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醒醒,该死,快醒醒。”
少女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少年焦急的声音仿佛在她的脑海里回响,但她只是始终紧闭着双眼。
“妈的,早知道刚才不去了。”萨菲罗斯感受到怀中的温度逐渐下降,看了看一旁那下人的尸体,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来由,不由得眼神冰冷,他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下去,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将希爱黎的头仰起,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她的唇中,抱着她静静等候。
希爱黎觉得自己正在一片漆黑的地方游荡,头上飘洒的是巨大的翎羽,第一感觉便是她又做了那个梦,前面好像有什么人倒在地上,她向那人跑去,却看见满地泥泞,混合着鲜血,那人遍体鳞伤,但长发遮住了面庞,看不见脸,待她想再近一步看清她的容貌时,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进嘴里,瞬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拉扯着自己远离了那个人,头脑逐渐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萨菲罗斯幽深的目光,下一刻她才感到自己正结结实实躺在这个人的怀抱里,不由得一阵别扭。
“玛蒙特身边那个人......”她试探性的问道。
“死了。”萨菲罗斯很干脆的说道,仿佛只是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
“什么?!”巨大的震惊使得希爱黎猛地挣脱了萨菲罗斯的怀抱,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久前受了重伤的人,脑子里无比的混乱,不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你对我干了什么。”
“没什么,给你喝了点我的血,你那么爱看书应该知道,吸血鬼的血可是治愈的好药。”
没工夫再去纠结这件事情,希爱黎步伐缓慢的向着那已经冰冷的尸体走去,完全不能冷静下来。她回想起自己之前那一砖头的力度,那一下可以让她晕厥,但并不足以致命!她跟着小修练习过无数次这些简单的防身,她内心十分清楚自己的力气和能耐,可眼前的尸体又告诉她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怎么,只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下人而已,你怎么这么紧张。”感受到希爱黎不太正常的反应,萨菲罗斯不免奇怪,血族内矛盾四起,杀人死人这些是常有的事情。
“无关紧要?这可是和平年代,教会统治,你怎么能够明白。”身为传教士的妹妹,她十分清楚这是一种何等罪行,教会重组人类后,因为资源枯竭,杀戮四起,教会牺牲了不少传教士,才平息下人们的暴乱,种族内自相残杀是大忌,即使是对方先动的手,她都不应该这么做,尽管她知道,她并不是无意的。这下该如何是好,她会让哥哥再抬不起头,会让他很为难,也许更糟,被剥夺传教士的职位。她有罪,如果被判定是本罪还好,可如果是原罪,她不堪想象。上回发生这种事情已是很久以前,那人受到的惩罚连市坊里最能说会道的人也不敢随意妄言。这样性质恶劣的事情,两百年前发生,此后便再没有。
萨菲罗斯感到事情变的严峻起来。他正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一个身影便冲过来将他狠狠的抵在墙上,他当然不肯这么乖乖就范,下一刻便和那人扭打起来。
希爱黎听到身后动静,回身看到两个互相撕扯的身影,待她和着光看清陌生人的脸时,不由得失声喊道:“哥哥!”
两人瞬间停了下来。
“这小子谁啊。”修看着萨菲罗斯,眼前的少年表情过于玩味,显得有些不怀好意,他生怕希爱黎出了什么事情。
“他算是,我的,朋友?”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两人虽然刚刚认识,但萨菲罗斯帮了她很大的忙
“嘻嘻,对啊,对啊,我们都熟的很了。”希爱黎话音刚落,萨菲罗斯就很不要脸的凑了上来,惨遭修一把搡开,“你先别插嘴,我还没问你,小希,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下希爱黎就为难了,她根本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这件事情,毕竟她在教会的藏书室里的一口棺材中放出来一个吸血鬼,身为传教士的修不知道会怎么说。
“她被人在大街上欺负,我看不顺眼帮了她,倒是你,做哥哥的,就任由自己妹妹独自一人在市场里乱逛,在这样一个世道。”萨菲罗斯说的义愤填膺,搞的希爱黎都觉得像是事实。
“你杀了人?还是说是他杀的?”看出萨菲罗斯的尿性,修不再去询问两人之间的事情,他看着希爱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我干的......”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修,其中包括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错不在你,但我不知道教会是怎么想的,他们也许会对你行刑,你知道的,一命换一命,两百年前他们就那么做。”修叹了口气,沉重的叙说着事实,“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我们先把这个人处理好,回去再做商量。”
话罢,他便走到尸体跟前,向上面撒了些粉末状的东西,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溶解,竟同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待尸体被完全消融过后,他又将那块行凶的转头拿在手里,四指微微一收,砖块便在信仰的力量下化为齑粉。
“你经常这么做吧。”靠在墙上双手抱怀的萨菲罗斯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嘴角微抽,那镇定的表情和熟练的手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修没理会他,他转身对希爱黎说:“若是这件事没人发现,便就此结束,若是发现了,我们再另想他法,你别怕,现在我们回去吧。”
“等等,那我呢,我没地方去,是不是可以......”萨菲罗斯又凑了上来。
“滚。”修狠狠看了他一眼,简短吐出一个字,便拉着希爱黎匆匆离去。
“这么无情的吗?”萨菲罗斯狡黠的笑笑,行啊,那我就偷偷的跟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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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
“哥,这件裙子好看吗?”
修呼吸一窒。
“一般。”他转过脸喝了口水,将惊艳压下眼底。
“嘁,那就是好看了,希斯大人直接把这件衣服送给我了。”
“希斯啊,一天到晚就会干这些有的没的,估计是看在我面子上才送给你的,你可离他远点。”修正经的说道,他的好哥们,他还不清楚么,“你快去睡吧,今天的事情别想太多,你就装作跟往常一样就行了。”
“嗯。”应过后,希爱黎走进卧室躺在了床上,漆黑的天空中挂了轮明亮的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吞噬。困意很快卷上全身,不就她便沉沉睡去,也许这是她最后安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