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坐在案边，喝了一杯小酒，没多久，角色便上了台，其中一个女子缓缓开口，声音轻灵：“各位贵人，今日开的戏是《牡丹亭-游园惊梦》。”
戏开始了，我与常忆便仔细瞧着。莫无夜开始觉得无聊，但不知我们欲如何，也只能跟着听，后来慢慢地，竟也被戏里的故事吸引。角色腔调曼妙，引人入胜，故事到达高潮时，常忆眼眶红红，却因为没有眼泪，显得很奇怪。
我看了她几眼，仿佛因为有人这般，情感便放纵了起来，心头像有什么敲打，直教人心慌。
戏罢，众鬼缓缓平复了心情，角色刚欲下场，我却把他们叫住，直冲开头说话的那个女子：“你们楼主呢？”
女子不答，我便没让她走。这时，一道妩媚的身影出现，来者轻轻地笑：“别急着为难别个，我这不是来了嘛。”
我看过去，是一个打扮张扬的姑娘，她走过来，轻佻地勾起我的下巴：“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孟姐姐。”常忆担忧着看向我，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
我面无表情避开她的手：“琉璃楼楼主，叫我们好等。”
她又笑：“才等这么一会呢，有的人等一辈子都等不到。”
“怎么就叫我们等到了？”
“大概是因为……”她扫了扫众鬼的脸，眼睛弯弯，“你们是有缘鬼吧。”
“你们看起来可都是藏着心事的鬼啊。”
我看了看常忆和莫无夜，要说是常忆我还相信，可莫无夜……我盯着他，他回以我一个困惑的眼神。
楼主没有解释：“刚刚那出戏，我让他们唱了很多遍，可惜……我这人就是有个毛病，喜欢让别人听我喜欢的戏。”
“楼主这么喜欢，为何不自己唱？”
“我？我本在戏中啊。”她用手帕捂着嘴笑。众人不解其意，她也不再多说，只道，“孟大人，把我找来，是为什么？”
“买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黑白无常的下落。”
楼主看起来并不意外，只是探究地看向我：“在我这买这么大的消息，代价可不小哦。”
“在所不惜。”
她一愣：“他们不过是你朋友而已，你可知你或许要付出的是你的命？”
我说我知道。她便放肆大笑：“你倒是说得轻巧，这些年来，多得是人找我，寻我要消息，多得是愿意付出生命的，不过是嘴上一说，我见得多了。”
常忆蹙眉，站上前来：“楼主只管说要我们做什么便是。”莫无夜在一旁附和。
楼主却将目光移向常忆，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我要你用你的故事来和我交换，不得有欺瞒，你愿意吗？”
莫无夜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难的，常妹妹，快答应她。”
常忆脸上却有一丝紧张，久久没有回应。
“你看，便是这个要求，你们也不能做到吧。”
我把常忆拉在身后：“你不如冲着我来。”
她却摇摇头：“你还没到时候呢。”
常忆这时突然出声：“好，我答应你。”
“那就说定喽。”楼主迅速往常忆嘴里塞了一个药丸，“待你们找到黑白无常后，再告诉我不迟，你要是敢跑，这颗药丸就会要了你的命。”
常忆抿了抿嘴：“那你可能保证帮我隐瞒？”
“隐瞒？看心情吧。”楼主看着常忆发白的脸，“时候到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我什么都不用说，一切早晚会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