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樊和凌诺被侍卫押进了冷宫。
“砰!”冷宫的门被人重重的关上了,关住了人,却再也不能够囚住她们的心了。
然而原本就衣着单薄的钟离樊,来到了这冷宫中更是冻得瑟瑟发抖。而刚刚小产又失血过多,如今是越发地冷了。
可是再冷,也比不上她的心冷啊!
凌诺扶着钟离樊在殿里仅有的还是破旧的床上坐下,这里甚至没有灯,夜晚马上就要来临了。黑漆漆的夜,又该如何度过呢?
钟离樊此时已经无心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她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被所有人伤的遍体鳞伤了。
她现在脑海中观看一场戏一样,从她远嫁和亲到处如今惨淡落寞的处境,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说着违心奉承的话,看以前最厌恶的一切,如今竟成了最眷恋的回忆。
好想回到过去呀,哪怕那是她曾经最不想过的日子,哪怕那是她千万个日夜的噩梦,她也想要回去啊。
凌诺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此时发呆的钟离樊,不由自主的也回想起从前来。
她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的画面。可总觉得缺些什么?她仿佛习过武,仿佛……她有点头疼,想不起来了。也许没有吧,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这样一段回忆。
就当时间快要禁止了,主仆二人静静的,像一幅画一样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她们的范围,打破了原有的静谧。
二人都猛的抬头一看,那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此时的她和以前的她不一样了,她再也坐不住了,开始行动了。
是,容琪。
一个在宫中从不争宠,隐藏了三年多的女人,这一刻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她一个箭步似的冲上去狠狠地掐守着这钟离樊的脖子。
还是你准备拦下的凌诺,被她带来的侍卫在后面出其不意的打晕了。
这次她看向钟离樊的眼神和三年前她进宫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那个时候的她伪装的就像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大小姐一样,不善交谈也不善于人说话,我行我素的模样。
如今的她,像是一只爆发了的猎豹,那种眼神是只有在捕食猎物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
“钟离樊!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啊。不过我早就想到了,我主子要带你走你就不能不走。你活该!你觉得你所经历的一切的委屈吗?不,你不能委屈。因为你没有委屈的资格。”
而钟离樊却依旧倔强的抬头看着她,“那又如何?我还是唐国的嫡公主,还是北国的皇后,你终究比不上我。”她已经看开了,这一切又何妨呢?
容琪看她这倔强的模样,倒有些失望,不过立马又开心了起来。
“钟离樊,你就是个傻子。你觉得你现在的倔强还有任何意义吗?是啊,你这么倔强,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你的一切吧。
你,元凝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唯一一个可以和他亲近的人。却没想到世事无常,元凝他们派去的奸细的害死了你母后,而此事恰恰让你知道了。你恨他,所以你让凌诺去杀了他的父皇。之后,你们二人就此断了联系。杀父杀母的仇人,如何还能安然无恙的相处?再后来你被人喂下了药,忘记了这一切。
如今我这么帮你一提醒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呢?想起来了你那段痛苦的过往啊!”
让一个表面倔强的人,再次跌入绝望的感觉真的,很好。对容琪来说便是一种享受。
这个女人,钟离樊,在她心里本就该受如此折磨。
“不……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听不懂。什么……杀父……什么杀母?”
容琪的一番话让无数的回忆在她拒绝的同时涌进了她的脑海中。
脑海中的回忆如片段似的陆陆续续的回想了起来,他们,好像的确和容琪所说的一样。
她在疯狂的拒绝,拒绝着这些痛苦的回忆,可回忆还不肯放过她,还在大量的涌入。
原本忘了十年的撕心裂肺,现在就让她在一刻钟就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她的心像是被烈火焚烧,烧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好像马上就要化为一片灰烬。
“不……那不是我……一定不是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不…不……”
钟离樊无法接受这个残酷而简单的事实,的的确确是她做的事,之前的人也的的确确是她。
这一刻,她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天,又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