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道:“那你们是如何知道,有哪些造化之力可以假借呢?”
卬道:“在我们智类中,每族都有各自的先贤俊哲,他们观天象,察地理,按天地之数,阅四时之变,冥思以通神明,苦修以悟玄机,然后就能够通晓天地之道。通晓天地之道,就能够假借天地之力。”
少帝道:“那假若那些先贤俊哲死后,又怎么办呢?”
卬道:“他们在死前就会将自己所知道的天地之道全部教给别人,尤其是教给那些年轻的一代,因此这些天地之道就会代代留传;再加上每代都还会有先贤俊哲观察到新的天道,因此人也会越来越聪慧。”
少帝听了,兴致盎然,道:“可惜你说的这些,还包括之前说的那些和别族征伐之事,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惜我都不是特别明白,但是现在已经天黑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定要认真地向你请教一番。”
卬道:“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少帝道:“你连我这个异族也告诉?”
卬道:“是啊!只要你和你蹈风一族能有用,我告诉你又有什么事呢?而且我告诉了你,我也不会就忘记,也不会失去什么。”
少帝道:“之前是我性情不好,对你可能还心存不悦,现在经过一番交谈,我再也没有那些想法了。”
卬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今天确实已经天黑了。我还要找个地方歇息。”
少帝道:“你在这里还要多久呢?我也还要在这里找别人,如果你要花时间很久,我去找了他之后再回这里等你怎么样?”
卬道:“实不相瞒,我要做的事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因此我也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如果你忙,你就先去找你要找之人,之后再在这里等我。若我一个月之内没有到这里来,你就自己会洪荒大陆去吧!”
少帝道:“也不知道你要做的事我能不能知晓,如果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先去帮你做事,之后我们两个人再一起去找我要找之人,你觉得如何?”
卬犹疑片刻,道:“虽然我们只相识一日,但我看你一片赤诚,是个可以结交之人,便对你说吧!我来这小甘洲是为了找我尼族镇族之宝酋长之杖。
“这酋长之杖是我尼族自古以来就有的,距今已经有大约三千年了。其实本身只是寻常的一根栌木木杖,平时都是在酋长手上,有要事时将酋长交给族中某人,见杖如见酋长本人。每代酋长临终之际,将这酋长之杖交与给继任酋长。
“三百年前,我族酋长忽达来到东方渭滨游玩,却被人所杀,酋长之杖也从此不知下落。而在三年之前,我族接到消息称,现在酋长之杖在东南小甘洲现身。而小甘洲在重洋之中,要派众人前来寻找也不便,因此便让我来打听消息。”
少帝道:“可是这小甘洲方圆几百里,你要如何寻找呢?”
卬道:“是啊!所以我也说,我要做之事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所以你有事你就先去。我可能要花一辈子在这个地方寻找了。不过能不能找到,我都要完成我族交予我的任务。”
少帝道:“你族既然有消息知道,酋长之杖是在小甘洲现身,那知不知道在什么小地方呢?”
卬道:“那消息没说,我们也不知道。”
少帝道:“我与你在一起也感到高兴。这样吧!今天已经不早,我们都先休息,我先帮你找十五天,之后再去找我要找之人,因为我要找之人是在小甘洲之外,不然我还可以和你一起寻找,再多一点时间也不打紧。你觉得如何?”
卬道:“如此甚好!不过现在我是要找个地方休息了。虽说这里可能再无其他人,但是说不定还有其它猛兽呢!到时候可要格外小心!”
少帝奇道:“你不是有这么强的禁制之术吗?还怕那些聪类甚或明类猛兽?”
卬笑道:“就是禁制之术再强,但是我们休息之时,可是完全没有防备啊!这也是我之前对你说的,有防备与没有防备是完全不一样的。”
少帝道:“那你这个大可不必担心,我晚上休息最为机敏,就是履虚潜行之声我也能听见,你只要随我一起休息,我会帮你注意这些的。”
卬点头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谢了!”
少帝与卬找了一个干燥的浅浅的洞穴,卬在洞穴里睡着,少帝在洞外树枝上休憩,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一稍亮,少帝就醒了。看到卬还在沉睡,少帝就飞去海边抓了些鱼回来。到了洞边,看到卬也已经醒来,便将抓的鱼放在卬的面前,道:“昨晚你可睡得好?”
卬笑道:“睡得比这前几天都要好,多谢!”
少帝道:“这有什么!你说你们尼族要吃五谷,你快吃东西吧!吃了我们就去寻找。”
卬道:“这几日我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看到这些鱼,感觉还真是饿了。不过你吃了吗?”
少帝道:“我起得很早,所以早就吃过了。”
卬从怀里掏出两块火石,找来一点干燥的树皮和树叶,弄得松茸茸的,一打火石,生起了一堆火。
少帝见了,快活地围着火堆舞蹈,扇着翅膀,道:“没想到你们还有操纵火焰的法术。我们蹈风一族不像别的禽类,最喜欢的就是火了。”
卬笑道:“这并不是法术。就是别的任何人都可以用这些东西来生火。”
少帝道:“这也算是假借造化之力吧?”
卬想了一下道:“算是吧!”说罢,将鱼在火上烤起来。少帝看见,道:“你为何要将这么鲜美的鱼在火上烧啊!”
卬道:“你之前没见过有人这样吃鱼吗?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通过烤炙的食物,尤其是生肉,会更加好吃。”
两个人将少帝带回来的几条鱼都烤了吃了。少帝吃完道:“感觉并没有多好吃。你们吃个东西怎么都这么麻烦呢!”
卬道:“我们之前也吃茹毛饮血的,但是因此我们体柔多病,之后我们有圣人教我们用火烤炙食物,我们吃了之后就好多了。所以几万年下来,我们就一直习惯这样烤炙食物了。”
少帝道:“这个不好,我们到时候不要学。”
卬笑道:“这个当然看你们想不想了。”
少帝道:“我们吃个东西,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时间本来就不多,我们还是早点去找寻吧!”
两个人吃罢,少帝道:“我昨晚想了一想,你们酋长忽达是在渭滨被人杀害,但是酋长之杖却在小甘洲,这是因为何事?”
卬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而且我们得到消息,也不确切,我这次过来,也只是过来尝试找寻,至于具体去哪里找,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少帝道:“我觉得从渭滨到小甘洲有两千里之遥,酋长之杖不会无缘无故地移动这么远,肯定是有生灵所为。”
卬道:“嗯,应该如此。”
少帝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的酋长之杖是不是会被人所注意,如果被别人注意到了,那有可能是当年杀害忽达的人拿着它到了小甘洲。”
卬道:“但是那只是一根寻常的木杖,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少帝道:“不管它是如何到了小甘洲,现在一定是在某类生灵手里,即使某类生灵已经死去,那也一定是在那生灵出入之地。”
卬道:“应该如此。不过你不是说这小甘洲几乎没有别的生灵吗?”
少帝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也罢!我们两个现在就随便找找吧!”
卬坐在少帝的背上,两人商定,按照少帝之前计划的,继续向西飞去;到了尽头,再折而向南,到南后再向东。两个飞行着,找了八、九天,已经向南又飞了大半,仍然是一无所获,少帝性情暴躁起来,卬也有些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