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把手机揣回屁兜，然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对长辈们说：“我出去上个厕所。”
顾笙在厕所门前和顾清成功汇合。
“你真的要进去？”顾笙怂怂地问。
“不然我来这里干嘛？”顾清淡淡地说。
顾清这次是孤身前来，楚晏被无情地丢在了家里。
“那你跟我来吧。”顾笙说完转身往包间的方向去。
顾笙推开门，长辈们正举着酒杯觥筹交错。
“阿笙回来了？快快快坐下，菜都上来了。”说话的是顾奶奶。
顾笙没有回话，而是往旁边让了让我让身子。
躲在顾笙身后的顾清被暴露在了长辈们的视线之内。
“阿清！”顾奶奶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来，让奶奶看一眼。”
“奶奶……”顾清觉得自己的喉咙涩涩的，眼睛也酸酸的。
从顾清出柜出国之后，顾清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爷爷奶奶，一是怕老人家看到自己心烦，二是自己也觉得对不起两位老人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宠爱。
顾清走到老人身边蹲下，任凭奶奶那粗糙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
“哎呀，我家阿清都长大了，长得那么高那么帅。”奶奶的声音有点哽咽，“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来看看爷爷奶奶呢？”
“对不起。”顾清抓住奶奶的手，“都是我的错。”
“那阿清现在愿意回来了吗？”奶奶问。
“我愿……”
“你来干嘛？”顾大伯打断了顾清的话，“你不是能耐吗？回去跟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过一辈子去啊，还回来干嘛？”
“爸……”
顾笙的爸爸连忙抓住顾大伯的肩膀，示意顾大伯冷静一点。
然而顾大伯却甩开了他的手，不愿意给顾清留一分体面：“呵，爸？你心里还有我和你妈吗？还有你爷爷奶奶吗？还有这个家吗？”
“你怎么能对孩子这样说话？”顾伯母早在顾清出现在包间的时候便红了眼眶，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已经长大了，高了，瘦了。自己当初没办法阻止父子俩闹掰，也没办法阻止儿子远走他乡，现在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顾伯母走到顾清身边，把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得多的孩子搂进自己怀里，然后轻轻地说：“回来就好。”
顾大伯已经被顾爸爸拉回位置上坐下了，顾爸爸倒了一杯水给顾大伯，安抚他的情绪。
顾爷爷始终一言不发。
顾奶奶和顾伯母拉着顾清聊着这几年的漂流生活。
“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饭。”顾小妹此时义无反顾地担起了活跃气氛的责任，“今天也算双喜临门了吧？哥哥也回来了，今天又是爸爸生日。”
“对对对对！我们吃饭！吃饭！”顾伯母听完自己女儿的话才如梦初醒，赶忙张罗着大家吃饭。
“服务员！麻烦在这里再添一份餐具和一张椅子！”顾爸爸叫来服务员。
“加什么加，让他滚！”顾大伯打断顾爸爸的吩咐。
服务员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既然爸不想让我呆在这，那我就先走吧，爷爷奶奶小叔，我先走了。”顾清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毛下垂覆盖住眼睛，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我给爸买了一份礼物放在前台，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去取一下。”
连服务员都心怀不忍：这么好的儿子你们不要我要！
但是只有顾笙知道：这货一定是在装可怜！太心机了！太腹黑了！
“哥……”顾爸爸想替顾清说说话。
“你别帮他说好话！”然而顾大伯并不想听。
“够了！在外面吵吵嚷嚷不嫌丢脸吗？阿清快点坐下！”这次发话的是顾爷爷。
好歹是亲爸，顾大伯也不能反驳。
于是顾清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影帝级演技顺利拿下和自家父亲的第一局交锋，并愉快地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