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宛如龟裂纹路出现在漆黑的夜空,照亮整个石楼,又瞬间熄灭,天地再次黑暗,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石楼城墙上几个守城石楼兵互相靠在一起围着火炉,你一人我一语的喝酒取笑。
“王四,你说这北齐人还不退,这天寒地冻还得老子天天在这儿站岗守夜”
“得了吧,张三白天攻城没让你上去做炮灰就偷乐吧,还在这牢骚,冷啊,冷喝酒”王四把酒葫芦递给张三。
“还喝,再喝就真扛不住了,被队长发现值夜打瞌睡,我小命不保,不行我去方便一下”张三道。
王四来到城墙根正要小解“唉……这鬼天,半夜还有那么多乌鸦,真晦气……乌鸦下怎么像有个人,不对这是齐军,敌袭……敌袭”王四刚要喊,一支弩箭就射穿他的脑袋,王四当场毙命倒了下来,一群黑衣人驾驶数十只木鸢降落下来。
“二号,你带人去城楼解决残敌,完后与我回合”为首黑衣人吩咐手下。
“是一号,动手”另一个黑衣人点头道。
这个一号就是暗卫队长斛律光,暗卫中都不直呼姓名都是以数字为代号,因为每次行动都是九死一生,这次有你下次说不定就没你了,记住名字没必要,不过暗卫一直保持五十之数,行动中一有伤残,即从军中补充,暗杀刺探,如同战场上黑夜的幽灵,无往不利,这也是高洋手中一张王牌。
轰隆隆雷声滚滚而来,看来雨季真的要来了,在雷声炸响的那一刻,二号抽出腰间的匕首,向前一部跨出,左手从后方捂住一名石楼兵的嘴巴,右手匕首猛地插进他的后背。
那名石楼兵,浑身一震,想要叫喊,嘴巴却被捂住,,想要挣扎却被死死的按住,随着插进后心的刀子猛地抽出,一身气力随之泄去,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倒在地上。
其余几名兵卒的下场累死,只是一瞬间便被从身后的攻击刺杀,连一点生息也没有发出来。
斛律光带着剩余的暗卫悄无声息的来到城门楼下,正要抬起顶杠,放大军入城。
“你干什么,你是什么人”紧要关头却被城内巡逻的山胡兵撞个正着。
“解决他们”斛律光一声令下,只有数十个巡防士卒也敢阻他们,斛律光拔出要到,眼中寒光一闪,杀心骤起,一步跨出一刀便将一个石楼兵劈成两半,其余暗卫手握腰刀左突右驰,横纵提拔,一步便是一条山胡人性命,山胡人在他们面前就如同草芥一般,不堪一击,仿佛他们天生就是杀人的工具。
此时一群铁骑奔驰冲来,马速在极短时间内提到极限,口吹呼哨,手舞马刀,见人就砍,见物就踩,一蹄落空将地上泥沙踏得飞溅,暗卫一个没有防备,瞬间就被冲散分割包围,其中一半暗卫不是被撞伤就是被砍伤,几乎陷入绝境。
“不好,时间拖得太久,山胡狼骑发现我们了”斛律光知道战局越拖越是对己方不利。
上千狼骑调转方向准备发起更加猛烈的冲锋,乌云压城一般席卷而至,此时,一排弩箭伴随沉闷的响声从空中落下,床云破空,如同蚂蝗般飞向对面的狼骑。
从半空中斜射向来的弩箭,威力倍增,这股力量集中在尖锐的三棱箭簇之上,足以洞穿前面的一切。
为了减轻重量,山胡骑兵只是身穿少量的皮甲,大多数都只是简单衣物,只有军官才有资格穿一件覆盖重要部位的锁甲,带头盔,这还是在战场缴获而来,因为山胡远离中原王朝,所以炼制铁甲必须的生铁和冶炼技术都缺乏,而这些简单的防具,在暗卫锋锐的弩箭面前,不堪一击。
一排弩箭并不足以打乱狼骑阵脚,二号所率暗卫再次同事勾动机括,汇聚成闷雷般响声再次打击狼骑,锋锐般弩箭狠狠扎入狼骑的生体,无论是人还是战马,中间者无不应声倒地,惨叫哀号,一排箭雨过后,如同割麦子的稻草,倒下一片。
“快,打开城门,二号没有那么多弩箭了,再让狼骑发起一次冲锋,任务就要失败了”斛律光抓住狼骑被射的人仰马翻的空挡,一脚提出,重达数十斤的顶杠被踢了出来,几名暗卫打开城门,数万北齐大军早已枕戈待旦,宛如潮水一般充了进来。
这边闹得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山胡狼骑敢来支援,铺天盖地的马蹄声宛如天际响雷,越来越近,脚下大地都被这股汹涌而来的气势震得摇晃,简直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不及片刻,雨点般马蹄声响成一片,犹如巨大战鼓在耳边擂响,震的耳膜发疼。
