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在看别人的人生,过着别人的生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我来时不迎,走时不留。
我想不强求不挽留是我的人生态度,我习惯低头,也是我的人生态度。在这个时代,抑郁,网抑云,丧文化中很难不给自己贴上标签。我的标签是学生,是二十岁的男孩儿,是木讷寡言,是无病呻吟,是负面情绪的传递者,可我只是我啊。
August的评论里说,有些人就是天生带点忧郁,这是与生俱来的,这种灰调与抑郁无关,更不是矫情,我喜欢暗黑的曲子,这不代表我有病,我也不会去找死,我觉得舒服就好了。
是啊,舒服真的是一个很难得的词。
那天遇到安适之后,我们的相处是舒服的。没有头绪的聊天也能接的理所应当。
很多时候,其实两个人说的明明是两件事可总能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我不懂安适,安适也不懂我,只是岁月的刻刀太过锋利,刻去棱角的我们变得懒散而小心翼翼。
就像,谁也不提曾经。
只是浅浅的追忆,像吹去日记上的灰尘,像拂去相册上的浮尘。
安适:一年可以有很多感受了。
我:那以前呢?
安适:以前的感受都写日记了,但是撕了。
安适:可惜。
我:有心事?
安适:多了去了。
我;当我没问。
我;我习惯发呆。
我:等结束就真的结束了。
结束,真的就结束了。我和安适,和顾苏,和白以念,和太多太多的人。
其实,我去看过顾苏。在顾苏出来的那天。
那天天气是闷热的,天空灰蒙蒙的,像顾苏身上穿的衣服。顾苏的爸爸沉默的站在一边,他妈妈含着眼泪抱着他。
我也想像以前一样搭着他的肩,可是啊,我在那棵树下生了根,像是我是那棵树的一部分。
顾苏走了,没有带走我的亏欠,我的罪恶。
我还是那个罪人。
我没有告诉安适,也同样没有问过她关于顾苏的事,好像我们谁也不认识一个叫顾苏的男孩儿。
没有痕迹。
我在那本书的扉页写,死亡,肉体腐烂,所有的情感都淹没在空荡的白色空间。书,是我和顾苏一起在两元店淘的,叫《维以不永伤》,作者说,永无休止,永无伤痛。
永无休止,永无伤痛。多么奢侈的愿望。
如果可以,我想我是啤酒杯中的泡沫。如果可以是我的奢望,过于奢望了。
我的悲哀,不过反反复复的叙述徘徊惆怅,似乎这样能将一切释怀。如果这是现实需要我做的自我救赎,未尝不可。总说时间对我显得不够宽容,我对自己又何尝心慈手软。
失眠的感觉像极了自杀,无尽的黑暗,空洞洞的丧失思维,安静而又心怀恐惧,可死亡是沉默的终归,是永远的安息。
不该是恐惧。
我怕的是遗忘,是无人为我的离开而悲哀。
终有一日,我会淹没在自己的情绪中,沉没在孤寂的黑暗中,如来时,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