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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叶有菩提

人生需要一枚指南针

随父去云南原始森林探险那年,我恰巧十八岁。所有的激情和梦想都在狭小的胸膛里燃烧,渴望到外面一闯,施展今生抱负。

进入森林之前,父亲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了几十条注意事项,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觉得所有的事既然都是无法预料的,那么最重要的还是随机应变。

于是白天我随父亲采集标本,做考察笔记。傍晚整理帐篷,生火。

大约过了三天,没有地图引导的我们在茫茫树木间迷失了方向。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森林里迷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因为,它或许就意味着死亡。

父亲让我检查所有的储备食粮还有药品。我检查过后,猛地一惊,因为剩余的干粮充其量也只能挨过两天。我们来时都走了三天了。两天的时间,就算我们毫不耽误地按原路返回,也得饿上一整天。

没办法,我只能把所有容器腾空,装满清泉。以备不时之需。

转悠了一天,没有任何头绪。粗心大意的我竟然在路途上把指南针给遗落了,父亲不住地叹息。这次我能明显地看到从父亲沉稳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阵惶恐。

他一边安慰着我没事儿,一边整理着那些我们辛辛苦苦采集回来的标本。其实我知道,他和一样都怕,毕竟挨过明天,我们的干粮就宣告完毕了。剩下的日子只能靠喝水来硬撑。而山野跋涉偏偏又是体能消耗极大的运动,没有足够的食物,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充沛的体能绕出森林。

死亡在一步步临近我们。虽然四周都是不知名的植物和野果,但是我与父亲都不敢触碰。因为,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森林里,处处都潜藏着杀机,我们无法辩明哪些植物对我们有益无害,哪些对我们又有害无益。

极度恐惧的我开始埋怨父亲的无能,并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由我带路。

于是,年迈的父亲一声不吭地跟在我的身后,努力地随着我穿过那些茂密的丛林。没有了指南针,也就没有了方向。我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只求最后一搏。

最后,气喘吁吁的父亲在我身后叹出了两个字:“风向”。于是,我恍然大悟地开始镇定下来,抬头看清每一片叶子晃动的方向。

顺着叶子晃动的反方向,我带领父亲来到了一块空地,算是绕出了一点眉目。但是饥饿迫在眉睫,再不出去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

临近傍晚的风开始散乱起来。太多的风向让我们都不敢确定了。

父亲抬头四处搜寻,最终决定朝着那个有着淡淡烟雾升起的地方出发。有了明确的目标,我们开始拼命地朝前敢去。必须要在天黑前冲出森林。

三小时四十五分的旅途让我和父亲双双虚脱在亮有温暖灯光的窗口下。却不知为何,会在瘫下之前,霎时流泪满面。

生之欢愉,让我真切地明白了,人生就是一片无际的茫茫原野。我们所需的只是一枚小小的指南针,给予一个明确的方向。因为只有明确的方向才足以说服我们在心底坚信,那些长远的磨难都只是一阵小小的顺风。

78周的等待

第一次见柳小藤是在高一新生的发言会上。当时所有人都在踊跃地作自我介绍,唯独她迟迟不语。我似乎还记得那天她身穿一件咖啡色条形外套,看起来有些清瘦颓废。

喧闹的讲台下,她独自安静着。直到最后,老师再三地问着台下还有哪位同学还没有作自我介绍时,人群中才有人想起她,并不停地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扭头观望。

柳小藤畏畏缩缩地上了讲台。清了清嗓说:“大家好,我叫柳小藤……”

之后的话,我再也没听到了。或许大家和我一样,都发现了柳小藤的缺陷——没有两颗门牙。顿时台下的哄笑声就滚滚淹没了柳小藤。

柳小藤慌乱失措。我起身大声叫了一句:“安静!”接着,带头给柳小藤用力鼓了掌。或许其他同学受到了感染,也跟着我傻傻地鼓了掌。

台上,柳小藤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朝着我不停地微笑。

后来,文理分班时,柳小藤申请成为同桌。而那时,成绩平平的我已决定报考艺校。

补了牙齿后的柳小藤还是那么清瘦,一点没变,可我对她的印象依旧十分模糊。她喜欢不停地问我:“你还能想起我吗?在新生发言会上。”面对很多类似这样的问题,我经常都是用我的口头禅来回答:“想,可想了,没看我都想到想不起来了吗?”

