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说话的时候，孟章不停点头表示肯定。
蓦地，一种强烈的既视感袭上了心头。
开辟在泰山的空间世界……
泰山……
传送门……
夜阑讶道：“传送门就是南天门，这个空间是天宫！”
孟章笑吟吟道：“你反应蛮快的。不错，这里就是天庭。”
“那众神就是天帝的追随者咯？他们在哪？为什么天宫要修建这么庞大的祭坛？”
“不是‘天宫’，是‘天庭’。”孟章纠正道，“天庭的意思是‘天帝的庭院’。也从来没有什么众神，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四位追随者。”
夜阑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
天庭是天帝的庭院？
那《梦游天姥吟留别》所讲的天姥山，就是天帝外祖母的养老之所？（注：“姥”与“母”同音，天姥指的是王母。）
至于四位追随者比较好理解，后世说青龙叫孟章神君，那四个追随者就是天之四灵的神话源头呗。
果不其然，孟章道：“包括我在内的四个追随者，被天帝陛下分别赐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夜阑想了想，没敢问天姥山是怎么回事。
孟章哪看得出夜阑的鬼心思？他又道：“天帝以无上伟力开辟天庭后，通过祭坛让天庭时时刻刻汲取外界的灵气，以维持空间的存在。外界的灵气也就因此断绝了。”
夜阑下意识敲了敲地面，发出“铛铛”的回响：“这祭坛……有点意思啊。”
何止是有点意思，简直是有点意思。
看起来不过是“脆弱”的花岗岩，竟然在夜阑的敲击下毫无损害。
孟章挑眉：“天帝大人踏足四阶后，威能越发不可想象。像我这种四阶，恐怕在陛下一阶时都无还手之力。”
“我镇守祭坛两千五百年，也没悟出一丝一毫的奥妙。”
薛宇昭心里总结道：三阶超凡者结合灵气晋升四阶，寿元会大大提升，实力也有大幅跃进，不然青龙不会这么轻松压制我。至于天帝……这种超规格的生物没有参考意义。
他在心中称呼眼前人为“青龙”，是因为还有一个名为孟章的人在薛宇昭心中具有崇高的地位，那个孟章是九重天阙的统领。
在薛宇昭思索的时候，眼前的孟章终于把故事讲到了最后。
天帝打破虚空，建造天庭，在天庭的中间竖起百丈祭坛，祭坛汲取灵气，维持天庭不坠，外界灵气自此断绝。
灵气的绝迹彻底摧毁了方兴未艾的秘武界、断了三阶超凡者的晋升之路。没了灵气的加成，超凡者的威能大大减小，觉醒数也日益衰减，渐渐隐没于市井。
而天帝与四灵的传说被后人以想象大幅加工，成为神话故事。
不知出于善意还是无聊，天帝在外界留下线索，在龙角峰布置线索中的法阵，可以打开南天门。天帝会实现觐见者一个愿望。
天帝很快就玩腻了这个游戏，他留下青龙镇守此间，将白虎等人带走，探索“茫茫星宇”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千年。
夜阑好半天才消化完这些信息，他问道：“孟章先生，神州苗裔来此，可以实现一个愿望，这还作数么？”
孟章斜睨艾萨克一眼，温声道：“纵然不是神州苗裔，我也会回答他一个问题。你说作不作数？”
夜阑客气道：“我还真有个小愿望。您能不能让艾萨克告诉我，我的女朋……未婚妻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相关讯息么？”
夜阑没说“女朋友”这个词，他怕孟章听不懂，毕竟是在天庭潜修了上千年的老古董。“未婚妻”虽然也是后世的词汇，但从字面意义上，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孟章点点头：“你还是个痴情种。这个愿望，我允了。”
夜阑端坐着等了片刻，却发现孟章还是温和地看着自己，远处的艾萨克也老老实实地盘着膝。
孟章为什么看着我？
艾萨克为什么没回答？
又过了数十秒，孟章有些不耐地问道：“小子，你的愿望是什么？”
“！”
夜阑打了个激灵，如坠冰窟！
拳魂也是这样！
我问他关于女友的话题时，他反问了一句“你刚才问什么”。
他根本不是神志不清，是被某种存在抹去了相关记忆！
对了，薛宇昭向何琼介绍我的时候，说我不知缘由地被艾萨克杀死。
我以为是薛宇昭信不过何琼。原来，那时候薛宇昭的记忆已经被扭曲了！
薛宇昭如此，拳魂如此，孟章如此，艾萨克也如此！
艾萨克抹掉了我的相关记忆，背后还有一只大手把所有人的记忆都抹去了！
森寒的黑暗从薛宇昭的内心喷薄而出，顺着血液奔流到全身各处，他感觉自己跌进了一团永远找不到出路的迷雾。
强笑了一笑，夜阑道：“我还真有个小愿望。您能不能让艾萨克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很平淡的语气，没有难以置信，也没有咬牙切齿，就是那种“你今天为什么没穿裤子”的平淡感。
孟章笑道：“你的愿望真是简单。”
孟章转向艾萨克：“说吧。”
艾萨克迷惘的眨眨眼，道：“我此次潜伏入境乃是绝密，不能让人知晓，他在街上看到我，还起了警觉之心，我别无选择。”
果然……
艾萨克也被修正了……
夜阑一下子就明白了孟章为什么把“操纵意志”放在天帝能力的首位。
这种为所欲为的力量，真的可怕到了极点。
人与天帝的差距，比蚂蚁与人的差距要大的多，至少人类没法操纵蚂蚁的思想。
我那个失踪的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修改了所有人思维的手段，到底是什么能力？能力的主人是谁？是她吗？如果是她，为什么她要躲着艾萨克？如果不是，她到底陷入了什么样的漩涡？
这个能力的施法距离是多少？作俑者是不是就在附近？
夜阑忍住沸腾汹涌却又难以描述的情绪，微声道：“孟章先生，我的愿望实现了。”
夜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忍不住地调侃自己：
夜阑啊夜阑，你是不是和天帝恋爱了？
天帝是个女孩？