山胡人骑在马背上,双脚踩马凳,身体前倾做冲击状,一手握缰绳,一手持马刀,嘴里发出“喝喝”呼哨声,以风卷残云般速度向北齐军冲击。
城门楼上,第三排弩箭袭来,狼骑割麦子一般倒下去一大片,但他们无所畏惧,也更本不管战友的死活,都杀红了眼,歇斯底里的喊着,不顾一切的冲锋、冲锋、再冲锋,宛如决堤的洪水,“轰”一声撞在齐军枪如林立的长矛阵上。
针尖对麦芒,两方都杀红了眼,到处都是血液喷溅,前面冲锋的狼骑自杀一般被锋利的长毛刺穿,后面也好不停顿,死了一个顶上一个,策马踩着战友的尸体,跃马重进齐军阵列,完完全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北齐军也没有想到,山胡人发起狠来,如此的不要命,前排长毛军被狼骑冲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后续狼骑脚踏地上的两军尸体,再次向前冲击,连人带马那强烈的冲击力,横冲直撞,一下子撞飞好几个齐军,血肉之躯哪能抵挡这股力量,不是口吐鲜血、骨断筋折,再无战斗能力,就是当场丧命。
冲在最前面的狼骑高鼻深目,脸型扭曲,一脸刀疤,一个个赤目圆睁,凶狠残忍,冲入齐军阵列,挥舞手中马刀,逢人就砍。
斛律光久经战阵,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伙狼骑这么不管不顾就是要把齐军主力压迫出城外,再将他们暗卫斩杀,企图重新封闭城门,现在二号在城门楼上,狼骑的位置超出弩箭的射程范围。
现在就是拼谁狠的时候,一定要压住狼骑兵的锋芒,真要等他们重新夺回城门,那一切都晚了。
斛律光一刀劈下,一个狼骑兵手臂瞬间被砍断,他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号,斛律光横刀猛地一挥,锐利的尖刀往他脖子狠狠一割,惨叫戛然而止,一颗头颅被斛律光一刀割下,鲜血四溅喷溅而出,喷了斛律光一身。
斛律光全然不顾,手握腰刀,一个箭步,冲向另一个四相冲击的狼骑兵面前,自下而上,一道扎进他的肋骨,一转一搅,狼骑兵的脏腑就被搅个粉碎,再迅速抽出,又是一梭子血,那狼骑兵从马上掉下来,有死无生。
眼见将军大发神威,齐军士卒大受鼓舞,三人一伙,围住冲入阵列中的狼骑兵,一人勾马腿,两人刺向狼骑兵,瞬间便将他斩杀,而后便将长毛从死去狼骑兵体内抽出,整顿一下阵型,再次将长矛赫然林立,阻挡下一次狼骑军的冲击。
齐军以命换命,却不曾退缩半分,一人倒下,后面一人补位,使得整个整列没有太大的破绽。
山胡狼骑本来在主力会战大败后就数量锐减,而今伤亡数量又越来越大,已经再难造成巨大的威胁,只能在外围游走寻找机会,企图寻找战阵的漏洞,好再次发起冲击。
斛律光眼见狼骑锋芒顿挫,战场形势发生逆转,战机已现,高和道:“全体,上前!……”
“诺”
齐军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势雄壮,全体起身,整个队列宛若一座战争堡垒缓缓向前推进,一遇到狼骑组织冲击,就立刻站住,千军长矛兵互相配合,把冲击挡在阵列外面,不给狼骑冲入阵列的机会。
于此同时,后面的弓弩手也已进得城来。
“弓弩手,预备”
“哗啦……”
随着命令一下,弓弩手,张满功,拉开弩弦,将一支支弩箭三十度斜指向前方,动作标准规范,整齐划一,蚂蝗般箭雨从半空肆虐而下,一点点收割剩余狼骑的生命。
骑兵没有了冲击,那就是移动的标靶,一射一个准,面对齐军弓弩手熟练精确的精准打击,狼骑兵一个个从马背上摔下来,再也翻不起一丝的浪花,犹如猎物一般被消灭殆尽。
最终,剩余狼骑退无可退,四相践踏,误伤不计其数,士气瞬间低落到极点,完全崩溃,四散奔逃做鸟兽散。
斛律光手一挥,示意停止攻击,穷寇莫追,现在最要紧的让大军尽数进入城中,尽快抢占城中,收拢阵型重整队列,再依次推进,收索全歼残敌。
“一号,此次行动十人轻伤,五人重伤,没有阵亡”二号统计暗卫伤亡情况后禀告斛律光,这个暗卫惯例,每次行动后要第一时间统计伤亡情况报告长官知晓,以便及时补充调剂。
“嗯,重伤者留下由后军伤病营医馆”救治,轻伤者包扎后随我即刻赶往南城朱氏绸缎庄”斛律光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