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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光的一致性

这一节语文课。

老师走进教室,放下手里的课本,说:“同学们,给你们介绍一个新伙伴,他叫宋国民,刚从乡下转来。”老师说完,眼就盯着尹卓昕看,一拉他,“宋国民,你就跟第四排的班长尹卓昕同学坐吧。”

他走到尹卓昕跟前,对尹卓昕一笑,小声说:“您好!”听出来了,他说的是您不是你。

首次见面嘛,尹卓昕也握了握他的手:“你好。”

坐下。

二人无语,全神贯注地听讲。

这时,语文老师不知怎么讲到了“露马脚”这句话?马上插问:“哎,谁知道‘露马脚’这个典故吗?”

尹卓昕快速思索了一会,正要举手发言,一边的他“啪!”先举起手。

语文老师一指他:“好,新来宋国民同学说。”

宋国民站起来,滔滔不绝:“明朝皇帝朱元璋,从小生活在一个贫苦的家庭。1651年参加郭子兴的农民起义队伍,他英勇善战,后来当了官,郭子兴就自己的养女马氏嫁他为妻。马氏是个农家姑娘,粗手大脚,只会干活。后来,朱元璋当上了皇帝,皇后是个大脚女,多丢人!古代女子三四岁就缠成“三寸金莲”的小脚,才是最美的,这双大脚能见文武百官吗?于是,每到出宫,马氏就用特别长的裙子遮住自己的大脚,不让别人看见。一天,朱元璋带着马氏一起去朝天出宫拜天,皇家队举伞扬帆,沿街前行。突然,从巷子里吹来一阵大风,“呼啦!”一下刮起皇后的裙子,那双丢人的大脚板还是被人看到了——‘露马脚’一词由此产生。”

宋国民一边说,几个女生一边在偷偷地捂着嘴笑。

下课了。

尹卓昕没有出去玩,急着想了解一下这个新同桌的情况:“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怎么学期中途转学?”

“我本来在同旺乡上乡校,爸爸在城里打工,托朋友找了个关系,把我转到城里来上学了。就这样。”

“看来,你语文水平和口才都不错嘛,‘露马脚’那个典故知道得那么多,讲得那么生动!看来,你很会演讲。”

“哪里哪里!网上看到的一个小故事,就记住了。就这样。”

尹卓昕跟他说了两句话,他用了两个“就这样”,口头禅挺个性,从内心里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下午体育课,五(2)班跟五(3)班篮球比赛。

宋国民刚来,没什么朋友,一个人站在场边看打球。

刚打了两回合,他一把拉住尹卓昕:“哎!老尹,你后卫不能光运球,知道吗?要传!抓住机会,一竿子‘啪!’传到前场,打她们个措手不及!就这样。”

虽然有一两次他的长传战术还真的凑效,但尹卓昕有点不愿意他说三道四,才到班上,滴溜起班长来了?这后卫当几年了,还不会长传?嘁!

最后,我们男队胜了五(3)班20分,总结时,许多同学都承认宋国民说得对。尹卓昕心里也知道事情确实是这样,但有点不愿去承认。

周五下午,全校老师开会。班主任老师叫尹卓昕带全班同学到南郊新落成的植物园参观。

临行前,尹卓昕交待又交待,以学习小组为行动队,注意安全,不能乱跑,违犯者回来扣分(班上规定:每个同学每学期100分操行分,平时犯纪律或劳动态度不好,就由班长提出扣分意见,再报到班主任老师那儿,最后由班主任老师决定。班上还将操行分算在成绩总分里,直接影响每同学的排名次序。所以,许多同学跟保护自己眼睛一样保护自己的操行分)。

可是进了公园大门,原来分好的四个小队就乱了,尹卓昕赶快用电喇叭大声叫喊:“哎!各小组归队!不要乱跑!”嗓子喊疼了,也没有用。

宋国民马上说:“哎老尹(他来班上不久,就入乡随俗,叫男生也喜欢在姓前面加个“老”子),你看出乱象的关键在哪了吗?关键是你没把责任落实到人,你让大家都负责,结果大家都不负责,才出现这种局面。就这样!”

