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说大话了,这里没人看你自吹自擂。”詹思择耐心告罄,眼睛里的不耐烦都要溢出来似的。
尤陌知道他不信,干脆利落取出工具,瘫在地上开始挑选。
詹思择见她有模有样拿出一堆他看不懂的刀具,有带利勾的,有剪子模样的,但身子长了一倍不止,总归是詹思择从未见过的奇奇怪怪的物什。
一行人半信半疑立在一侧,对着尤陌行注目礼。
小蛇她是解剖过的,大致知道苦胆在什么地方,但这么大的蛇她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研究了。
现在只能根据以前的经验来推算,以小见大,应该可以吧……
仔细回忆着以前解剖的关键,尤陌又在大蛇身上比比,最后在一个位置停下了动作。
在开始前,尤陌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你们确定这蛇已经死透了?不会回光返照来咬我一口?”
还活着的话大概也不是咬她一口了,而是直接一口吞了。
这次詹思择没说话,是旁边的最开始发现她的侍卫说的:“公主放心吧,我们杀的透透的。”
这群人贼精贼精的,没一会儿就开始叫公主了。
一刻钟后
“公主,有什么发现吗……”
尤陌:“这蛇的皮有点硬啊!”
侍卫:“……”
半时辰后
“公主,你饿了吗?要吃些干粮吗?”
侍卫屁颠屁颠跑过来,手里还捧着詹思择刚刚烤出来的兔子肉。
尤陌饿的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苦逼地跪在地上和坚硬的蛇皮作斗争,好不容易初见了成果,那头的詹思择开始烤什么兔子,那香味一阵一阵,诱人的很。
侍卫以为尤陌太专注没听见,打算再问一遍,就看见眼前略显狼狈的姑娘突然笑开,那双眼睛瞬间充满星光,扑闪扑闪亮的厉害。
“找到了!”尤陌惊呼。
此刻躺在尤陌手心的赫然是一颗苦胆,带着血腥的苦胆,因为主人体积的庞大,它也成功沾了光,比普通的同类大了很多。
“你还真能取出来……”刚刚跑过来的詹思择看看那颗苦胆,边说边要伸手去拿。
尤陌一个激灵把手缩了回去,盯着詹思择眼睛,一字一句说:“想拿去,可以,但你要答应带我走出去。”
这也是她自告奋勇的目的,她深知詹思择对她的成见,如果死乞白赖得跟着,凭着他们的武功,没几秒就能把她甩了,但如果将两个人的利益连在一起,保障就大了很多。
詹思择似乎是没想到她提的要求是这个,眼眸中闪过不明思议的失望,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往常。
“我答应你,可以给我了吧!”
尤陌乖乖送过去。
詹思择就像个好奇宝宝,丝毫不在意苦胆上的脏污,自己看完擦干净再递给殷伽。
殷伽没他这么惊讶,转过头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尤陌说了一句“谢谢”。
既然目的已经到达,自然要赶快回京,想办法把苦胆给祁昭,再由他送出去。
尤陌想站起来跟上,但她低估了跪着半个时辰的厉害,身体虚弱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别提走了,就连站起来都是问题。
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灭火的灭火,整理蛇身的整理蛇身,也没一个想着来扶一下她。
尤陌默默感叹人世的苍凉,再一次哀叹自己炮灰的身份,只好咬咬牙自己来了。
人刚起到一半,手臂就被人一把拉住,然后不费吹灰之力,把她整个人提拉直了。
转头,是詹思择,他皱着眉头,明显心情很不好。不得不说,安静下来的詹思择就像黑化的小少年,猝不及防就出来咬你一口。
“谢谢”她礼貌地回了一句,正想就着手臂上的力动动脚,却不知道那手的主人抽什么疯,猛的撤回了手。
尤陌完美地打了个踉跄,一种从脚心穿到四肢的针扎的麻木感,真是好极了……
她怒视回去,恰好对上他不可言喻的眼神,那眼底具体盛着几种情绪她读不出来,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对她浓浓的怀疑。
尤·外来者·陌瞬间慌了,脑袋飘过千万个可能,俗话说最了解你的可能不是最亲密的人,而是敌人,现在摆在这还是具有参考价值的。
她急迫想要掩盖自己不是真正的尤陌的事实,也没去认真探究詹思择眼底另一种意味。跛着脚率先找了个方向就走。
倔强的身影只丢下一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怎么了,想什么呢?”殷伽目睹事情所有的经过,自然看出两人之间围绕着不明的情绪。
詹思择从走远的身影中回过神,揉了揉眉心,说:“她生分了很多。”
……
詹思择果然还是知晓路的,比上之前尤陌糟心的经历,这次很快就到了林口。
一路上,大家可能都累了,谁也没开一句口。
直到马上接近官路,走在最前面的殷伽爆发出惊讶的呼喊:“表哥!”
嗯?祁昭大哥/祁昭?
祁昭衣服和昨日一样,但还是能明显看出是精心整理过一番的,手中紧握的佩剑也少了沾染的泥污,应该也是清洗过的。
他半身倚在一根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细小的芦草,双眼似乎受不了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微微眯上。
好一副美男图。
听见殷伽叫声的祁昭悠悠转过头,先扫了眼尤陌,确认她一身狼狈,他就放心了。
再对上两双星星眼,一双是殷伽的,一双自然是……詹思择的。
詹思择就像一瞬间醒了过来,那满心的激动泡泡都要溢出来了了,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虽然他才只有十五,算不上男人。)对着另一个大男人露出这种近乎痴迷的目光是多么惊悚。
祁昭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一点也没不适的样子。
淡然地吐字:“想到你们快到了,没想到这么快。”
淡然地转头:“皇上几天前就准备好了宫宴,准备迎接三年没回来的五皇子。”
詹思择摸摸鼻头,准没准备宫宴他不知道,但回去后的禁闭是躲不了了。
“还有你”祁昭身子未动半分,只抬着一双桃花眼朝尤陌射来冷刀子“看来狼的故事还是没吓到你,你倒是很乐意送上门去当早餐。”
尤陌有心开口辩驳,但看到他阴森森的目光还有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句的卿酒,又咽了下去,想想早上的情形。
祁昭应该没有丢下她,反而是她随意走丢了。
见她没说话,祁昭直起身子,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投下一片阴影,正好将尤陌包围的彻彻底底。
“我的匕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