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降城。
一队官员在平旷的草地上站着。
远远的天空中传来刺耳的声音,人们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蓝色的天空出现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皇帝的护卫警惕着四周的环境。尽管北府800甲士里外三层保护,十里外南衙骑兵3000彻夜尾随,前方有争抢着为皇帝车驾开道的草原部族地方首领。眼看着前面受降城的城墙出现在草原上。但是负责皇帝护卫的大将军武相羽仍然不敢怠慢。
一阵风呼啸而来,官员们猝不及防,穿官袍的连忙抓住自己的帽檐,披礼甲的连忙按住象征性的铠甲。
马蹄踏着风,一步跨过空气,落到远方的草地,所过之处草场上野草发疯一样乱晃。
皇帝的亲兵,皆内着红色锦衣,外披金光甲,胸口的护心镜铮亮,手里拿着金瓜、金斧。这是一个整体,停下了可是不容易的。
大军止住脚步,趴在地上的地方小卒连忙将木梯推向皇帝的马车,仔仔细细推到正对着车门处。
车帘没有动。
后面走来好几个黑色军服的禁兵,手里捧着各种各样的机器。给地面铺上地毯,两边整理出空隙。还有拿着史书、拿着本子的郎官远远的站着。地面上的人们在刚才差点被吹到草丛,里也有的胆小的直接趴在地上,远处的官兵们惊诧的叨咕着这简直是能飞的大物件。
站队列最前面,身披铠甲的将军们只是行礼,然后走向“飞机”。
“咚、咚、咚。”
无人敢不肃穆。帘子掀开,木梯在靴子踩踏下发出欢快的声音。
一朝一国的最高威严,一国之君以沉稳谨慎的步伐走下飞机。
官员们立即迎上,纷纷跪拜在地。
“征北大都督臣魏刚、华夏大唐使臣田茨勒,拜见皇上。总领安北都督府军务孙国祥,觐见皇上。薛延陀都尉,禁军左仆射游博杰,觐见陛下。”
皇帝点点头,和将军们依次俯身答礼。
受降城馆舍。
一群黑衣禁兵把皇帝的车驾团团围住,挡住了其他人好奇的眼光。
“敌人已经在我们的高原上溃散,他们曾一度攻到库孜玛什山,目前我迫使他们停下。敌人已经疲惫不堪,我们马上就要反攻。”魏刚将军首先向皇上汇报现在的战况。
“罗刹在这里只是虚步,在东面,他们攻陷了尼布楚,在阿尔巴津城附近的达斡尔部族也遭到了攻击,我们的驻防军分别在墨尔根、海兰珠设防。”将军把巨大的华夏全图翻个“在这里,安西都护府,都护府北部两个都督府的辖区内都有大队罗刹兵驻扎下来,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如同自己家一样。地方官员前去交涉没有结果,这和阿尔巴津罗刹的侵略方式如出一辙。”
“皇上,且不可掉以轻心啊。根据我们的探马所报,至少还有3000到5000罗刹盘踞在博尔巴任,在这里,他们在北边耶尼塞河可能还有更多的人。意图很明显,罗刹想抢夺这个高原。其他地区的罗刹多游牧民,持弯刀骑马而战。唯这里罗刹,这里的罗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几乎人手有长短步铳,大炮数百门,且其装备都较之我驻防军队优良,作战行军队列整齐。此地罗刹不可轻视啊。”孙国祥的参谋长立即重申主战场在这里。
“你是说‘可能’吗?”将军的下属,一个校官反问。
轻微的咳声让众人瞬间把嘴边的话憋回肚子里。
“诸位,朝廷正同罗刹国进行交涉,我们遇到的只是一群流寇。”女皇张口打断了将军的争论,
“罗刹很想得到一个港口,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因为罗刹还在西边同别的国家打仗。我们只要坚持下来,就能获得胜利。你们明白吗?”
“皇上,如果罗刹一直呆在这里,我们会失去通古斯部族的。”副将还想争执,但是被穿黑色大衣的游博杰制止住。
游博杰把穿着禁军黑色军呢的身躯挺得笔直,现在又马上弯了下来。在有隔音功能的掩体里面官军和禁军的将军商议了很长时间的战况。
孙国祥穿着丝绸的官袍,尽量操着不太熟练的白话腔调说,
“皇上,该用膳了。”
已经是深夜了。受降城除了馆舍,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城外的罗刹使者大营仍然点着火把,皇帝车驾没有房间放得下,只能露天停在外面。
将军走进黑暗中一个小木屋,开门漏出昏黄的灯光。一个人正在里面摆弄着一个包裹,将引信安在做好的炸弹上。这个人伸出五个手指头表示一刻钟。
天边亮起鱼肚白。
草原上的天气变化很快,刚刚一场雨,随着云彩的裂开,很快被阳光蒸发殆尽。皇帝有些不适,越发着急赶紧举行完仪式。一大帮禁兵拿着长枪短剑闪光闪的将军们直眯眼。这些仪仗用的兵器固然很好看,闪着金光,但是草原的阳光太强了。
高怀铎用皮手套挡着眼睛对皇上随行的一位禁军将官漏出了满脸笑容:
“梅大人,皇帝此来,食物未尝一口,唯有草原马奶酒,味道醇烈,可以替我进奉圣上吗?以表孝心。”
说着,高怀铎从随从手中拿过来一个木质雕花礼盒。
梅大人点了一下头,挥手让手下接过去。
皇帝站在高高的台子上,罗刹使者单膝下跪。
火石擦出的火花点燃了烟筒。高怀铎在屋子里点着了自己烟火筒,深深的吸了一口。皇帝前不久刚刚下了禁烟的诏令,然而身在边疆的官兵时常因为水土不服百病缠身,吸烟之后有所减轻。高怀铎不仅吸了烟,还没有参加仪式。
一阵马蹄声跑过,带来的风掀起了白色的帐子,露出了里面明晃晃的铠甲。
传来讯息是令人不安的“仪式十分圆满。”
梅大人正在整理草原人送的贺礼。
“高大人何事啊?我正忙着呢。”梅大人只穿了一件黄色的外衣,用带束腰,身后的小卒捧着好几本账册。
“可喜可贺啊,收了这么多宝贝啊。”
“这可都是四方部族进献皇帝的,要入内库。”
“梅大人,前日进奉皇帝的草原酒,方才得知,是草原部族搞错了。”
“什么?如此蛮夷,真是蔑视朝纲。你们是怎么管理的,大军在此何不速速夷平他们。”
梅大人大怒。然而还是让小卒把酒盒还了回来,那酒已经被贴好了封条,安置在酒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