柳小藤在一旁大笑。欢笑中,我们的友谊之花悄然绽放了。

第一节数学课上柳小藤出尽了风头,惹得前排同学频频回望。我难以理解,对于那些函数,坐标,她为何能如此快速地得出准确答案。最后,她悄悄地告诉我:“我用的是微积分,妈妈教的。虽然只懂一点皮毛,但还是起很大作用。”

对数学头疼的我顿时来了兴趣。可微积分这东西在我的感官世界里,好像比UFO还要陌生。柳小藤诡异地笑笑,说:“只要你教我拉小提琴,就你在晚会表演的那曲,我就把所懂的微积分的皮毛倾囊传授给你。”

我左右权衡了一下,笑笑说:“那我不亏了?你懂的是皮毛,我懂的可是骨肉啊。”

于是从此,每个星期天中午,柳小藤都会和我一起回家,并在我上专业课的地方等我。课后,若天气好,我就与她一起坐在教室门外的树下,一起学习“皮毛微积分”和“骨肉小提琴”。若天气不好,我们就转移阵地,跑到二楼钢琴室里面霸占一个琴房。一边“砸琴”,一边学习。

很多次上完课的时候我都会发现柳小藤站在树下仰着头,手指东点西点,口里还喃喃地不知道数些什么。偶尔她见我出来会调皮地问道:“你知道今天有几片叶子黄了吗?”我常常是头也不回地用我的口头禅里打发她:“知道,可知道了,我都知道成不知道了。”

柳小藤还是笑。跟我在一起,她好像永远没有苦恼。不过也对,她成绩那么优秀,大好的前程,有什么可苦恼?不像我,什么都不行,就连自己在行的小提琴也是中途才学,半路出家。

“你知道今天出了几片绿叶吗?”“你知道今天落了多少叶子吗?”……

柳小藤的问题随着季节不停在变化。受她的感染,我也偶然会算算与她的友谊到底历经了几个春秋。

在第八个季节无声来临的时时候,我的专业成绩已过公布过了录取分数线。于是开始忙着争取文化成绩的我终于知道了何谓题海战术。那些堆积如山的练习题仿佛是一场永远也打不完的战争。还好艺校对文化分的要求不是很高,所以我不用去为这些去担心太多。

可柳小藤不一样,做题时经常会累倒在课桌上睡着。那些堆积起来就能她清瘦身体实实遮掩的书本,我看了都会心疼。

有的时候,我会调侃地说一句:“小藤,要不你跟我一起考艺校吧。”她无奈地说:“他们要是需要一个去重新制造1234567音高的的人,那我就去。”

临近毕业的时刻,我开始自责。因为“皮毛微积分”我已经多少懂了一点,可柳小藤的“骨肉小提琴”还是照旧的拉不完1234567。或许,我真的没有用心教她。

签同学录那天恰好我的生日,柳小藤才看见就给我买了一份颇为贵重的礼物,一把精致的小提琴。

我翻了翻同学录,知道一个月后是她的生日。虽然我送不了她那么贵重的礼物,但我还是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可直到高考结束后,我才恍然想起柳小藤那早已过期的生日。原本牢牢记住的日子,终究还是被我忘记了。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柳小藤虽然表现得毫不在意,可我还是感受到了她的悲伤。毕竟,我是她最最要好的朋友啊。

尽管之后几次她来找过我,可我仍旧没有任何理由,或是勇气来为她补过生日。

送六岁的表妹去参加暑期外语培训时,柳小藤已经开始准备奔向她所在的大学了。我站在门外树下,痴痴地等着下课,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最后,我学着柳小藤开始数树叶。数了几遍,又只能重头开始。因为微风一过,原本我所看准的位置又乱了。铃声像停顿过了几个世纪,我有些急躁地大骂了几次。那样的空虚,是来回踱步,数树叶也无法打发掉的。

我忽然想起清瘦的柳小藤。在那足足一年半,547.5天的时间里,总共有78.2周。也就是说她经历过类似这样的78.2次等待。

我有些难以想像,这78.2个周末下午,她是怎么过来的。又是在用一颗何等宽容的心来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们这份真挚的友谊。