尹卓昕觉得似乎有些道理,马上把各组组长叫来,狠狠地下了责任给他们,哪个队的出了问题,扣队长的分!四个组长马上满山跑,分别去找自己组里的同学,队伍很快就有了秩序。

第二天,老师表扬了尹卓昕,叫尹卓昕把这次郊游活动的总结写一下。

总结什么呢?责任到人应该是第一条经验,实际上,尹卓昕应该感谢宋国民,尹卓昕想对他说声谢谢,嘴里却说不出来,对他看看,倒觉得他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有压迫感,想找个机会削他一削才对?一个乡下来的小赤佬,上个单元测验,英语竟多尹卓昕两分!语文快期中考试了,决不能让语文状元再旁落于他,尹卓昕想。

临考前一个星期,宋国民手里总是不离那本北京海淀区编的语文复习册,宝贝似的,不给别人看一眼。快上课时,他和王一江上厕所去,那本复习册光光地躺在尹卓昕旁边,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趁机跟他开个玩笑,悄悄地拿起那本复习册放到讲台前面的电视机下边。

宋国民从厕所匆匆回到教室,数学老师跟着就来上课了,他马上拿出课本听讲。下了课,又接着做题。题没做完了,放学了。也许是这次习题难了一些,他一边想着,一边往楼下走,根本没想到那本语文复习册没在自己的书包里。

这简直就是上帝给了我机会!

晚上,尹卓昕老妈加班,老爸给他下好面条,尹卓昕一点也不想吃,他想把宋国民的这本语文复习册迅速看一遍,重要的章节折起来,让老爸帮我扫描一下。

好一会,老爸从书房出来:“尹卓昕,你还没吃饭呀?”说着,走到房间来,“你在干什么哪?把书折成这样?”

尹卓昕连忙说:“嗯,借了同学一本语文复习册,赶快看一遍。爸,你们单位有扫描仪,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折好的内容扫描下来?”

老爸看看那本书,说:“既然是借同学的,要扫描,首先要得到那同学的同意,人家同意吗?”

“嗯……”

“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复制别人的信息,不但不礼貌,也犯纪律知道吗?”

“同学嘛,没关系的。”

“那你给同学打个电话,看人家同意不同意。”

这个电话能打吗?尹卓昕就把真正的意图给老爸讲了。

老爸听明白之后,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不声不响地去找来两支蜡烛,然后回到我房间,“啪!”把灯一关,房间里一片黑暗!尹卓昕不知老爸要干什么?大声喊:“爸,你干什么?我正忙到节骨眼上!开灯!”

老爸理也不理他,摸出打火机,“啪!”点上一支蜡烛——房间里立即一片红光。

尹卓昕更是一头雾水:“干吗要点蜡烛?不是有电吗?哎呀爸开灯!”

老爸终于开口了:“别急,听着,这支发光的蜡烛,暂且把它比作一个优秀的人。”接着,老爸又点亮了另一支蜡烛,问:“尹卓昕你看,现在房间里是更暗了,还是更亮了?”

尹卓昕莫名其妙:“这还用说?当然更亮了。”

“这两支发光的蜡烛,就好像你们两个优秀的同学,你跟宋国民在一起,只会相互辉映,更加光亮。”老爸摸了摸我的脑袋,“记住,孩子,光芒只会溶合。光子的本质是电磁波,一般情况下光子之间是不排斥的,因为光子没有质量也没有电荷。你们两优秀同学就应该向光那样溶合,相互包容。”

尹卓昕一下明白了老爸的意思,手也不再往下翻那本复习册,回头一页一页慢慢地放开那些折起的页码。

老爸走出房间,说:“饭凉了,我再给你热一下吧尹卓昕?”

“不用。我要出去一下。”

“出去?去哪?都几点了?”

“去同学家。”

“哪个同学家?什么事这么急?”

“宋国民家。”

老爸停了一会,说:“等等,我开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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