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蹒跚学步的幼龙,陷入深深的沉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龙茵担心幼龙虚弱,弯身将它抱起,轻柔的放在铺有毛毯的软榻上。
“当初我们的确看到蛋壳里伸出的是尖锐的艳红鸟喙,绝不是龙嘴,不会看错的。”龙铭万分肯定的说。
其他三人点头称是。
“我知道。你们可想知金鳞身世?”龙啸背过身,看着头上刻有龙魂殿三个镶金大字的黑底牌匾低沉的说道。
“金鳞?这条龙叫金鳞?”龙逸问道。
陌琏想起伯父夸他名字好时所提及的两句话,不禁有些怔愣,是巧合吗?
他是在化作人形时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应该叫陌琏,那么那个声音是谁的?
他出现在斜隆坡真的是意外吗?种种疑问像发了芽的种子扎根在他的心里。
“是的,若是为龙便叫金鳞,若是为凤便是凤翎。”这是当初她爹娘留下的名字。龙茵回忆着说道。
“你们小时候听过的神魔大战应该还记得吧。”龙啸看向四子问道。四人齐齐点头。
“神魔大战后期,我龙族族长金昊率族人支援天界,当时他提议为保存实力,派我和夫人带领族人护送各族精英返回龙魂殿。”龙啸缓缓说道。
“可是族长没猜到的是,人族和天界各族精英并不信服龙族,认为我们图谋不轨。在琼林峰后的半指谷与龙族展开交战。”龙啸愤愤不平道。
“当时龙族并未防备,被他们突如其来的暗算打的措手不及,很多族人因此丧命。我们愤然出手,一场战乱便在此发生。”龙茵接道。
“因着这里极寒,各族精英又损耗严重,我族冷静过后便慢慢手下留情,想解释清楚,完成族长的命令,安顿好他们之后便回去禀告实情。”
“然而他们并不领情,拼死反抗,想与我们同归于尽。但是他们对龙族一无所知,在他们自爆的时候,我等化形冲上云霄躲过了危险的局面。”
“真是讽刺,龙族不惜牺牲自己的宜居之地保存人神后裔,他们居然自寻死路,心胸狭隘,死有余辜。”龙啸和龙茵穿插解释,将当年不为人知的内幕娓娓道来。
“我们看着这片寥落的战场,心生哀戚,便劈山震石立了千百块石碑。并设聚魂阵帮助破碎的灵魂重聚,可以栖身在石碑之中,好过消散在天地间。”
“又将他们的尸骨埋葬,担心这里以后会被他人发现对我族不利,便联手在整座半指谷设下了屠神诛天大阵,又在外套了层迷踪诡林,以至于半指谷从视野中消失,凡是进入的人皆埋骨不得出。”
“做完一切我们率族人返回神魔战场,对其他人说已经安排好了众人,私下将实情告诉了族长金昊。”龙啸惭愧的说道。
“然而族长并未责难我们,他让我们参与魔族的清剿活动,其余的战后返程再议。”
“神魔大战最后一次交锋,战况更加惨烈,神族几乎死伤殆尽,魔族魔王紧盯人神两帝,差点被灭,金昊建议两帝下令撤退,保存实力,两帝应允。”
“龙族拖住魔族余孽,为人神撤退争取时间,魔王怒极,逼的两帝节节败退,金昊被迫现身护住他们,与魔王周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两帝震惊于龙族居然是兽人,坚信龙族是魔族卧底,趁族长不备重创了他。魔王趁机发难,魔族发生总攻,龙族陷入苦战。”
“族长落地并未再加入三人战场,而是调息打坐传音我等快撤。”
“魔龙双方近战能力相当,缠斗不休,实在难以脱身,恰逢两帝落败,身死道消,魔王向族长发起致命一击。”
“在那危急时刻,一只火凤从远处疾驰而至,挡下了魔王的攻击,被金昊接住两人狼狈坠地。”
“火凤名叫凤雯歆,是族长的结发妻子,两人私定终身被凤族抓了回去,金昊之所以支援神族,就是因为凤族使命要守护大陆和平,所以金昊为了平息战争才主动出战,以此作为换回妻子的条件。”
“他本以为今日要饮恨留在这里,没想到凤雯歆从族里偷跑了出来,还赶在这么危急关头冲了出来。他又喜又怒。”
“但他没料到凤雯歆居然身怀六甲,被刚才攻击动了胎气,情况危急。”
“当时我抽身接近族长,接过了族长夫人,让他得以拖住魔王,将战场带离这里。”龙茵叹息道。
“夫人难产在即,没有任何东西准备,我也束手无策,没想到夫人出手果决,急手封穴,一掌朝着腹部挥去,利用外力催动生育。那必是切肉刮骨的惨痛,她却半声都没发出,咬牙坚持。”龙茵声音颤抖,语气敬佩。
“终于在强力之下,夫人产下这枚蛋。但是月份不足又因攻击受创,蛋内情形更加让人担忧。夫人不顾自己伤势,利用余力在蛋壳上设下符文,便力竭倒下了我的怀里。”龙茵声音哽咽,感动夫人的舐犊之情。
“金昊看到夫人倒下一幕悲愤不已,大吼着让我们快走,他打算与魔族同归于尽,黄金圣龙的传承各不相同,族人并不知族长的天赋技能是什么,只能拼死保护族长夫人和少主人冲出包围,快速撤退。”龙啸接着说。
“在我们刚走到不远的地方,族长的攻击已至,金色的巨罩笼罩着所有魔族,一声苍老的龙吟响彻天地,巨罩里魔族如烟般消散,悄无声息,魔王拼死反抗,两厢攻击撕裂了空间,扭曲了时间,未亡的魔族被黑色的空间裂缝吞噬。”龙啸语气急促,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裂缝不断扩大,吞噬了两人扬起的衣角,像只滔天巨兽,恐怖异常。然而我们都没有注意的是,力竭的夫人不知何时清醒了,她抚摸着青白的蛋壳,轻轻印下一吻,便留下一方玉简义无反顾的冲到金昊的身边,下一瞬三人与巨罩一同消失在天地间,力量的余波向两边扩散,振晕了那些潜逃不远的神族。”
“实则看似漫长,其实一切都发生在顷刻间,从神族撤退到昏迷不醒也只是几百下呼吸之间。”
“龙族依靠强横的身体素质硬扛过了余波的攻击,拿过玉简护住少主便启程赶回龙魂殿,以免再生事端。”龙啸回忆到此,交代了金鳞的生身父母和龙族发生的巨大变故。
殿内除了轻浅的呼吸,都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