我开始懂了,该去如何关爱那些离你最近的人。因为他们早已在你从不知晓的季节里,默默付出多时。

再把内心涂成白纸

每周六的清早我都要乘半小时的公车去那所中学。原因是他们急于参加省里的合唱比赛,学校又没有合适的声乐老师,所以请我过去教这群已被选拔出来,准备参赛的学生。

为了能让他们的声音统一,我决定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教会他们如何发声,如何让自己的声音在合唱中与群体谐和。

开始,他们都报着极大地热情跟我学习,全然沉浸在“咿咿呀呀”的练声曲中。而我,也尽可能地教他们。甚至,为了能准确地把握每一个学生的自身条件和存在的问题,我特意随身携带了一个大本子,用来记录他们的名字,编号,还有这堂课完毕时所出现的小毛病。

在他们热情未消的时刻里,我努力培养着他们对歌唱的兴趣。中午带他们去看同龄人的声乐演出光盘,傍晚给他们讲解声乐唱腔的妙处。

有了兴趣,他们学会在我不在的时候独自练习,自行摸索发声位置,气息。为了能让他们更加清楚自己的一些小毛病,每周六我都让他们自己来填写今日的上课心得,以及下一周所要达到的目标。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孩子们进步很快,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每次让他们填写心得的时候,他们都左推右让,不肯上前来写。开始我以为是我太过于严肃,于是在他们写心得时,我干脆走出琴房。可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在里屋吵嚷着,谁都不肯第一个填写。

最后一次课上,孩子们都异常紧张。因为第二天就要参加比赛了,我没有对他们灌输太多东西。我怕他们会吸收不过来,压力过大而造成发挥失常。

练声完毕后,我把大多时间都花在了聊天上。我用最散漫的口吻告诉他们,比赛时应该注意的部分事项,他们也相继问了我很多问题。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这群孩子的内心里,原是有着这么多的顾虑。

我翻开身旁的这个黑色本子,猛然才发现它已经被这几十个孩子的稚嫩笔记盖满了。上面记载着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堂课上所存在的毛病。这群孩子在旁看着我一页页地急速翻去,不自在地笑。

课后,又到了心得时间,他们又陷入了一片吵嚷之中。我微笑着说:“这节课你们不用写了,你们表现得非常完美。在我眼睛里,你们的人生就像这页没有书写过的白纸一样,想要什么颜色,你们就可以凭自己去画什么颜色。明天,将是你们的第一笔。祝你们取得最好的成绩!”

哗哗的掌声过后,他们如鸟一般,嬉笑着飞奔出了琴房,眼光洒满了他们天真的脸。这是我在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到他们如此高兴。

空荡荡的琴房里,惟剩我与那个记录着他们错误的黑色本子。我忽然在想,是不是太多时候我们都太过于顾忌自己的小瑕疵,忘了自己本身的色彩?我们是不是也该偶尔停下来,让内心再度成为一张白纸,继而去画我们自己想要的色彩?

嘿,不要回头

周末与母亲外出,打算购置家用。汹涌的人潮中,忽然一个缓慢的点吸引了我的视线。当我向他靠近时,我才发现,原来他是一位残疾人。双手拄着拐杖,力图以最快的速度脱离人群。可尽管他是如此的努力,与此时匆忙的人潮相比,依旧是非常缓慢。

或许是出于好奇的心理,在与他擦肩而过后,我和其他的人一样,打算回头再看一眼。可却被母亲制止住了:“嘿,不要回头!”

我被她的声音震住了,跟随着她的脚步,迅速脱离了人潮。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呢?”我问母亲。

“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你会回头看他吗?”

