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通灵之术!”孙膑大喝一声,双掌按地,金子陵暗道不妙,只见大地闪现黑色符文,红光一闪,那四颗头颅消失不见。
真孙膑在外,早知情由,把拐一指,营外将孙燕、李丛、十二门徒俱各身体活动,正要催马冲营。忽闻军令传唤,孙燕惊骇道:“方才三叔被秦贼拿去,怎么还在营中传令?”
只得与众将进青纱帐中,参见已毕,惊疑不止。孙膑吩咐道:“众人各归本位。听候军令,侄儿孙燕,可托了首级,送进城去。”
孙燕回头一看,果然是祖、父、叔、妹之首,悲喜交集,方知三叔有神鬼不测之机。即忙包将起来,送回府中,将棺盖揭开,用温酒喷过,俱各缝在项上,一家大小举哀。孙燕回营缴令。
始皇看见人头消失不见,忙令校尉快赶。一刹时无影无踪,只急得搓手顿足,怒问孙膑道:“你是真心归顺么?”
孙膑笑道:“如今不见了父兄首级,贫道也不降了。”
王翦在旁大怒:“啊唷,气死我也。”即一伸手,拔剑来至孙膑背后,手起剑落,照头一劈,身首两分。
始皇叹息不止:“可惜你半仙之体,亦受一剑之害。”
王翦看点血全无,白沫乱冒,心下惊忙道:“不好了,又是阵前故事来了。”双手仗剑,守着尸骸,只等他合回又砍。
始皇冷笑道:“孙膑已经死了,先行官还仗着剑却做什么?”
王翦道:“虽然被臣砍了,还不敢放心,怕他身首复合。”
始皇笑道:“一个身已分两边,怎么会合。”
王翦道:“这个刖夫,有些作怪。方才在阵前被臣的戮仙宝剑斩了,颈上喷出白沫,臣把枪杆一扫,就又出了头来,吓得臣心惊胆碎,为此如今要防备他。”始皇听说孙膑会护身长头,惊疑不止,睁着眼往下观看。
众将亦围着尸首,只看怎样复长。等待多时,不见动静。王翦甚喜,奏道:“吾主洪福齐天,今番孙膑果然死了,除了大害。”传家将将死尸扯出去。
家将答应一声,走至跟前,伸手才待要扯,只见半边死尸动弹起来,东跳西跳乱走。吓得秦国君臣,四散躲避。剩下王翦一人,和死尸胡缠。
王翦着忙,想要也往外跑。才得举步,早被死尸赶上,一把扭住袍带。王翦慌忙用力一摔,摔脱这半个,那半个又赶上来,又扯住。弄得王翦无了主意,高声叹气逍:“罢了,人言这刖夫利害,果然死了还是这等难缠。一定是日辰不好,犯了天地重丧,这刖夫才来显魂。”一回头见金子陵在那里,舒头探脑的偷看。
王翦厉声高叫道:“好国师呀,人家被鬼魂缠住了,你还在这里闲看,见死不救!”
金子陵才转将出来,问道:“南郡王如何才肯干休?”
孙膑道:“孙门尊卑四口,俱伤于王翦手中,有不共戴天之仇,心实不平,必须将王翦破腹挖心,祭奠先灵,方得心安意悦,彼此解释怨愆。如若不然,管教你秦营兵将,不得安生。”
王翦闻言,大怒道:“好冤魂,这般惫赖,难道我一个生人,倒怕了死鬼不成。我和这刖夫,是个生死的冤仇。”说着起行数步,一伸手扭住了半边死尸,亮出宝剑,咔嚓一声,砍翻在地。
那半边打一拐来,王翦侧身躲过,复手一剑,砍倒在地。余怒未息,用剑一指道:“你今番可再作怪,还来与我索命么?”于是请始皇回转宝帐升座。
始皇不觉点头嗟叹道:“半仙之体,只落得这般结果。”
王翦传众将,道:“丢出去!”家将领命。一个个上前弯腰,正欲动手安排,忽闻大声喊叫道:“我的手为何折了?动弹不得。我的腰为何断了?直不起来。”吓得几名家将,四散奔走。
始皇君臣听见,惊得目瞪痴呆,面目失色。王翦大怒:“龙诛!”
王翦将火灵力聚于喉咙,放出直线型的龙形火焰攻向孙膑的尸体,速度和威力都十分惊人,足够打断大型树木。
须臾火起,烈焰腾空,火光冲天,忽闻叫骂声不绝。王翦恼怒道:“好刖夫,这等厉害,烧着他还敢浑骂。”
“炎油弹!”王翦把灵气凝练而成的油含在口中,吐出的同时瞬间用龙诛使其燃烧,一股极度炙热的炎弹攻向孙膑的尸体。
“风行恋!”王翦口吐一股妖冶之风,疾速飘向那团火焰,“我要把你的骨头炼化,研为末子,风吹灭了你这刖夫,看你还敢作怪!好好享受这种火焰吧!”王翦自信道。
火趁风威,风趁火势,竟将秦营烧将起来,烧得满营通红。始皇大怒:“蠢才,你放这股风干什么?!”
