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沈春妮看见季宗彦，吓了一跳，一把把姚思春推开。
还在发烧的姚思春捂着心口咳了个半死……
季宗彦表情还可以，拿脚踢了踢姚思春：“给我拿个垫子。”
姚思春咳的两靥生娇，似笑非笑：“这可是我家。”
季宗彦斜睨他，又踢了一脚。
姚思春把屁股底下捂暖的垫子给他，自己又拿了一个凉的。
季宗彦盘腿坐下，先握住沈春妮的手，还好不算凉，他把手里的暖炉递给她。
又把斗篷解下来给她，知道她要拒绝，他先说：“披上，听话。”
沈春妮就听话了。
谢蒙带来了酒和两碟干果。
姚思春瞅见了，气笑了：“老子现在是病号。”
季宗彦打开酒坛子，问：“你喝不喝？”
姚思春舔了下牙：“喝。”
“我也想喝。”
沈春妮舔舔唇，在祠堂喝酒啊，好酷啊！
季宗彦把最小的酒盅给她，倒了一点点：“你就能喝这一点。”
沈春妮撅了撅嘴：“太少了吧。”
“不能喝多。”季宗彦没得商量。
上次喝多了乱亲人，乱抱人，这会儿在外头呢，再喝多了，被姚思春拐走了可怎么行。
季宗彦小气的很，不给喝就是不给喝。
不过后来沈春妮耍了个脾气，讨到了不少酒，喝到最后，直接躺在季宗彦腿上睡了。
季宗彦把她身上的斗篷盖的严实了一点，宠溺的把她嘴边的花生碎擦掉。
“姚思春。”
他连名带姓的喊他。
姚思春转着酒杯：“我说了不跟你抢，别威胁我。”
“我很爱沈春妮。”
季宗彦蓦地蹦出一句，姚思春的手停了，转头看他。
季宗彦手指停在沈春妮脸上，她睡的呼吸均匀，脸上浮起淡淡的粉。
他喃喃自语：“我对她的爱，一点不输给你对青黛。”
“我不会让她死。”他抬眸，很郑重的看他：“所以，如果真有那一天，帮我。”
姚思春愣住，四周寂静，祠堂外冷风呼啸而过，像有人在哭。
姚思春嘴角的笑越来越荡漾，他自嘲般的看着地，嘲笑他。
“搞什么，闹了半天你还是怕季家那几个啊！”
他奚落他，毫不留情：“季宗彦，想不到你也是个怂蛋！”
“我是。”季宗彦想都不想的回答。
“我想到你和青黛，没办法不变成怂蛋。”
季家跟姚家一样，高门大户，他母亲是个疯子……
因为沈春妮睡了，所以他才会把这些担惊受怕说给他听吧。
彦哥儿，到底是情窦初开，像极了六年前的他。
姚思春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酒过喉肠，辣的他心脏砰砰直跳。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沈春妮边上，同样摸摸她的脸，沈春妮唔咛一声，伸手抓着什么，季宗彦把手伸过去，她抓住，摸一摸揉一揉，满意的继续睡。
姚思春笑了，抬眸看季宗彦，目光灼灼似两簇火焰。
“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负了春妮，我会把你切成一段段的，拿去喂狗。”
姚家小爷，说话永远这么瘆的慌！
姚思春喝了口酒，唇抿了抿，良久又说：“思春，对不起，当年没能帮到你。”
他说的是青黛。
姚思春眸子暗了暗，嘴里的酒都是苦的。
当年的他十七岁，当年的季宗彦十六岁，十六岁的他掌季家，那一年，他为季家杀了人，在季家放了一把火，之后整个季家的重担就压在了他身上。
姚思春懂的，季宗彦不是不帮他，是帮不了。
他自顾不暇，若帮了他，季家就倒了。
一切都怪命运捉弄，天意弄人，
姚思春又倒了杯酒，给季宗彦也满上，没多说，就三个字。
“喝酒吧。”
他们兄弟之间，不用多说什么……
季宗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沈春妮在季宗彦怀里睡着，车到家了，她还没醒，季宗彦碰碰她的脸，叫了两声才醒。
“唔，少爷，困。”
她张开手，软软糯糯的喊他。
傻姑娘，一喝醉，一困了就撒娇。
季宗彦先下车，把她抱出来，沈春妮醉了，睡了一会儿也睡饱了，半睁开眼，冲着季宗彦笑嘻嘻的，抱着他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看吧，看吧。喝醉了就亲人。
季宗彦把人抱住了，哭笑不得的问她：“沈春妮，我是谁？”
沈春妮脑袋蹭着他的脖子，笑嘻嘻：“你是少爷。”
“我的少爷！嘻嘻嘻！”
季宗彦唇角弯起来，好吧，还知道是他，不生气了。
抱着进门，沈春妮要去洗澡，季宗彦亲自给她放水。
水还没放好，她就开始扯衣服了，冬天的衣服厚，外面那件已经被她脱掉了，只剩下一件内衬，裹着细瘦的身体。
季宗彦吓坏了，抓起衣服裹住她，“春妮，等会儿再脱。”
沈春妮眼睛干，眨了半天，“少爷，我热。”
季宗彦耳朵红了，凶她：“不准脱。”
沈春妮撅着嘴，脑袋耷拉下来，闷闷地说：“哦。”
她把衣服抱住，不能脱衣服，少爷不让。
季宗彦热烘烘的去放水，放好了就觉得为难了。
家里没有女人，沈春妮醉了，她自己洗不了澡……
季宗彦舔舔唇，眸子热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伸手过去。
沈春妮懵懵的看他，“少爷不是说不能脱吗？”
季宗彦口干舌燥，脖子和脸都红了。
“你要洗澡……”
“哦。”沈春妮点头，把外套扔了，张开手任由他解衣服。
季宗彦：“……”
真对他不设防呀！
季宗彦有种登徒子，趁人之危的感觉。
“沈春妮。”想了半天，季宗彦还是没舍得，他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要洗澡，自己脱衣服，自己洗，别摔倒了，洗完一定把衣服穿好，我就在外面等你，知道了吗？”
沈春妮嘿嘿嘿的笑：“少爷，你不给我脱衣服了吗？”
季宗彦心脏跳的凶，耳鸣的厉害，他强忍着，手捏捏沈春妮的脸：“别撩我。”
沈春妮恩了声，眼睛笑成眯眯眼，拉着季宗彦撒娇：“少爷快出去，快出去，我要洗澡，要洗澡啦！”
季宗彦全是不放心，关上门就直愣愣的杵在那里，听着里面的声，不放心的嘱咐。
“不要摔倒。”
“别睡，要保持清醒。”
“别躺进水里，别呛水！”
絮叨了好几句，没见沈春妮说话，他急了，“春妮？怎么不说话？”
话音刚落，里面传来沈春妮的声音。
“三月春，六月下，九月里的小黄花～”
“四月里，七月中，十月下的小学堂～”
“小姑娘，小小子，拉拉手呀踢毽子～”
“给你糖，给你花，少爷少爷你好呀～”
最后这句是沈春妮改的，季宗彦听着，心软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