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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接管厢兵

何家宽听说方龙才区区数人,竟胆敢去闯东郊兵营,吓得不轻。直到衙差说他们已经将邓挺成功制服,才松了一口气!

那邓挺原是上任知州留下的,一直仗着手中握有兵马,对何家宽爱理不理的,何家宽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朝廷为了对付北方战事,对南方无暇顾及,甚至数月无饷可发,更是成了当兵的胡作非为、抗命不尊的理由。

钦州府的厢兵总编制为一个营,下属五百人,共分五个都,每都一百人,只是近期由于五个月不发银两,不知道逃走了多少人。

何家宽看着跪在堂下的苏才华,问道:“堂下何人?”

苏才华回道:“罪将苏才华,原是厢兵营二都的都头!”

“你何罪之有,从实招来!”

苏才华一五一十的将邓挺的事情交待出来。原来兵营自从年后就没有发过薪饷,加上洪灾将原来属于军营的属田冲毁了,所有的兵士都只得挨饿肚子。大家怨声载道,开始有人开小差当逃兵。

邓挺就决定打城中富豪的注意,他开始带人绑架和勒索城中的一些富豪,由于有宋搏这个通判里应外合的,那些富豪也不敢报官。包括知州大人的妹妹也是他们合伙的杰作!

昨夜失踪的那几个难民棚的少女,是由于几个官兵没钱逛窑子,却又想女人想得发疯,邓挺干脆就纵容他们去收容处掳几个年轻的过来。当晚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就被二十多个官兵给污辱了。后来就是方龙和冯孟良带人闯进来,苏才华本来不齿于邓挺的恶行,更是有听说过方龙救助难民的善举,干脆就反了邓挺,出手相助方龙等人。

邓挺披头散发的被押了上来,他一见跪在旁边的苏才华,冲他叶了一口唾沫,骂道:“叛徒!”

何家宽一见邓挺,就想起他平时的恶行,加上绑架自己的妹妹,害自己事后被母亲责骂,当即气得七孔冒烟,命令衙差痛打五十大板,直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然后令人将他收监,待上报朝廷后再治罪。

何家宽命令苏才华起身,说道:“苏才华,你前期虽也有份参与邓贼的行动,而且有知情不举之事实,但念在你不与邓贼同流合污,而且擒贼有功。功过相抵,本官决定对你不加追究,你是否满意?”

苏才华一听自己没事,连连谢恩:“多谢大人!”

“方龙,邓贼束手就擒,但是军中不能乱!听说你五十家丁就能退敌几百人且不伤一兵一卒,想必你熟知兵法。我现任命你为钦州府厢军指挥使,择日再上报朝廷,你可否愿意?”

方龙连忙跪下,说道:“苏都头武功高强,又熟悉兵营之事,在下推举他为指挥使,请大人定夺。”

何家宽其实对方龙还是有些顾忌的,一来通判冯孟良是他的门人,如果加上厢兵的话,他就有可能坐大,岂不是第二个邓挺?只怕会比邓挺更难驾驭!可是现在兵营已经乱成一团,不用他又用谁好呢?听得方龙这么一推,说的也似乎合情合理,何家宽也不再劝他。

于是他就询问苏才华意下如何?

苏才华武功虽然高强,但也是个聪明之人。自忖自己在其他同僚眼里算是卖主求荣,定是无法治服他们,加上军中无粮,只怕谁当了这指挥使,都不一定能坐得安稳!

他连忙下跪禀报:“承蒙知州大人不治罪,罪将已感激不尽,何德何能再任指挥使一职?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何家宽见他态度坚决,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主簿曾仪给知州大人支了个招,不如就让方龙出任指挥使,让苏才华任副指挥使。何家宽一听果然使得,便是如此吩咐下去,两人不得推托!

方龙只好接受。

苏才华却是因祸得福,对方龙更加感激。

方龙对苏才华说,让他带上赵兴等五十家丁回去安抚所有官兵,除了邓挺的心腹及作恶多端的人,其他人员一概既往不咎。但是如果有谁胆敢犯上作乱的话,当场格杀勿论。其他事宜待到明日自己再前往兵营与他商议。

待方龙赶往收容处,众人见他出现,全都跪倒在地,纷纷给他磕头道谢。其中掺杂着一些哭声,原来在回来途中,受贼兵所辱的那位少女趁家丁不留意,投江自尽了。

方龙不胜感慨,哽咽着对大家说:“没能照顾好大家,是我方龙做的不够!从今日起,我们开始给营地加以围栏防护!同时我要在你们当中招收护卫队,让你们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我们劳作的果实!”

冯孟良所受的只是皮外伤,已经得到包扎妥当。他在人群中,听了方龙所说的话,堂堂六尺大汉的眼中也有些湿润。

陈荣紧紧地抱着惊魂未定的小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加入护卫队!我要跟着方老板!我要更好的保护小红!

次日辰时,方龙赶往兵营。

苏才华已经集合了所有的官兵在操场等候。

“属下恭迎指挥使大人!”众官兵见到方龙出现,连忙敬礼。

冯孟良也陪同过来,见那此官兵喊得有气无力的,还不如五十个家丁的声音响亮,大声喝到:“你们没吃早饭吗?!再来一次!”

