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京都慕府,盛宁阁。
清晨,阳光懒洋洋的照进屋内,也照在了正盘腿坐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打了一层薄薄的光晕,素衣黑发,犹如九天之上的谪仙一般,让人不忍亵渎。细看,才发现是一名女子,一瀑黑发只是简单地绾了个髻,上面插着一个极其简单的白玉簪子,其余的头发便直直的垂在身后,装束极其简单。
女子双眸紧闭,可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灵韵,肤若凝脂,唇红齿白,挺直的鼻梁,微微抿紧的双唇,额头上微微沁出些汗珠,反倒给人一种致命的诱惑,让人不禁好奇那敛下的眸子是何等的摄人心魂。
蓦地,女子的眉头紧皱,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紧接着便有一个人翻窗进来,静静地立在女子身旁,神情肃穆而又恭敬,谁又能想象在外界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拂衣阁阁主慕白在这不到十五岁的女孩面前竟会如此乖巧顺从?
“有事?”慕以宁冷眸张开,红唇轻启,好似还在为刚才房间里的宁静被打破而不悦。
“宸公子邀请您三日后于潇湘馆赴宴”
慕以宁敛下眸子,心中有了一番较量,潇湘馆?就是那个最近京都权贵争相追捧的那个风月场所?听说那儿有个曼晞姑娘很是不错呢。
“我考虑一下,先别急着回复。”
“是”黑衣人低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慕以宁起身走到窗前,眼睛微微眯起,这宸先生倒是不好应付呢。
说起来她和这宸先生倒是挺有缘的的,两人虽未见过面,但是彼此的名字倒是听说的不少。
起因便是三年前宸先生写了一本叫做《聊斋》的书,一时间名声大噪,惹得京都众人人人争相购买。慕以宁也因此深受启发,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许多想法,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部《红楼》,同样引得京都中文人雅士的慕名阅读,也成功的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祁夏国的文坛依旧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语:“当世不过沐与宸”,宸自然指的是宸先生,沐则指的的是沐公子,也就是慕以宁的化名。
可是也从未在公开场合同时出现过,如此泾渭分明,好像是商量好似得,而且两人的文采也是不分上下。更有甚者,竟怀疑他们是同一人。
慕以宁听到这传言时只能无奈的笑笑,世人的脑洞啊,真的是很强大呢。
总的来说,慕以宁混的如此之好是和这宸先生是分不开的,想到这儿,慕以宁的唇角勾了勾,她倒是很期待和这宸先生的会呢,不知这辰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噔噔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推开了。
来人看到慕以宁赤脚站在地上,又衣衫单薄,又开始准备嘟囔了。
慕以宁眼中划过一抹流光,率先开口道:“素衣,什么事又惊动你了,急急忙忙的?”
果不其然,素衣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了,她纯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愠怒:“右相家的小公子今儿个来了,点名要见你呢,他名声那么臭,这下外面人又要议论小姐了”
慕以宁挑了挑眉:“素衣啊,你说是右相家的小公子名声差还是你家小姐的名声差呢?”
素衣的嘴角扯了扯,一脸黑线,恐怕是差不了多少吧?
慕以宁平时为人低调,深入简出,不喜参加宴会酒宴,五年来除了慕府的人竟没人见过她,因此市井上的人都认为慕家七小姐自失忆后性格怪癖,为人怯懦,不敢见生人,更有甚者传她失忆容颜皆毁,羞于面见世人。
只可惜一世英名的慕相却生了个古怪女儿,慕恒也曾想澄清这些流言蜚语,可是他越澄清,世人的误解就越是深厚,又看慕以宁性格洒脱,毫不介意,久而久之,便随他们去了。
至于那右相家的小公子,听说已经加冠了,却整日里不思进取,整日里流连于烟花之地,也没个正经差事,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慕以宁赶到慕恒的书房时,便有一人在那儿等着了,背对着慕以宁,看不清楚面容,只见那人一身华贵,一副商贾之人的做派,若不是身形挺拔,就真成了一个暴发户了。
慕以宁在门口脚步顿了顿,朝素衣使了个眼色,素衣会意地眨了眨眼睛。
“哎呦,素衣啊,今天的太阳可真晒,你家小姐我都快晕了”慕以宁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再配上刻意丑化的妆容,就像,就像那青楼的老鸨。
许是还嫌威慑力不够,她又补上一句:“是谁今天不长眼的要来啊,挡着本小姐今儿个睡回笼觉了都”。
似是不经意间被门槛绊了一下,哎呦一声,便直直的朝地面扑去,幸好素衣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慕以宁在心底默默地比了个V,她得先断了这右相小公子的念头,万一他真的是来求亲的呢?毕竟整个京都和他名声相配的也就只有她慕以宁了,现在,右相小公子应该不会对他起心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