王翦暗道:“玩过头了,好端端我使这风系武技做什么!”
始皇惊慌无措,传令兵将救火。大小三军用挠钩水桶,往火上乱拔。水多即时救灭,秦王君臣心下稍安。
查看孙膑的尸体,也不见了。只见满营中黑雾迷漫,地下却都是水,始皇问道:“营内这水,是那里来的?”
王翦道:“这是方才救火的水。”吩咐军士:“快取土来,把这水盖起来。”
众军士忙运土进营,铺填湿处。倒上一筐土,只见那地上扑嗤嗤的冒出水来。满营中犹如开了水眼一般,须臾就淹过了膝盖。秦营之内,就发了大水。君臣着急,慌忙上马,那水已淹到了,于是招呼三军,前奔高处躲水。这一阵水,淹死了秦兵又有万余。
孙膑传令孙燕、李丛二将:“到秦营讨战,如此如此,不许违误。”二将领计去了,然后念咒将水退干,秦国君臣方敢回寨,修复寨栅。始皇升帐坐下,文武俱来问安。计点兵马,又损了一万有余。
始皇正在恼怒之极,忽金字蓝旗飞报:“今有燕将燕兵前来讨战。”
始皇闻听,叹息道:“死的还未有弄清,活的又来生事,一定又是孙膑的鬼计。不如拔营回国,避他一避也罢。”
王翦连忙上前,口称“吾主不必害怕,臣这一临敌,务要把孙燕擒来,报仇泄恨。”
始皇怒道:“罢了,罢了。你还要出战,尽是大话。想你哪件不是惹祸,进营闹得风石齐来,伤损人马,只为拿石人。次后又拿孙膑,闹出水火之灾,折去军马万余。如今喘息未定,孙燕又来讨战,这孙燕不知是石人铁人,休要惹祸,快些拔寨跑罢。”
王翦叩头道:“我主不必害怕,等为臣出马,访访孙膑的确实,看看孙膑的真假。”
始皇道:“既然你要临敌,我只是紧闭营门,候你胜负如何。你谨记着,但凡临淄的人马,再不可拿他一个进营,不是好惹的。”
王翦叩头下帐,带了王贲与五百家将,提枪上马出营,飞奔阵前。一见孙燕,心中大怒道:“好无知小辈,你有多大的本领,屡次前来阵前,今日我要拿你,碎尸万段,方消此恨。”
孙燕大喝:“你这黑贼,害我一门四口,结下海样深仇,因此才上天台山拜请三叔下山,昨日临敌,又被你这黑贼擒拿进营,你快实说,把我三叔送他到哪里去了?好好的捧香礼拜,把三叔恭恭敬敬送出营来,万事皆休,少若迟延,只叫你尸横马下。”
王翦闻言,心中略喜,叫声:“小辈,你来要你家的刖夫么,人不说不知,话不讲不明,实告诉你罢,你家的三叔,被我拿进营盘,我主倒要饶他性命,却因他弄了玄虚,把四颗首级掠去。君王一怒,把他杀了。”
孙燕笑道:“你这话哄谁,我家三叔乃半仙之体,焉能被你所害。如今尸首在于何处?”
王翦道:“你三叔果然有些神通,死后还会显灵,闹得我营中不得安静,如今把他的尸首烧了。”
孙燕听罢,怒目横眉喝道:“好黑贼,怎敢大胆害我三叔,我和你势不两立。休要走,看我取你。”手拧枪,照前心便刺。
王翦用枪挡开,二马盘旋,双枪并举,杀得红尘滚滚,日色无光。孙燕便虚点一枪,诈败而走。
王翦大怒道:“小辈,往那里走,务要追上,取你首缎。”随即赶将下去。孙燕见王翦来得相近,竟奔营门。王翦赶至近前,不见了孙燕。
只见临淄营中,一声炮响,闪出一队人马。当先一将,金甲红袍,手使一把大刀,身高一丈有二,步走如飞,抢至跟前,高声大喝:“黑贼,往哪里走,还我师父来。”
王翦道:“你是何人?”
那将答道:“吾乃虎将李丛是也。”
王翦笑道:“你有多少本领,敢杀要你的师父。你家这刖夫,这早晚不知托生哪里去了。”李丛闻言大喝,摇动手中刀,照头就砍。
王翦急架相迎,一场好杀。战经十余合,交手不多时,忽听得三声炮响,喊叫连天,四面八方,那十二家门徒围困上来,高声大叫:“休要放走王翦,须要擒拿活的,与南郡王报仇。”
王翦大惊,不敢恋战,于是与王贲并力冲开一条血路,落荒而走,孙燕、李丛与众将,紧紧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