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平淡淡的过,距离第一次遇见终南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馀雪每天都很期待,期待新的一天,期待一切美好。学习之余总会想想他,然后便心满意足的又开始学习。那个男生就好像从那天以后就是她在这燥热的夏天里的一切动力。
一个星期每一天都期待,但每一天都没有再看过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顾君南发现馀雪这一个星期总莫名其妙的傻笑,联想到前几日运动会他看见的一幕幕,心中也有些头绪。但今天却不和往常一样,眉眼间透出的都是失落,连和他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他心中摸不着头绪。
顾君南脑袋突然出现在馀雪眼前,双手合起神秘开口。
“馀雪,你猜这是什么”
“不知道”
馀雪摇着脑袋。
“是你呀,哈哈”
顾君南慢慢张开手,白皙的手掌上躺了一头粉色的小猪公仔,肉乎乎的使劲捏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模样超级可爱。
“怎么会是我啊”
馀雪被顾君南傻里傻气给逗乐了,两颊边一对酒窝若隐若现。
“你傻呀,这猪,跟你一样傻呗”
顾君南看馀雪终于笑了,早就预料到馀雪会向自己伸出魔爪,含着笑从凳子上快速起身往教室外面跑。
“顾君南!我哪里傻了!”
馀雪起身追顾君南,手挥舞着,这气势是非追上顾君南不可。
顾君南拿着猪,在前面跑着,速度太快,刘海被风掀起来,周围的学生纷纷躲让,有的露出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俩。馀雪在后面追着,她跑不过顾君南,停下来喘了会儿气,准备继续追。
顾君南见馀雪停下来,自己也慢了下来,一分钟后见馀雪又追了过来,才放快脚步。
一个身影从楼道里下来,馀雪没刹住车,电光火石间撞到那人胸脯上去。
馀雪吃痛,揉着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
抬眸馀雪愣住了,此人不正是她这几天心心念的人吗。她开始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忘记了袋上的疼。
不可否认她这几天很想再看见他。
“挺疼的,怎么办”“
一个爽朗纯净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那声音像清晨初绽的栀子花,温柔又迷人。
终南本不想追究,也不怎么疼。但是一看是那天的女孩,便捂着胸口假装很疼,他承认那天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被惊艳了,他觉得她温柔的像水一样,但是骨子里又是说不出的媚,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
“那那那,去医务室看看吧”馀雪回过神,一听他说很疼心里就更难受了,小脸皱成了一团。
终南看见馀雪小脸皱成一团说“唉,你别难过,那我们去医务室吧”
终南又瞅了一眼顾君南“你也要去?”
顾君南走过来,看清楚来人,刚才还乐着呢现在一脸郁闷。但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馀雪才撞着他的,小情绪也收了起来,看着幸灾乐祸的终南,闷闷说了一声“去!”
一路上,蝉鸣声不断。阳光从郁郁葱葱的树枝叶间撒下来,落在馀雪肩上,馀雪像一个仙子,超凡脱俗,像一朵茉莉,纯洁又散发着淡淡沁香,画面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终南悄悄的看了眼旁边的馀雪,而后快速的收回目光。
馀雪撒着头发,被阳光照耀着的发丝变成棕褐色,精美小巧的五官,一颦一笑都美的不可开交。
终南迅雷不及掩耳的扭过头,像做了坏事怕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样,心跳莫名的加快,脸颊生出点点温度。
馀雪扶着终南一只胳膊,而她却不敢多看他一眼,明明自己欢喜的男孩就在身边,她想念了一个星期的人儿就在他身边,她却无法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去看一个人。馀雪动作很生硬,她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
终南并不是很疼,但跟馀雪在一起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就很想和她多呆一会。要不然也不会装痛,即使有个顾君南还在。
一路上三个人都沉默,一个人是郁闷,另外两个是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医务室很近,在一片林荫中,进了医务室外面的燥热就隔离开了。
值班医师看见来人,站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老师,我胸脯疼,嘶,好疼”终南开口,演技又上线,动作和语言毫无违和感。清秀的五官又皱在了一起。
看见终南这样,馀雪心里内疚的很。
“嗯,来登记一下姓名班级吧,陪同的写右边”医师拿出记载本和笔,递给终南。
终南把纸笔给了馀雪。
“你先”
终南让馀雪先写不为了别的,他就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他曾幻想过她的名字,他确信她的名字一定和她一样美好。
馀雪望了一眼终南,接过纸笔,端端正正的写下了“馀雪高一2班”。
字很秀气,正如人一样。
馀雪刚停笔,终南就抢过了纸笔,丝毫不给顾君南留余地。
他想知道她的名字。
看着白纸上黑笔端端正正的写着“馀雪高一2班”,他会心一笑,果然名字和她一样美好。但他也没有把情绪表露的太明显。
他看了好几眼,留意了班级。最后在同位置的左边写上了“终南高三1班”
终南行笔迅捷,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发力沉重不拖泥带水。
“我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终南放下笔用手指着名字。
馀雪顺势低头。
白纸上用黑色圆珠笔写着”终南高三1班”
馀雪微笑回应终南,眼睛眯成了月牙,像极了乖孩子。
她很开心很开心,她终于不是一无所知了,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
即使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她觉得他离他近了,近了。
终南看着馀雪笑。心像被塞了棉花一样,软成一滩,自己也傻乐起来。
顾君南本来就很难受,看着这两人所作所为更难受了,他后悔死自己要跑出教室,要让馀雪追自己,这不是亲手给别人缝嫁妆。
无精打采的接过纸笔匆匆的写下名字。
检查完各项已经是上午快放学了,医生让终南休息一会就好了,终南也知道自己没事,但他特别庆幸自己装的有事。因为知道了她的名字,不再是几天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馀雪已经不是早上那样失落,浑身都洋溢着喜悦,不可否认她很感谢顾君南。
顾君南还是那个郁闷的顾君南。
走出医务室,蝉鸣声叫个不停,气温已经升高,空气中都是热。
馀雪走在终南和顾君南中间,终南和顾君南都很高,所以三个人是一个“凹”字。
终南时不时扭头,用余光快速的瞥一眼馀雪。
未施胭脂粉末的馀雪,在阳光下如清水芙蓉,似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不敢多看,扭过头,若无其事的瞅着周围的绿叶红花。
此时正值初夏,绿树成荫枝繁叶茂,红花簇簇,医务室到教学楼之间的柏油路旁,种满了法国梧桐,梧桐挡住了阳光,给这条路遮蔽出了绿荫。
“我先走了,后会有期”终南停下步子。
高一和高三的教学楼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终南不得不先走。他望了眼馀雪,轻轻勾唇,随后迈着修长的双腿上楼。
馀雪也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终南转过身,给他们留下一个干净阳光的背影。阳光里的他熠熠生辉,此时她觉得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都是用来形容终南的。
“我们走吧?”
馀雪扭头问顾君南。
“嗯”
顾君南心不在焉的长长的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回教室……
素未谋面过的两个人,第一眼就胜过一切,那个人就是能治愈自己,惊艳自己的往后余生。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表达,懵懂,害羞、怕自己不够好,只能奢求每天能看对方一眼。
某种情愫在少年少女心中埋下,总会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