我被这一问楞住了。是的,我们在口口声声呼吁要给残疾人朋友们更多物质关爱的同时,却忽视了心灵的慰籍。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不要回头,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才是他们最想要得到的。

春节过后,一帮多年不见的朋友邀我外出聚会,地点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岛。

当地一位非常要好的旧友陪同我一起去了。剪票进站后,一些归校的学生们和家长一起,急切的涌向车厢。坐定后,那些面容悲切的父母就这么站在窗外。开车的鸣笛一响起,那些在眼眶里堆积了许久的泪水,一下子就再也阻挡不住了。

车子缓缓开动。一位母亲加快了脚步,满脸热泪的跟着火车挥手。这时,在我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抽泣声,哽咽地喊着:“妈妈,你回去吧,妈妈,你回去吧。”

整个车厢的人仿佛都对这样的场景十分好奇,纷纷转过头去。我正要回头,却被朋友制止住了:“嘿,不要回头!”

我安静着,忽然想起那个与母亲一起外出的午后。

嘿,不要回头!面对那些尴尬或是动情的场面,我们其实更应该置若罔闻。

此时的沉默,或许才是金。

因为只有这样的沉默,才能换来一次酣畅淋漓的痛哭,才能换来一些人渴望得到的尊严。

谎言中的感动

不久前在书中看到张海迪写给史铁生的一封信。信中情感颇为凄婉,从期望见面写到初遇,相识。两人都同坐轮椅,彼此深知其中的苦痛,谈话中,大抵有同病相连的意味。

说实话,或许是之前读过太多与他们相关故事的缘故,此次再读这封真情饱满,有着生死之离的书信时,竟没有了初始的感动。匆匆阅至尾页,一个借以缓解整篇沉重氛围的小故事却吸引了我。

海迪小的时候在幼儿园吃饭时,老师叮嘱他们,吃饭时不要说话,叽叽喳喳,这会生病的。于是,就有一些小朋友问;“会死吗?”老师肯定地告诉他们,会死!于是,一群原本天真烂漫的孩子就顿时哑然了。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大气都不敢喘。当紧张的气氛被拉扯到极至时,海迪做了一件令其他人意想不到的事——她竟然偷偷笑了一下。

这一笑之后,她忽然惊恐不安,生怕自己猛然就会死去。可等过几秒之后,却未曾见死时,她冲着旁边的孩子大笑了起来。紧接着,整个幼儿园的孩子都放声高呼,欣然大笑。他们庆幸,在吃饭时说话没有死,尚还好好地存活于这个绝美的尘世之中。

当然,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目的是在于让孩子们养成良好的吃饭习惯。可在那时的他们看来,这并不是一个谎言。他们的笑,是一瞬间发自内心的对生命的喜悦。

合上书本,恍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家居农村,每逢傍晚光亮渐暗时就要点上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山外的光亮,霎时吸引了许多飞蛾前来。清幽的屋内,慢慢热闹了起来。

我总爱趴坐在煤油灯前,静待着那些飞蛾慢慢靠近,然后,一把抓住它,放于口袋中赏玩。也正是这样,煤油灯经常被我撞倒,家中陷入一片黑暗。母亲说,飞蛾身上那层荧亮光滑的粉末是有毒的,要是不小心让它掉落于眼中,势必会成为瞎子。听完那话之后,我再没敢抓过飞蛾,印象中,感觉它忽然变得与蛇一般可怕了。

后来,整理口袋的时候,一只飞蛾扑身而出,从我脸上急急擦过。我顿时感觉灰尘入眼,本能地揉了揉眼睛,全然忘了那些尚残留在手指上的粉末。坐定后,我大骇,硬觉得自己就快要瞎了,站在窗前,尽最大努力看了看生平最喜欢的事物,止不住地忧伤。

半晌之后,我眼前仍是一片光亮,天蓝地远。顿时,重获光明的喜悦从四面八方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我在山野中狂奔,为我这双尚能感受世界的眼睛,还有胸中那些无法消泯又难以言明的希望。

生命中,常常是类似这样的谎言在给予着我们感动,让我们时不时地明白,自己本身所拥有的那些事物是多么宝贵,并为之去珍惜。

半杯母亲酒

由于家庭的窘迫,我和大多的同龄人一样,早早辍学下了海。多年的在外生涯,让本是不胜酒力的我开始沦为一个烂酒坛子。母亲一直都叮嘱我,酒要少喝,没必要喝时尽量别喝。

对于她的叮嘱,我自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实质上,山高皇帝远,我与她毕竟隔着千山万水,我做什么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年前归来,众多旧日的朋友前来找我,我心中甚是欢喜。于是,应邀前去叙旧。桌前,大家都回忆着多年前的往事,不知不觉进了情绪,左三杯右三杯,醉倒在了街上。

