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清山七险,便以悬崖峭壁,崇山峻岭,山石险峻,山高坡陡,奇峰罗列,怪石嶙峋,危峰兀立而称著。
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险山,传闻掉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
而此时,那是一个容貌全毁,身材瘦弱,细细看去她的右手手指已经一根不剩,光秃秃的异常恐怖。她便从清山顶跃下。
“我对不起你们!”她明白一切都结束了,是她愚昧无知,是她涉世不深,是她入情太深,是她刚愎自用,是她不忠不孝!
是她将初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拉入无底深渊,是她连累外祖家全家满门抄斩,是她为他人做了嫁衣。是她,都是她初九!
她的眼角溢出鲜红的血泪,她滚烫的胸口里的心似是被锋利的匕首一阵一阵的绞着。
她要去见他们了,为了弥补此生的过错。
清山顶上,男人肤色白皙,五官轮廓清明中带着一抹煞气,帅气中又带着一抹高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高冷与煞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气质,似是与生俱来。他就东云国的皇帝——司徒众。
狂烈的冷风似乎想要吹破他那身融于黑夜的玄衣。
“回宫。”男人嘴唇微微一动,仅仅是两个字却让面前的人吓得冷汗涔涔连出,连后背的衣襟都湿透。
随即,欲要转身。司徒众的目光落在那女人躺过的地方,他瞳孔一缩。一半青色玲珑碎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凤眼一眯,迈着沉稳的步伐,又像是脚灌了铅,怕是发现什么事情。
了了几步,他伟岸的身驱蹲了下来,捡起那半片碎玉,他看的无比认真,瞳孔一再的放大,似是想要再三确认什么。
“嘶...”似是被闪着银光的雷劈了下。男人光滑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眼眶里的泪水却无地自容,秋末冬初的冷风一吹而下。精致白暂的手握紧了手心里的东西,似是要知道了些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认真听过她的解释,但她从崖上跃下那瞬间,他有些许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他忍不住表达悔意,思念,与自责。
他心里却较着真,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初以倾送给她的。不,不是,肯定是她偷来的。对!肯定是!
说着,他便即刻回了宫。到了宫里,他已迫不及待,运行轻功。哪怕体内真气即要殆尽。
不到一刻钟,司徒众便迎到凤霄殿前。许是赶来的匆忙,风已是吹散了他的发髻。他没有即刻爆发。他理了理胸口的闷气,他心里是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他不愿意承认,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推门而入,语气却暖不起来。
“初以倾,把朕当初给你的东西拿来!”语气竟是如此的坚决,不容人反驳拒绝。
不闻其人,先闻其声。
初以倾,她已经从暗卫口中听到了清山上的肿种事情。不过此刻是快吓破了胆。她颤颤栗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时不时拿手来抚面和装出刻意的柔弱。
见她多余的矫揉造作,男人心里更是冷了一分。则拳头却是拧紧的吱吱响。
初以倾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过多做什么。她立马泪涔涔的问到:“臣妾不知皇上拿东西来做什么?那...东西妾身保管的好好的呢。”接着勉勉强强的露出一个微笑。
“朕叫你拿出来。”司徒众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已经没有多大的耐心了。他几乎能确定事情的答案了。但是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他希望初以倾告诉他不是这样,他希望初以倾能把那块碎玉拿出来给他看。
此时的初以倾已经冷汗层出。她“咚”的一下跪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不停的摇着头。她明白司徒众有多么重视碎玉的主人。
她也了解司徒众的手段。
此时她多么希望时间能重来,那样她一定不会将初九的位置取而代之,一定不会处处陷害初九,也一定不会把初九在冷宫诞下的孩子弄死,然后说这是自己刚产已卒的孩子是被初九发疯弄死的。乃至于,司徒众把初九关进大牢。她也一定不会又在暗地里偷偷帮助初九逃跑,然后再叫山匪玷污她。最终也一定不会把初九弄死。
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害怕。
她一定不会的!
“你说??难不成都是你的陷害?”司徒众的眼里满是红血丝,似乎是即将要发狂的野兽在吼叫。
初以倾正在崩溃边缘,她身边的李嬷嬷却立即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恕罪,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由于过度思念已夭折的小皇子,说为了不让小皇子孤独,让一直伴随贵妃娘娘的那块碎玉埋在小皇子的墓碑前,像她一直伴随小皇子一样。皇上如若不信,可派人前去查看。”初以倾惊喜的看了眼李嬷嬷。眼底里尽是鬼门关后的死而后生。
司徒众一听,便下令让人前去查看。
李嬷嬷则是无形的松了口气.。
“主子,请您过目!”司徒众身旁的暗卫,呈上半块碎玉。
司徒众一看,接过碎玉,上面还附着有黄泥。他立马用手擦拭着,感受着手感。
李嬷嬷和跪着的初以倾不停的观察着司徒众的神情。
司徒众竟有些如释负重,还好还好,他明面上放松了自己。可心底里的一块大石头却久久不能落下,为什么那个女人死了他会那么伤心。
许是他误会了初以倾,他连忙将她扶起,抱在怀里。心里的愧疚感也顿时泛滥,他的手指摩挲着明黄色的黄袍,眉心却释然不了,事情发生的总是有点奇怪。
为了弥补刚才对初以倾的责怪。他立马下旨:
“传朕旨令,皇后初九,祸乱后宫,残害皇家子嗣,毒害贵妃,心思恶毒,品行殆尽。自今日起,废除后位。”
而附在司徒众怀里的初以倾却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东云二百三十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初氏,祸乱后宫,残害皇家子嗣,毒害贵妃,心思恶毒,品行殆尽,乃实为妒妇,自今日起,废除后位,贬为庶人,应当流放边疆,然初氏负罪自杀,初氏一举,初家本应满门抄斩,但念贵妃也原为初家人,便家初家男丁全部斩首示众,其余人等流放边疆!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