众兵大惊,提起精神吼到:“属下恭迎指挥使大人!”顿时声音响彻云霄,果然气势不同凡响!

方龙策马巡视了一下,见众官兵皆是衣着陈旧,兵容不整,精神或是萎靡不振、或是惶恐不安,简直就是一盘散沙!他登上指挥台,对着台下众多兵士说道:“各位将士们,我已听副指挥使苏大人汇报过你们的难处。在此我郑重声明:在我正式接管厢兵营之前,允许想离开兵营的人自行离去!一旦留下,你们必须接受本人对你们的严格要求!”

“我们当兵的职责,不外乎是保家卫国!如果我们胡作非为,那与土匪山贼有何区别?如果军纪不严、军容不整,我们又谈何保家卫国?有人会说没饭吃、没银晌发!在此,我方龙作出保证,保证各位能吃得饱!能吃得好!人人都有银两拿!让你们有家的可以养家糊口!没有家的让你们可以成家立业!”

他眼光扫过所有士兵,慢条斯理的说:“现在给大家半柱香时间,是选择回去还是留下,由你们自己决定!”

五百士兵之前已经逃跑了七十五人,昨日方龙闯营又杀了四十九人,伤了二十人,尚有三百七十六人。昨晚邓挺的二十一个心腹被苏才华给关了起来,操场上实际人数也不过三百三十五人。大伙多少听过方龙的义举,昨日也领教过他家丁的威力。心想如果真如他所保证的能让大家吃上饭、有钱领,谁愿意走?大家要是有其他谋生手段,大伙早就不来当兵了。

于是大家都选择留下来。

方龙把他们缩编成四个都,把自己的五十个家丁拆散混编进入各个都,再从难民当中挑了十五不错的人补充进来。那陈荣本来身高体重都达不到要求,只是他死缠烂磨的非要加入,冯孟良拗不过他,只好劝方龙收下了他。

按方龙的设想,军中原来的设置不变,就是三人一组,十人一小队、五十人为大队,百人为都。不管是新兵老兵,上午训练、下午垦荒,为期两个月。都头暂时空缺,经过层层竞争,优胜的士兵可以竞选队长,胜出的队长可以再竞当都头。

空缺的一都,将被命名为精英都!将从各都各大队里面挑选出精英的士兵,组成战斗力最强的精英都!

抽调之后的空缺,再从收容处补充进来。

至于落后被淘汰的士兵,可以选择回家,也可以选择留下做一些伙夫之类的工作,甚至可以留下来垦荒务农!

大家听了,都跃跃欲试,能加入精英都无疑是一种无上的光荣!谁做梦都想加入啊!所以在训练的时候大家更加拼命、更加的投入,哪怕大家都是跟难民一样吃粗粮和糙米!

一下增加了三百多士兵要养,无疑是又要增加一笔粮食开支。虽然有八百亩良田可用,但是已经错过了春季,还得想办法挺到秋季才能耕种,而收成则是冬季的事了。

方龙回去把情况跟盈盈说了,她自然为自己心上人感到高兴,年纪轻轻的就成了营指挥使。只是感觉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如果自己不在他身边为他分担一些的话,那更是说不过去了。只是这个木头人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她看方龙为士兵的粮食而犯愁,就说:“夫君,您为何不让逃难的百姓也参与军田的开荒?在下季水稻之前,看能种上什么就种什么,虽然多了三百多号人,但是粗粮应该还能坚持到地瓜成熟的。”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方龙听了大喜,禁不住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虽然没人看见,罗盈盈也羞得躲了回去。

第二日,方龙让冯孟良跟棚户的百姓宣布,除了留在收容处种养庄稼的人员外,其余全员必须参加军田建设,工钱待遇与原来的相同。因为军田将来收获的细粮,也是用来跟收容处产的粗粮一起混搭口粮给大家吃的。

那些难民由于开垦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不少人暂时派不上工,意味着就少每天收入十文钱。现在一听说又有活干,开心得不得了!

军田本来就相对平整,处理起来非常容易。上千个强壮的劳动力前往荒废的军田帮忙,加上三百多军人,一天就能整理好八十多亩。如此算来,十天时间就能整理好这八百亩军田了。

可是种什么好呢?方龙一下没招了。

罗天坤在方龙回家后就愁眉不展的,见他没想过要问自己,也懒得给他支招。罗盈盈看出些门道了,就故意问他:“父亲,您说这水田,除了种水稻之外,还有什么用途呢?”

罗天坤知道女儿是替方龙问的,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要是时间长呢,种些马蹄还是不错的。如果时间短的话,不如种些空心菜就算了。三四十天就可以有收成了。为父早年经商白州,那里的空心菜,它是种在水田里的,叫水蕹。它的味道确实要比一般菜地种出来的好吃得多!而且价钱都可比别的品种贵一些!”

空心菜!只需要三四十天就能收割!方龙大喜,第二天就命令张大勇带领几个士兵马不停蹄的奔往白州,必须在三天之内把空心菜种给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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