终于,那一夜,因喝酒囤积了多年的旧患一并爆发了出来。母亲与妻子搀扶着我,硬把我送到了医院。

胃出血的事实让我稍微有些震惊,可依旧没能彻底打消我戒酒的念头。也不知为何,我明知道喝酒不好,可还是想喝。就像所有的香烟盒上面都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可还是照旧的抽一样。

母亲寸步不离地照料了我一个多星期,这让我多少有些惭愧。心里也暗暗地告诉自己,以后千万不能给她们再惹麻烦,能不喝的我就不喝。

临行的前夜,一帮朋友到家探访我。母亲悄悄的叮嘱我,千万不能喝酒。我点了点头。

母亲硬是留了我们在家中吃饭。她说外面不卫生,其实,我知道她的用意。

妻子按照我们的胃口,做了一些偏辣的菜。我自是喜欢,可母亲却颇为不便。因为她早年就患有胃溃疡,这些年在家中饮食都极为讲究。不吃辛辣,油腻食物。

我让妻子再去做两个清淡点的菜,却被母亲制止了。我知道,她是想迁就我们一次,和大家开心开心。

几位朋友还未等我坐定,就将酒杯取出来,满满倒上了。母亲没作声,脸色有些难看。

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下,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上一口。

母亲在旁说话了:“今天是要图个高兴,但大家都少喝点,注意身体。”

朋友们都说没事,这么点酒,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没过半分钟,他们又敬我了。捏着自家的杯子,我竟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们把这喝了就算了,就不喝了啊。”朋友们说道。

我想着,反正是最后一口,背过脸去,喝了就喝了。

刚放下杯子,朋友立刻就帮我倒了半杯。

“你明天就要走了,以后想找你喝都找不着了,你难道不能再陪我喝一杯吗?”朋友挚诚的眼神让我有些为难。

其他的几未朋友也相继开口了,说见面不容易,怎么能这么扫兴。我再次硬着头皮,看了看瓶子,也差不多空了。心想,喝完反正就没了,右手一举,刚要一口闷的时候被母亲叫住了。

“你们喝的是什么酒?”她略带疑惑的问。

“这不是舅舅家酿的玉米酒吗?”

“我看看,好像是酸了。”母亲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随手将酒杯递给了她,也没多想。谁知道,她却直接贴在了嘴唇上。猛地仰头,酒就不见了一大半。

她顿了顿。原本是想一口气喝光的,可实在受不了这烈酒的辛辣,闭着嘴唇歇息了两秒钟。我正要接过的时候,她又开口将酒灌进了嘴里。

烈酒灼过她的喉咙。她强忍住快要呛出的泪水,故作若无其事。

看着母亲手中空空的酒杯,几位朋友顿时无语了。而我仿佛能明显的感觉到,那烈酒在母亲本就是羸弱的内脏里,反复地翻滚,燃烧。

母亲直起身子看了看已是见底的酒瓶,摸索着上楼去了。

第二年的除夕夜,母亲给我倒了半杯玉米酒,告诉我,想喝可以喝一点儿。

女儿在旁问,爸爸,这是什么酒?

我端着半空的酒杯,许久才告诉她,这叫母亲酒。

原谅愚笨的爱

当我开始学着思考自己未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和大多数的中国父母一样,早已帮我人生的前二十年都规划好了。他们希望我和那些某叔叔某阿姨一样,从小学一直优秀到大学,最后考研,衣锦还乡。

我时常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深处为何会涌出那么多的怨愤。我的人生和前途,我的爱好,甚至我的自由,全部都要由他们来安排妥当。难道,我自己就不能掌控这一切吗?

为了能和熟识的邻居孩子相比,他们时常逼迫着我学习,并在背后不乏一时地念叨,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于是,我开始在想,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话错了吗?

