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跪于堂下,脊背挺得笔直,朝堂之中,朝臣对她指指点点,交头接
耳,右相迎着众人的视线走出,
“陛下,皇后私放死囚,据牢头所述,皇后在牢里与罪犯动作颇为亲密,听到此言,众人哗然,右相继续说“按大魏律法,应削去后位,永拘冷宫。
白苏不言语,他在等她,等她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始终低着头,心中一寸寸地寒冷,腹中顿觉疼痛,不禁抓紧龙椅上的扶手,脸色苍白,他喊她,带着祈求
“芷儿……”余芷终于抬起头,她还是那样温温婉婉,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似乎含了万般言语,她的声音轻轻响起,可那每个字,都似一根针扎入他的心里,
“若是说没有,饶是陛下怕也是不信的吧“她说的风轻云淡,殊不知,掌心已被细长的指甲扎得血肉模糊,白苏隐忍着,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足以让他全身冰凉。
“来人!把皇后带下去,杖责三十,打入冷宫”最后一个字落下,从此,彼此便永远阻隔。
余芷被带走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模糊了,但是仍然努力静大了眼睛,似要把他深深印入脑海,这样,就算重新回到寒冷,想起来,也温暖几分吧。
右相却又站出来说“请皇上罢了皇后的后位”群臣黑压压跪了一地,也附和道。
白苏双眼充斥着血红,压抑许久的怒气爆发,将面前的案几掀翻在地,
“连你们也敢命令联!“见陛下盛怒,群臣惶恐,给纷闭口不言,白苏跌坐在龙椅上,只觉浑身疲惫,让群臣退下,胸中气闷,呕出一口血来。进侍太监慌忙递了怕帕子来,他扬手让他退下,他自己一步步地走出殿门,脚步虚浮地像失了魂般的傀儡,背影充满了落寞。
余芷趴在那行刑的长凳上,三十权责一下下打在她的身上,棍子与皮肉接触发出的声音让人为之不忍,几棍下去,皮开肉绽,可她从始至终一声不立,好似被打的人不是她,可是,你看她那葱白似的玉指,力气之大似要抠进凳子里,十指血肉模糊,有几根指甲都断裂了,另几根指甲整个翻过来,只堪堪连着肉。
“母亲可曾想过如果事情败露,我将如何自处?”
“这是你欠家族的“梅娘将她手里的头纱狠根扔在地上,似笑非笑“你以为你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余芷一口狠狠咬上自己的手背,血透过咬痕渗出来,那血,竟是暗红色的。
母亲,你好狠!
余芷是成婚一周后发现白苏不对劲的,他变得虚弱,脸色愈发苍白,不时还会吐血,唤太医来看,却找不出任何异样,自小识毒的余芷深知不寻常,当她用比首颤抖地划过自己的手心,流出那暗红的血液时,她手中的七首顿时掉落在地,直直地插入那木质的地板上,也似在她的心里也狠狠戳了个洞。
南疆有一种蛊虫,叫情丝蛊,旧时便有将下了蛊毒的美女进献给皇帝,若那皇帝贪恋美色,只需几夜笙歌,几日后便会虚弱吐血,不日便会浑身溃烂而亡。
梅娘断不会让余芷与灭族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她打的一手好算盘,若是余芷没发现蛊毒,那白苏死便死了,若不然,余芷因此死了,倒也不算辱没族上。
待那暗红的血液染上长凳时,余花突然放声大哭,其哭声凄厉,似要把一生的委屈都哭出来,行刑的人只道她是疼的,她确是疼,只那疼,在心上如剜心剔骨,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