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聚集在乔治.库锐的小木屋里,他已经在圣凯瑟琳码头与这里来回了好几十趟。
自从去年美国宣布参加战争。
苏小白觉得很疑惑。
他知道安东是一个钟表匠,不止他是钟表匠,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全部都是钟表匠。
但是为什么,一个钟表匠做出来的吃的比在伦敦那家Sweetings海鲜餐厅弄得还要美味。
连他这个习惯了美食的中国人都不得不称赞。
周围有很多野兔和野鹿,库锐能够很轻易地找到它们藏身的地方,然后剥皮抽筋。
这是一个猎人以及一个军人的必修课。
“那天晚上说过,我以前隶属于德意志帝国中央安全局第三分局,还记得吗?先生。”
安东那说不上凶狠但的确有不少脂肪的脸庞抖动着,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
“什么局?”
查理晃了晃脑袋,长时间的酗酒让这个苏格兰男人有点神志不清,即使现在滴酒未沾。
“德意志帝国中央安全局,一个间谍组织,事实上,在英联邦,我们也有这样的组织。”
贾维斯.潘尼沃斯撇了撇嘴。
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跟着来欧洲了。
但那天,在霍克斯顿街区他偷看到了那场战斗……非常惊人。
也许戴安娜和苏小白,这两个人的确能带给他一些东西。
苏小白颔首,他把手伸到火堆上,戴安娜也有样学样。
他说:
“记得,你在1914年还对比利时和法国进行过考察。”
“1914年九月,马恩河战役爆发,从马恩河以北至凡尔登一线全部陷入战火之中,”
安东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支雪茄,给了苏小白一个幽怨的目光,他摩挲着那支抽过一点的香烟,
“那时候,鲁登道夫给第三分局颁布了在比利时境内的勘探任务,而我负责的,就是这一片——奥斯坦德……”
“阿瑞斯!”
戴安娜听到了鲁登道夫的名字,她的眼中似乎在燃烧起山火一般的战意。
亚马逊人,为战斗而生。
“抱歉,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小姐。”
贾维斯那双蓝色的眸子的确迷人。
现在这里,一个少女杀手一个少妇杀手。
就苏小白,天生的哲学者。
天天都有死胖子想和他捡肥皂。
“等等,刚刚说1914年?我的天,这个码头的修建时间是1914件六月,你不会?!”
库锐瞪大了眼睛。
他实在不愿意往最不好的方向去想。
“事实上,对,我已经报告给了上级。”
安东面无表情,他看着自己的手腕,然后说,“我们需要武器和物资,然后尽快撤离。”
“但酋长还没到,没有向导,比利时中部的丘陵足够阻拦我们好几个星期!”
特雷弗微微摇头。
他抱有一丝侥幸。
“酋长是谁?”
戴安娜眉头微皱,老实说,她非常不信任特雷弗。从伙伴和战友的角度来看,萨米尔和查理无疑让人非常不满意。
“一个走私犯,非常有名,他甚至能搞到古巴的烟草和中国的古董,在比利时贵族圈子里很受欢迎。”
特雷弗撇了撇嘴。
他并不介意自己这些朋友的职业或者身份,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在战争面前一切都要低头。
“一个骗子,一个小偷,一个走私犯,看我们的队伍多么齐全,如果收到法律管辖,你们也许早就该被送进监狱里了。”
戴安娜接过贾维斯递过来的饼干,还有几根烤肠。
叹了口气,特雷弗似乎猜到了戴安娜会这么说,他隔着火堆看向她,呼出一口雾气:
“他是一个瑞士人,在比利时生活了超过十五年,其中的十年都在为红十字会卖命,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成了走私犯。”
“你看,善或恶,好或坏,都不能真实地反应一个人的本质,我们应该辩证地来看待事物,戴安娜。”
苏小白接了一句。
他看到特雷弗对他竖起了一根拇指。
“但为什么我们需要他?”
戴安娜还是不依不饶。
她还是不明白。天堂岛的教育告诉他,人,不是好的就是坏的,她不愿意信任一群罪犯。
“老实说,即便是安东,所知道的关于比利时的信息也绝不会超过酋长的一半,我们需要一个向导。”
特雷弗解释说。
安东表示不置可否。
他在角落里逗弄着那只跟过来的黑猫。
修长、优雅。
于是没有人再说话。
查理从自己的腰间取下来一个酒壶,抿了一口,不由自主发出舒适的声音。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苏小白都不理解苏格兰的男人为什么会穿裙子。
居然还如此妖娆。
“你为什么上战场,戴安娜小姐,这里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萨米尔抱着自己的步枪。
紧紧抱着。
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但不管来几次都依然觉得紧张惶恐。
“阿瑞斯……我的意思是,鲁登道夫,”
戴安娜看到了苏小白的眼神,及时改口,她摆弄着自己的弑神之剑,寒光披撒到地面,
“他和丸博士创造了一种足够毒死数百万人的气体,一种毒气,我们必须阻止他……那你呢?你们为什么而战?”
“哈哈,我们?我、查理,我们为金钱而战,伦敦不欢迎失败者,那是富豪们纸醉金迷的地方,没有钱,你甚至不能在那里落脚。”
萨米尔耸了耸肩。
他不是伦敦本地人。
查理也不是。
就像北上广深之于中国,伦敦对英国人的意义大抵也是一样的。
那是做梦的地方。
是梦开始的地方。
也是梦死的地方。
“我是军人,结束这场战争本来就是我的使命,戴安娜,我来这里,因为我必须出现在这里。我为正义而战。”
特雷弗举起手中的酒杯。
那里面是码头管理者给他们提供的啤酒。
苏小白发出低笑。
“你为正义而战?”
他微微摇头,超强的体质让他不那么容易喝醉,但绯红还是蔓延上了脸颊,
“史蒂夫,你说,除了塞尔维亚是为了保卫自己的主权和独立而战,包括英国与美国在内的协约国,有谁是正义的?”
很少有人会把这场战争的性质拿到台面上来说,但毫无疑问,苏小白所学习过的知识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这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
憋红了脸。
特雷弗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可争议的是,我们为他们带去了文明的制度与先进的科学。”
库锐做出辩解。
苏小白摇头,他并不想与这些人争吵,时间会告诉他们真相,他说:
“智者见智吧。”
“库锐,也许你该立刻做一件事情。”
戴安娜突然站起来,她无比严肃,长剑出窍,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
“去把这里的作战力量集中起来。”
“嘿!等等,为什么……?”
“如安东所言,他们来了。”
戴安娜肌肉紧绷,全神贯注,她为战斗而生,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常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应对。
她看向苏小白。
耸了耸肩。
把身上的大衣脱下。
苏小白的里面穿着特雷弗给他的军装,更加立体,更加紧身,也更加适合战斗。
他感觉到了。
周围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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