棍棒底下出人才的理念终究是有效的。至少,它让成绩般般的我安稳地上了高中。可令我疑惑不解的是,他们曾说的上了高中以后就清闲很多,为何我还是要那么忙碌?从早到晚的课程没个休止,并且,他们的念叨亦随之有增无减。

终于熬出了高一。我被数理化折磨得差不多有点儿神经了,于是我毅然不顾他们的反对,执意选择了文科。他们开始对我说近年的国家政策,就业大局。不停地向我阐述,文科的前景是多么凄惨,渺茫。而我内心在想,社会的日新月异,难道就不会变动吗?甚至,我会把一个词联想到他们身上,那就是愚笨。他们只会跟着别人所说的路走,却不曾想过每个人都有着自身的差异性。

最后,他们开始向我妥协。可这样的妥协并非是支持我,而是打击我。他们时常会用以前跟我一起,成绩跟我差不多,而最后选择了理科的同学来和我比较,并不停地问,为什么他能学好,我就不能学好。此时,我心里在想,为什么他的父母就那么好,而我的父母却让我一点自由都找寻不到?

怀着报复的情绪,我开始厌学。我想反对他们的“霸权主义”。十六岁的我忽然懂得了此消彼长的道理,我必须做出反抗。并且,我已不想继续这样的枯燥学习生活,我想到外面流浪,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于是,他们开始跟我强调,社会是多么复杂,我出去能做什么。我内心在想,我不能做什么,可至少,能比现在做的多。

这一仗,还是我落败了。而他们,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让我混完这几年算了。我难以描述我内心的绝望,为何,连我亲生父母都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念书,像一个机器,没有任何长远的目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证明,我不比愚笨的他们口中所说的某某同学差劲。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我在无数个挥汗如雨的日夜备战后,终于拿到了一张他们日日提及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没有半点喜悦,全然只是复仇的快感。我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这也是能呈献给愚笨者的最好“礼物”。

他们为我做了一桌极其丰盛的晚宴,邀请了许多朋友和亲戚。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成了主角。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意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亲戚都在无休止地夸我,而他们却微笑着聆听,安静地给我夹菜。我再也吃不下去了。因为,我分明看到了他们已现皱纹的眼角上挂满了泪水。

优秀毕业生发言大会上,我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莫名其妙地感谢着我原本痛恨的,愚笨的他们。他们此时安静地坐在台下,同样微笑着凝望我,一边抹泪,一边为我大声鼓掌。

我不清楚,一向最讨厌泪水的自己为何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哭了。尤其是在老师将愚笨的他们请上台后,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我已高出了他们一大截儿。

他们依旧是如此愚笨。在那么多人面前,不懂得要面子,硬是让泪水像小溪一般恣意流淌,惹得我哽咽难言。

可那一刻我知道了。他们的愚笨,是在于他们毫不会掩饰自己心中那份过于严厉的恨铁不成钢的疼爱,是在于他们不懂得如何让那一份沉重的爱转个弯,轻柔地落在我们十几岁的心底。

原谅愚笨的他们吧。因为,那是爱。

让孩子走到前面

暑假,因为实习更换为自由调配,我这个不论学习成绩,还是综合素质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毕业生竟被安排到一所偏僻的乡村中学。刚到这里我就开始抱怨,不论是教师的住所条件,还是教学的设备配置,都超乎我的想象。例如,我所教的是音乐,可找遍了整个学校,都没见一架电子琴,更别说钢琴了。

所有的不悦,我只能通过这群衣衫破旧的孩子来发泄。第一天的音乐课,我把手机里的MP3功能打开,设置循环播放之后,便倒头呼呼大睡。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的第一堂音乐欣赏课。我以为他们根本不感兴趣,会在课堂上捣乱,可直到最后课毕,我拿着这个墨黑色的小手机走出教室,身后都还是异常的安静。

很奇怪,他们没有任何问题,不会像城里的孩子一样,不停地问我这些那些音乐都是何种乐器演奏出来的。

之后,他们开始喜欢上我的音乐课。虽然我每次都是在敷衍他们,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山里的孩子会对这些莫名的音乐如此感兴趣。

手机里的音乐毕竟是有限的,再挑除一些不适合孩子们欣赏的流行歌曲,剩下的音乐便是寥寥无几。于是,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首曲子。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依旧的兴致勃勃。停下音乐后,我开始向他们讲解一些乐器。为了能让他们更好的理解何为乐器,我绕开钢琴等等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非常抽象的物体,列举一些他们所能想象的。竹笛,二胡,甚至树叶。

