的眼瞳里溢出。
婆婆笑眯眯地称赞:“小家伙学得倒是很快啊,你用了五天就能有如此进步!想当年我用了半个多月呢。”
“五天?婆婆,我明明只用了一天啊!”叶小渡不解。
“傻小子,你在瀑布下已经足足待了五天啦。我都看着呢。”婆婆笑着说。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
婆婆将一个背篓丢给他:“喏,去上头湖中抓些鱼。”
“为何不在潭水中捕鱼呢,还要爬到上面?”叶小渡问。
“这下面的水谭里你可见过有鱼?”婆婆笑了。
被她这么一说,叶小渡果然发现自己在潭中游泳的时候,一条鱼也没看见过。“为何这下面的水中没有鱼呢?”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啦,快去吧。”
“嗯。”叶小渡背起竹篓,看了看瀑布顶,上面依稀挂着几条藤蔓。他提气一跃,轻点瀑水借力,找到一条藤蔓,紧紧抓住,很快就爬到了瀑顶。
那是泯湖与瀑布的交界口。叶小渡用力钻出,游入了上面的湖水之中。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色了,而且水温明显要高一些,水生动植物样样都有。
他游了一圈,回到瀑布的入口处,这些鱼虾游到接近瀑布的地方就自动不再往前,所以不会有鱼会顺着瀑布流下去,很奇特。
叶小渡仰望瀑布背靠的那座山,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山在湖中的部分不再光滑,而是长满了各种植物。
他找了几个着力点往上爬。山高水深,他爬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天空。叶小渡跃出水面,站上山顶,瞭望远方。
好大的泯湖!一眼望不到边。而这座山的山头仅是这湖中的一个小岛。
叶小渡坐在山上,看着眼前的蓝天、白云和碧湖,仿佛天地间独他一个人。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很是闲适惬意。这是他转世以来第一次看到太阳!
如果我此时离开,谁也管不了我……这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可是,我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罢了,这里的人待他不错,还可以学本领,让自己强大起来,挺好。
叶小渡又一次跃入水中,解下竹篓,捞了满满一篓鱼虾。
天道无筹众生无渡
天门无生堂
一男子长发未绾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此人就是天门的掌门天煞。
无人知道来自何处,以及他的真实姓名,只晓得他是个狠毒至极的人。
六名男女跪在门主天煞面前。
“那个逃走的血奴可曾找到。”天煞微抬眼皮缓道,阴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禀门主,属下的人查到那血奴逃到密林就消失了。”六人中间穿灰蓝袍子的男子说道,此人便是天门右使冷列,底下人都知道他是个看着低调,实则手段狠辣之人。
“右使手下的人找了这么多日,就是这个结果啊。”冷列旁边的紫衣女子笑着说道。这女子肤白唇红,即使跪着也能看到她曼妙的身姿。她便是天门左使姽织,一个千万不能小看的女人。
冷列与姽织身侧各跪着属下的三个堂主。
“左使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们找到那血奴了吗?”冷列对着姽织说道,语气中难掩不满。
姽织咯咯笑道:“血奴是在你们无生堂管辖的无间地狱逃出去的,与我等有何干系?”
“既然无关,就不要多嘴!”冷列道。
“够了,还要争到几时。”天煞不耐烦地打断他俩,声音很轻,却让冷列和姽织立刻闭上了嘴巴。
“那密林附近是什么地方?”天煞问道。
“禀门主,是泯湖。”冷列边上的无生堂堂主答道。
“泯湖。”天煞重复道,若有所思。
“门主,只是区区一个血奴,为何如此重视?”姽织问道。
天煞冷冷地看着她,不答。
“属下多嘴。”姽织赶紧道。
“都退下吧,血奴的下落要继续查找。”
“是。”六人都站了起来。冷列在走的时候狠狠剜了姽织一眼。
五个人陆续离开,只剩下姽织仍站在原地。
“还有何事?”天煞问道。
姽织纤腰微步来到天煞身侧坐下,将头靠在天煞肩膀道,“属下怀疑那个血奴是被人故意放走的。”姽织轻柔的声音媚劲入骨。
天煞低下头凝视姽织的脸,用手抚了抚:“你可找到那个人?”
“还未找到,但属下会继续追查……”
“左使真是个细心之人,那本座等你的结果。”天煞推开她便离去了。
“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