当我说到有一种树叶能作为乐器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兴奋地看着我,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树叶真的能吹出好听的音乐吗?像刚才放出来的那种。”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是的,当然可以。”为了能坚定他们喜欢音乐的热情,我非常肯定的回答了他们。

第二天中午,炎夏都还未过的教室门口堆了满地的绿叶,大小不一。当我走进教室,所有的孩子都瞬间羞涩了。他们手里都捏着满满一把树叶,不同种类的。从课桌下那些被踩坏的实验品来看,他们已经一一试过了很多。

看着这群蓬头垢面的孩子见到我之后迅速躲闪的眼神,我忽然有些心疼了。原来,他们都有着一颗渴望追求美好的心灵,渴望去感受美丽的事物。只是,都被我的抱怨所扼杀了。也正是有我这样的心态,他们才会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追逐自己所向往的梦,并认为这是一件让人多难为情的事儿。

当天,我第一次向他们讲述数位音乐家的艰辛历程,还有人生轶事。接着,教他们唱了一条非常简单的乐谱。并在之后,让每个孩子都到讲台前面,按照自己的方式清唱一遍。他们都是如此忐忑,以至于很多孩子都走调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再也笑不出来,只是安静地站在教室的最后面,带着台下的孩子们一起鼓掌。

我能看出,每一个孩子都在掌声中开始自信了,从他们那双对我抱以感激的和认同的眼睛里。

让这些对梦想怀有顾虑和羞涩的孩子们走到讲台前面,不要去取笑他们的稚嫩和无知,多给他一点肯定和赞赏的掌声,让他们有更充足的信念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我想,这远远比让他们听一首伟大的乐曲,去接受一场轰轰烈烈的教育改革来得更加实在。

稻草与大树

我与你一样,时刻在想,如何向后一辈的人阐述信念的重要性,以及信念为何物。当我在公共场合有意传达这类思想时,旁人经常会讪讪地问我;“信念能吃吗?能填饱肚子吗?”

信念如梦想一般,纯属虚无之物,飘渺至极。没人能说出信念的形貌,体态,或者是年龄。它与我们不仅仅是天涯之隔,阴阳相离。甚至可以说,它从始至终就没有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显现过。

那么,我何以要推崇并且宣扬它呢?原因很简单,它对所有存活于世间的生物都有着不可言喻功用。

很多人问过我,有什么功用?难不成能把所有的人都变成比尔盖茨,变成爱因斯坦?当然不能,信念本身需要生命作为载体,而每一个生命所具有的天性都存有着细微的差别。因此,注定会创造不同的历史,取得不同的成就。

很久以前,我手底下有过异常一个调皮,又极具文学天赋的孩子。我每日闲暇时必会催促他,专心攻于写作。可他不爱遵从我的吩咐,他说,文字是在心中,并非跃于纸上。可我知道,他仅仅只是懒于动身提笔。

他和很多人一样,而这类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自己本身心存希冀,尚有鸿鹄大志,却不甘脚踏实地,为此志就地挥汗。于是,时日一长,所见收效甚微,胸中大志便成了小志,最后,全然无志。无志不说,还好提“当年勇”。

大怒之时,我曾骂过他,心中毫无半点信念。他如旁人一般问我:“何为信念?你能指给我看吗?”

我领着他,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来到秋日的田野上。

弯腰割稻的辛勤劳动者与金黄的果实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我步入田野之中,随手拣起一根稻草,放到他的手里,让他开怀抱住这根稻草,并做一个双脚离地的动作给我看。

他见我异常严肃,便一声不吭地抱住那根如筷子般粗细的稻草,试图双脚离地。可这样的事,终究是不会成功的。最后,他一脸委屈地说:“我做不到。”

路旁,一棵茂盛的大树正迎风招展。我指着壮实的树干对他说,你抱着它,并做一个双交离地的动作给我看。

他欣喜地双手抱树,一跃而起,双脚离地蹬于树干之上,“噌噌”几下爬了上去。然后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冲着我笑,像是在炫耀他的技艺。

我问他,上面的景色美吗?他对着一望无垠的田野远眺几次后大声地告诉我,美!美极了!

我令他下树之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刚才所抱的两种东西,就是我平日所说的信念。”他不解地看着我。

“信念虽是虚无之物,可你却能拥抱,或是依靠着它来行路。只有当某一日你心生绝望,或是豁然开朗时你才会明白,它就在你身旁。也许,它是刚才那根弱不经风的稻草,任凭你如何努力,也无法与困境脱离。也许,它是面前的这棵大树,既能让你无畏风雨,又能让你站得更高。”

刚说完这些话,田野上就起了秋风。那些杂乱的稻草再次被席卷得狼狈不堪。不远处,一棵大树正立于狂风中,“哗哗”地朝空咆哮。

自我的智慧

杜拉斯说,写作是一种暗无天日的自杀。

初识这句话,令我毛骨悚然。细细算来,我写作怕是有一些年头了。要是按第一次世界大战计算死亡人数的方法(每分钟有四个人死去,用此乘以小时数)来说的话,我得把我的时间对等成秒。十年,那大概是315360000秒。

天啊!这上亿秒的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暗无天日的自杀。我该向神灵忏悔,向给予我生命的父母忏悔,向不能自醒的本身忏悔,甚至,得向这315360000秒忏悔。

尘世间,有什么事能比浪费时间更为可怕?浪费时间,就等同于无视生命。或许,我这句话过于偏激了一点儿。可大家仔细想想,生命终是有尽头的。它的过程,不论长短,不都是由这分分秒秒组合而成的吗?你无视这分分秒秒,不是在无视生命,那是什么?

我惶恐着。有那么一秒,我无端地审视所有曾认为是人类灵魂宝库的书籍,感觉它们就是屠杀我的罪魁祸首。可过了片刻,我马上反问:有什么事不是在进行暗无天日的自杀?

周国平在《安静》中写道:作家是世界上最勤快的人,他总是处在工作状态,不停地做两件事,便是积累素材和锤炼文字。

我不是作家。但我算是一个对文字忠诚之人,热爱之人,那是否可列为最勤劳以下的比较勤劳那一类人呢?

我自认为是可以的。也就是说,杜拉斯这句话的矛头指向者里有我这一类人。

朱自清曾在散文中描述过时光的匆匆,我想大部分人是亲身领略过了。我们还未来得及回头,时间已经悄然从颈项间轻擦而过了。虽然爱因斯坦在相对论中提出,速度越快,时间便会相对行驶得越慢。如果有物体的速度能等同或超过光速的话,那么时光将会停止或倒流。我没有对这个理由产生怀疑。但我却知道,以目前科技尚无法达到保留时光,或让时光倒流。

因为,我们只能束手等候时光降临,悄然即逝。不管我们做什么,想做什么,抑或什么都不做,时光还是照样地向前飞驰。只要时光保持流失这一状态,就说明我们的生命在不断锐减。那么,请问,有什么事可以不让时光流失?或者,有什么事不是在进行暗无天日的自杀?

世间的每一种职业,每一件事,每一种生物,都逃脱不了时光的追捕。不管他们在做什么,都是在与生命的终点逐步靠近,这不是自杀,是什么?

暗无天日这几个字我实在不能理解。想来想去,大抵是那时的思想家,作家们都是在黑夜中进行思考,写作吧,所以,他会说出暗无天日这个词。如果是这么理解的话,那么,我想这句话对我来说是不太实用了。因为我这人比较异常,一到时间就得睡觉。比起已故的路遥先生,我是由衷地懒惰。

我的清晨就是清晨,夜晚就是夜晚。于是,我只能把该写的,该做的,全都安排在天光中进行完毕。夜幕时分,不得不赴周公约会。

此时仍记得初初读诗时,北岛的一句话:生活与创作都是不可预知的。我一直觉得,不可预知的事物,都是极其美妙的。因为人总存有极度地好奇心理。这心理使人浮想,快乐。

倘若,有人要反驳这句话,硬是列举出很多不可预知的不美丽出来,那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仅仅是想告诉大家,名人大师也是人,他们同样会偏激,犯错。我们惟有保持清醒的自我的智慧,才能保住纯真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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